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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年的蛤蟆湾,潮气还没散透,清晨的雾霭裹着一股子熟油的香气,在湾里的老松树上绕了三圈,才慢悠悠地飘向田埂。自打蛤蟆湾有了榨油坊,这股子香味就没断过——更不要说以前去镇上榨油厂的那台老机器,榨十斤菜籽出不了三斤油,还得出手去帮忙,两个人光着膀子推半天,榨出来的油带着股焦苦味,现在其他公社的人宁愿多走十里路也要来这里榨油,也不愿去镇上的榨油厂将就。可现在不一样了,听说新机器是在旧的榨油机上改进过的,特别是压榨的部位零件,轰隆一声响,菜籽倒进去,清亮亮的油就顺着铁槽流进陶瓮,出油率高了近两成,油味也是纯纯的香,连邻湾的张家庄、李坳的人都赶着牛车来,蛤蟆湾这下是真热闹起来了。

榨油坊门口的土坪上,这会儿早挤满了人。王大婶拎着两袋刚晒干的菜籽,胳膊肘顶着旁边的刘老汉:“老刘,你昨儿来排的队,今儿能轮上不?”刘老汉抱着个缺了口的陶瓮,眯着眼睛瞅坊里的动静:“悬!你瞅那辆驴车,是张家庄老陈的,天不亮就来了,我昨儿排到黑,才轮上半袋。”土坪边的老松树下,几个半大的小子围着榨油坊的伙计二柱,吵着要摸新机器的把手,负责收油的阿切,他叼着烟卷笑:“别闹,这机器金贵着呢,碰坏了你们家那点菜籽钱都赔不起。”

人群里,张子强伸着脖子,眼神却没往榨油坊里飘,他真的是没想到这里还能建榨油厂。他穿了件洗得发白的军绿色夹克,袖口磨出了毛边,裤脚沾着泥点——刚从别的村收账回来,路过蛤蟆湾榨油坊就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前儿他来的时候,土坪上还就三五个人,今儿倒好,连拉货的驴车都排到了湾口的石桥边。可热闹归热闹,张子强心里却揣着个疙瘩,早上刚才在街道的角落早餐点吃点,镇上榨油厂的阿亮找过他,那小子穿个皮夹克,手插在兜里,说话的时候嘴角撇着,一股子横劲:“子强,蛤蟆湾这榨油坊抢我们生意,你也知道。我们老板说了,找几个人在湾口的陆路堵堵,让那些来榨油的人知难而退,逼他们回镇上。这活给你五十块,干不干?”

张子强当时就攥紧了烟盒——五十块在那会儿不是小数,够他给家里买两袋化肥了。可他不敢应。蛤蟆湾的事,得听江奔宇的。江奔宇在湾里说话,比村支书还好使,毕竟江奔宇有钱起两层一厅四房,这赚钱本事还有那个人能比?大家都服他。

张子强跟着江奔宇一段时间了,知道这人做事有分寸,不该碰的绝不碰,可这事儿牵扯到自己老大这事,他没敢拍板,只说“我得问问我们老大”,就匆匆往江奔宇家赶。

从三清镇到古乡村,再从榨油坊到江奔宇家,要走一条绕着田埂的土路。路两旁的野草也冒出尖尖的嫩绿色,黄嫩黄嫩的野草代表着春天准备到来,也带来了万物复苏,露水打湿了张子强的裤脚,凉丝丝的。他走得急,心里七上八下的:要是老大江奔宇不同意,会不会怪他没当场回绝?可要是同意了,镇上的榨油厂会不会找事?他摸了摸兜里的烟盒,掏出根烟叼在嘴上,却没点——江奔宇不喜欢人在他家门口抽烟,说呛得慌。

江奔宇家在蛤蟆湾的最里头,在山谷的平地中,是栋青砖瓦房,院墙是用河里的鹅卵石砌的,门口挂着两串豆,门楣上还贴着去年的春联,边角有点卷了,却透着股过日子的踏实。张子强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敲了敲门框:“老大,是我,子强。”

门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门“吱呀”一声开了,是江奔宇的媳妇秦嫣凤。秦嫣凤手里拿着个针线笸箩,笑着让他进来:“子强来了?奔宇在堂屋呢,刚泡了茶。”

张子强跟着,走过院子,进了堂屋,一股淡淡的茶香扑面而来。堂屋的摆设很简单:一张八仙桌,四条长凳,桌子是老松木的,桌面被磨得发亮,角落里放着个老式的座钟,滴答滴答地走着。江奔宇坐在主位的椅子上,穿着件深灰色的对襟褂子,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胳膊。

见张子强进来,江奔宇抬了抬下巴:“坐。刚从榨油坊过来?”他手里端着个粗陶茶杯,指了指桌上的茶壶,“自己倒茶。”

张子强挨着桌边坐下,手刚碰到茶壶,就听见里屋传来脚步声,覃龙从里面走出来了。覃龙三十多岁,留着寸头,脸膛黝黑,是江奔宇最得力的帮手,平时管着湾里的榨油坊,为人干练,就是有时候性子直。他手里拿着个账本,看见张子强,愣了一下:“子强,你咋来了?我还以为你收账得傍晚才回。”

张子强没敢端茶杯,搓了搓手,眼神有点飘:“龙哥,我……我有事儿来问老大。”

江奔宇看他这模样,心里就有数了。他慢悠悠地喝了口茶,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去,才放下茶杯,指了指张子强:“你啊,打小就这点出息,有事就吞吞吐吐的。刚才在榨油坊我就瞅见你了,站在坊角跟个木桩似的,不是有话要跟我说?怎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敢说?”

被江奔宇点破,张子强脸有点红,他咽了口唾沫,往前凑了凑:“老大,是这么回事。今天早上在镇上早餐店,镇上榨油厂的阿亮找我了。”

“阿亮?”覃龙放下账本,皱起了眉,“就是那个以前总跟着那个狗腿子畜牲黄显彬,动不动就要收‘过称费’的阿亮?”

“就是他。”张子强点头,声音压低了些,“他说……说咱们蛤蟆湾的榨油坊抢了他们的生意,想让我找几个人,在湾口的陆路堵着,不让那些来榨油的人进来,逼他们回镇上的榨油厂。还说……还给五十块钱,问我干不干。”

他说着,偷偷瞄了眼江奔宇的脸色,见对方没说话,又赶紧补充:“那五十块我没敢接,这事儿牵扯到镇上的人,我怕办砸了,赶紧来问您的意思。”

江奔宇拿起桌上的茶杯,慢条斯理地重新切了一杯茶。老树上的婆茶,长了十几年的老茶树,茶水温润。他抿了一口,吸了一口,缓缓咽下,长长地吐了一口长气,从鼻孔里飘出来,在他眼前缓缓消散:“不用猜,也知道是镇上那破榨油厂干的。他们那厂,仗着是镇上唯一的国营榨油点,压价压得狠,出油率又低,以前十里八乡的公社人没的选,只能去。现在我们蛤蟆湾的坊子起来了,他们生意差了,就想耍这种下三烂的手段——堵路、造谣、威胁,也就这点能耐了。”

“那……那这活咱们接不接?”张子强往前探了探身子,眼睛里带着点期待——五十块钱对他来说,确实是笔不小的诱惑。

江奔宇把茶杯在桌角磕了磕,茶杯里的茶水荡起了一圈圈的水波。他抬眼瞅了瞅张子强,又看了看旁边皱着眉的覃龙,突然笑了:“接啊!干嘛不接?不过,五十块太少了,你回去跟那阿亮说,要干可以,最少得给三百块钱。少一分,这活我们就不做。”

“三百?”张子强眼睛一下子亮了,随即又有点慌,“老大,这价会不会太高了?阿亮要是不同意咋办?”

“他会同意的。”江奔宇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眼神里透着股笃定,“镇上的榨油厂就指着这时候赚钱——年刚过,家家户户都要榨油,要是蛤蟆湾的榨油坊一直这么火,他们这个月的账都算不过来。他阿亮来找你,就是没别的办法了,咱们要价高点,他只能认。”

一旁的覃龙却没明白,他皱着眉,手摸了摸下巴:“老大,我有点糊涂。咱们接这活,不就是帮着镇上的人欺负来咱们蛤蟆湾的乡亲吗?这要是传出去,湾里人该怎么看咱们?再说,蛤蟆湾的榨油坊要是没人来了,咱们湾里的热闹不又没了?”

江奔宇看了他一眼,没直接回答,反而问:“覃龙,你在这住了这么多年,通往蛤蟆湾的路,除了湾口那条陆路,还有哪条?”

“陆路……”覃龙愣了一下,嘴里念叨着,突然一拍大腿,眼睛也亮了,“对啊!还有水路!就是湾后头那条河,顺着河往上走,能到张家庄、李坳,往上走,进入大西江还能通到蒙镇上的码头!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你啊,就是有时候太直,转不过弯来。”江奔宇笑着摇了摇头,“阿亮的要求只是想着堵陆路,可他忘了,水路也是通到咱们蛤蟆湾的。以前没修陆路的时候,湾里人买盐、卖粮,全靠那条河。现在虽然走陆路多了,可那河还通着,找几艘船,照样能接人。”

张子强也反应过来了,他激动地搓着手:“老大,我知道您的意思了!咱们表面上接了阿亮的活,在陆路堵人,可暗地里安排船在水路接那些来榨油的人,这样一来,榨油坊的生意不受影响,咱们还能赚阿亮的钱!这招太厉害了!”

“不光是这样。”江奔宇放下茶杯,身体往前倾了倾,声音压低了些,“你回去之后,找几个咱们信得过的兄弟,让他们假装成来榨油的人,推着小车,带着菜籽,在陆路的岔路口等着。等阿亮派的人来查看的时候,让他们故意吵几句,装作被拦下来的样子,最好能让路过的人看见。”

“这是为啥啊?”张子强有点懵,“咱们不是都安排水路了吗,为啥还要演这出?”

“因为咱们得让阿亮放心,也得让道的人明白。”江奔宇的眼神沉了沉,“咱们是出来混的,讲究的就是道义——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要是阿亮发现陆路堵了,可蛤蟆湾的榨油坊还是有人来,他肯定会怀疑咱们。咱们演这出,就是让他觉得,咱们确实在认真堵路,那些来榨油的人是没办法才走的别的路,跟咱们没关系。这样一来,这钱咱们收得放心,也不会落人口实。”

“还是老大想得周到!”一直坐在角落里没说话的张子豪突然开口了。张子豪是张子强的堂哥,二十出头,穿了件蓝色的运动服,平时话不多,却很机灵,一直都是暗中充当出谋划策的事,一直坐在旁边听着,这会儿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要是没这出,阿亮肯定会找咱们麻烦。这么一来,他既花了钱,又以为咱们帮他办事了,咱们还能赚着钱,榨油坊的生意也不受影响,一举三得啊!”

江奔宇看了他一眼,嘴角勾了勾:“别光说好听的,办事得靠谱。”他转头看向张子强,语气严肃了些,“你回去之后,先去找阿亮谈价钱,就说三百,少一分都不行。谈妥了之后,赶紧找几个兄弟安排‘演戏’的事——记住,演得像点,别露马脚,吵的时候别真动手,意思到了就行。”

“我知道了!”张子强用力点头,脸上的紧张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兴奋,“您放心,我肯定安排得明明白白的,绝不让人看出破绽!”

“还有龙哥。”江奔宇又看向覃龙,“你去湾后头找村里的伙伴洪潮和气功,让他们带人把那几艘渔船检修一下,今天下午就去——洪潮的船平时用来打鱼,舱够大,能装下牛车拉的菜籽,也能坐人。你跟他说,这几天辛苦点,每天清晨和傍晚都去河那边接人,接来的人直接送到榨油坊后门,别让人在陆路看见。工钱咱们按天算,亏待不了他。”

覃龙也松了口气,刚才的疑惑全没了,他站起身:“您放心,洪潮跟我熟,我这就去跟他说,保证下午就能开工。”

江奔宇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行了,都去忙吧。记住,凡事多留个心眼,镇上的人不是好惹的,但我们也不用怕,别出什么岔子。有什么情况,随时来跟我说。”

“好咧!”张子强说着,端起桌上的茶杯——刚才江奔宇给他倒的茶还没凉,他昂头一口喝干,茶水顺着嘴角流到下巴,他也没顾得上擦,放下茶杯就往门口走,脚步匆匆,差点撞到门槛,又回头冲江奔宇喊了句“您等着好消息”,才一溜烟跑了。

覃龙也拿起桌上的账本,跟江奔宇说了句“我去安排船的事”,就快步走了出去。堂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座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江奔宇坐在椅子上,看着门口的方向,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他知道,这事儿没那么简单——镇上的榨油厂背后有人,阿亮只是个跑腿的,要是他们发现被骗了,肯定会来找麻烦。可蛤蟆湾的热闹不能断,作为副业的榨油坊要是倒了,湾里人又得去镇上受气。他这么做,既是为了赚那笔钱,更是为了护住蛤蟆湾的这点生气。

窗外的雾霭已经散了,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远处传来榨油坊机器的轰隆声,夹杂着村民的笑声,那声音在江奔宇听来,比什么都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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