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片广袤无垠的乡村大地上,稻谷收割的季节宛如一场盛大而热烈的狂欢。金黄的稻浪在风中此起彼伏,镰刀与稻秆碰撞的沙沙声,和着农人们欢快的吆喝,奏响了一曲丰收的乐章。当沉甸甸的稻穗被尽数收割,生产队的节奏也随之放缓,曾经喧闹如集市的田间地头,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夕阳余晖下,只剩下一茬茬整齐的稻桩,默默诉说着丰收的喜悦。在这样特殊的时节里,江奔宇也迎来了一段难得的清闲时光。
这段秋收的日子,江奔宇的生活倒也规律得很。夜幕降临,繁星点点,覃龙 何虎 江奔宇他们三人便肩负起巡逻的职责,手持电筒,脚步沉稳地穿梭在村庄的海岸边上。月光为他们披上一层银纱,犬吠声时不时打破夜的寂静,他却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守护着海岸线的安宁。
清晨,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照亮天际,他们三人就踏着露水,与张子豪等人相聚在山上据点。那里有一口简陋的土灶,几人合力煮上一锅粥,配上点油煎鱼干,简单的早餐却吃得格外温馨。
大家围坐在一起,一边吃一边聊着各自村里的琐事,笑声在山间回荡。
待回到家中,江奔宇他便抓紧时间补觉,以消解夜晚值守的疲惫。日子虽平淡如水,却也自有一番别样的惬意。
这一日傍晚,下午四五点钟的光景,天空还泛着明亮的蓝,几朵白云懒洋洋地飘着。江奔宇决定将那装黄鳝的鱼竹篝拿出来清理一番,并进行必要的修补。他搬来一张小板凳,蹲坐在知青大院的院落一角,阳光透过院中的小榕树,在他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他专注地摆弄着手中的工具,眼神中满是认真,细致地检查着鱼竹篝的每一处缝隙,将破损之处小心地修补好。竹篾在他手中翻飞,不一会儿,原本有些破旧的鱼竹篝就焕然一新。就在他全神贯注之时,一道清脆的女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江奔宇同志,你蹲在这里干嘛?你居然会用竹篾修这个东西,这是做这个干嘛?”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丝好奇。江奔宇抬头一看,原来是徐佳琪。她扎着两条乌黑的辫子,身穿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江奔宇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解释道:“没啥!就是准备搞点野味!”。
徐佳琪的好奇心瞬间被勾起,她快步上前,蹲在江奔宇身旁,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追问道:“野味?什么野味??”,毕竟她可是知道眼前这个人上山打猎,下河摸鱼可是有一手的。
恰在此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熟悉的声音传来:“咦!老大,难道今晚去抓黄鳝了?”来人正是何虎。他身材魁梧,皮肤黝黑,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
徐佳琪转头看向何虎,好奇地问道:“阿虎,这个是用来抓黄鳝的吗?”
何虎笑着耐心解释道:“徐知青,这个不是用来抓黄鳝的,这个是用来装黄鳝的!抓黄鳝得用专门的笼子,把诱饵放进去,黄鳝闻到味儿就钻进去出不来咯!”。
徐佳琪听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中满是对乡村生活中这些新奇事物的好奇。
江奔宇看着何虎,心中有些疑惑,平日里这个时间何虎和覃龙应该在晒场上帮忙,便开口问道:“虎哥,怎么今天怎么那么有空?”
何虎无奈地笑了笑,用粗糙的大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说道:“没啥事了!晒场上的稻谷都晒干了,晒场那边正在用人力筛扇机在扇稻谷,我刚去帮抬筛扇风谷机出来,扇谷子不需要太多人手,加上那扇风谷子很多谷毛,沾到身上刺挠得难受,所以我就跑了出来。”
“谷子,干了那么快吗?”江奔宇惊讶地问道。
何虎四下张望了一番,压低声音说道:“不快了!都晒了三四天了,有八九成干就可以了,再说着稻谷晒干,扇风筛选后,那些干瘪的稻谷都被吹走,留下的都是坚实的稻谷,这是要拉去镇上粮所交公粮的!稻谷也不能晒太干,太干了不压称,那就得多交点了。这里面的门道可多着呢,都是老一辈传下来的经验。”
江奔宇和徐佳琪闻言,心中了然,这乡村生活中的点滴细节,都蕴含着独特的生活智慧和规则。
江奔宇思索片刻,说道:“那得咧!今晚巡逻就开搞,反正现在稻谷收割完了,基本不怕有动物来偷吃或者糟蹋粮食,除了那山地里的番薯苗,所以基本都不用怎么看了。”
何虎立刻应道:“得!一会我去通知龙哥,让他准备准备!”
“不用通知了,我来了!”覃龙的声音突然响起。
江奔宇、徐佳琪和何虎三人抬起头,只见覃龙身旁跟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小女孩扎着两个羊角辫,穿着一件碎花布裙,脸上带着一丝怯生生的神情。
江奔宇疑惑地问道:“龙哥,这是?”
覃龙笑着介绍道:“老大,这是我二妹覃静!”随后又对着覃静说道:“二妹叫人,那个是江叔,那个是徐姐,至于虎叔你就熟悉了。”
覃静怯生生地按照哥哥的吩咐,声音小小的,一一向众人问候:“江叔好,徐姐好,虎叔好。”
江奔宇站起身来,将手中的鱼竹篝递给何虎,转身走进房间。不一会儿,他拿着三包大白兔奶糖走了出来,那奶糖的包装纸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分别递给覃静、何虎和徐佳琪。
徐佳琪有些不好意思,推辞道:“江奔宇,你给小孩子就行了,还给我干嘛?”
江奔宇爽朗地说道:“得了吧!你拿回去宿舍分那帮人吧!大家一起尝尝鲜。”
何虎也满脸疑惑:“老大!我怎么也有份?”
江奔宇笑着说:“又不是给你的,就算你不吃,你家里的几个兄弟姐妹不吃啊?都拿着吧,见者有份。”
何虎心中满是感激,对着江奔宇热情地邀请道:“那行!这样吧!老大你看哪天有空,去我家吃顿饭!反正现在村饭堂成了个摆设,谁都不愿意去哪里吃!村饭堂基本成了个摆设,我让我娘做几个拿手好菜,咱好好聚聚。”
覃龙一听,立刻插嘴道:“小虎,你这就有些不厚道了!老大要去,就得先去我家吃饭!我母亲的手艺不错,做得饭菜可香了,正好让老大尝尝。”
何虎无奈地笑道:“呃!行!行!行!先去你家吃,再到我家!”
徐佳琪见状,也不甘示弱地说道:“好啊!你们两个没看到我吗?怎么就只要请你们老大而已!我也要去,我还想尝尝你们自家种的菜呢!”
覃龙和何虎连忙表示欢迎徐佳琪也来做客,一场热情的邀约在欢声笑语中落下帷幕。
这时,覃龙想起一件重要的事,问道:“对了!老大,明早要去镇上交公粮,我们参不参加?”
江奔宇沉思片刻,说道:“交公粮?我就不参加了。嗯!我们可以顺便去镇上卖黄鳝,到时候我们过去看看,参加就算了。说不定还能在镇上买点稀罕物件回来。”
徐佳琪看着江奔宇,突然笑道:“果然还是传说中的一样!”
江奔宇心中好奇,追问道:“什么传说?”
覃龙和何虎两人相视一眼,没有说话,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
徐佳琪则笑着说道:“我们村里知名度最高的人,肯定是你了,甚至附近的十村八乡都有你的传闻。大家都在背后议论呢。”
江奔宇更加好奇了,催促道:“哦!这更让我好奇了,这是什么传闻了!快说来听听。”
徐佳琪先小心翼翼地说道:“那我说了,这可不是我说的,你别生我气!”得到江奔宇的肯定答复后,她才说道:“就是说村有个江知青,也不上工也不赚工分,好吃懒做,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活生生的二流子。说得可难听了。”
江奔宇听后,不禁莞尔一笑,平静地说道:“我们村里都这样传,估计十里八乡外的传言,比这个更离谱了!这些传闻听听就罢了,何必当真。”
何虎有些担心地弱弱问道:“老大,你没事吧?要是有人乱说,我帮你去理论!”
江奔宇坦然地说道:“我能有什么事?身正不怕影子斜。”
徐佳琪也疑惑地问道:“你不生气?换作别人,早气得跳脚了。”
江奔宇神色淡然,语气坚定地说:“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嘴巴在别人身上的,我们做好自己的就行了!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在这稻谷收割后的闲暇时光里,江奔宇与伙伴们的交流与互动,展现出乡村生活的质朴与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