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白,天色将整个村庄渐渐照亮起来。夜晚中热闹非凡充满小动物叫声的田间小道将渐渐沉寂,而村中沉寂的村巷将重于热闹,此时唯有此起彼伏的鸡鸣声,在静谧的早晨里轻轻吟唱,打破着乡村特有的安宁梦境。
村头围鱼堰那边海岸线的茅草房,在天色破晓下静默伫立,清晨的雾水笼罩下茅草房朦朦胧胧,仿佛一位沉睡的老者,守护着这片土地的秘密,谁也未曾料到,这里即将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时间悄然无声而逝。
上午十点时分,知青大院沉寂院中被一道匆忙的脚步声打破了。
来人看了看方向,就上前“砰砰砰!”一阵激烈又急促的敲门声,如同沉闷的战鼓,也在寂静的房间里炸响。那声音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门板,震得门框微微发颤,仿佛要将木门撕裂。在这寂静的房里,这突兀的声响显得格外惊心动魄,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席卷而来的风暴。
“江知青同志,快醒醒!快醒醒!出大事了!”门外传来焦急万分的呼喊声,声音里夹杂着明显的慌乱,仿佛被火烧屁股一样,又似汹涌的潮水,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人心,让人的心不由自主地悬了起来。
此时,夜巡归来早早就睡下的江奔宇正沉浸在酣甜的梦乡之中,夜间巡逻的疲惫还未消散。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意识里,将他从睡梦中生生惊醒。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顶着满脑子的迷糊,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每走一步都带着沉重的倦意,嘴里还嘟囔着:“谁啊?什么事啊?”那声音沙哑而含糊,带着刚从睡梦中挣扎出来的困倦,尽显疲惫不堪。
门外的人听到屋内有了动静,连忙急切地说道:“江知青同志,是这样的,今早上就在村头围鱼堰海岸线边的茅草房,发现了大量鱼干!数量多得惊人!现在镇上的镇长、派出所所长,还有革委会的领导都来了。上头吩咐我通知昨晚参与巡逻的队伍人员,立刻到晒场集合问话。你醒了,就赶紧准备,我还得去通知下一家,记得一定要准时到晒场啊!”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匆匆远去,那脚步声慌乱又急切,仿佛被什么可怕的东西追赶着,在寂静的院子里回荡,给这原本宁静的白天院子增添了几分诡异的紧张感。
江奔宇原本正要拉开门闩,听到这番话,动作瞬间僵在原地。他的睡意顿时消散大半,心中顿时明白了,这是安排张子豪的行动开始起作用了。他深知,如果不惊动这么多领导,事情肯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缓缓放下手,转身拿起床边的上衣,套在光着的上身。夏末秋初的凉风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吹在他光裸的后背上,冷得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这寒意不仅是身体的感受,更像是一种预兆,预示着即将面临的复杂局面。他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朝着晒场走去,脚步不自觉地加快,心中满是玩味,看看对方这次怎么收场。
没过多久,昨晚负责巡逻的队员们陆陆续续来到了晒场。
此时的他们,个个睡眼惺忪,满脸疲惫。有的人打着哈欠,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眼神里满是被强行叫醒的不满;有的人揉着眼睛,走路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摔倒;还有的人靠在墙边,不停地打着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模样十分滑稽。然而,当他们抬起头,看清晒场的情形时,困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见晒场高台那边,台下,镇上派出所大队长赵修杰、林国胜,还有负责管理村头鱼围堰的林氏队伍成员,整齐地站成几排。他们的神情严肃,面色凝重,不安,平日里的轻松随意荡然无存,气氛压抑得仿佛能让人窒息。
台上,镇长黄忠林、派出所所长老陈立农,以及即将调任县里的革委会主任吴威正襟危坐。他们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和严肃,仿佛正面临着一场关乎重大事件的严峻考验。
整个晒场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这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
突然,派出所陈所长猛地站起身来,指着一旁一袋袋的鱼干,对着赵修杰大声咆哮道:“你看看?这些是东西?你来这么久还没有发现问题?你怎么解释一下?”他的声音如同一记炸雷,在晒场上空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他的眼睛瞪得溜圆,满是血丝,脸上写满了愤怒和失望,仿佛一头被激怒的狮子,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我居然还那么相信你!这些年对你委以重任,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信任的?”陈所长气得双手不停地颤抖,胸脯剧烈起伏,可见他内心的愤怒已经达到了极点。“你还有脸穿着这身制服?赶紧给我脱了!”他声嘶力竭地吼道,语气中充满了轻蔑和厌恶。
“所长!所长,你听我解释啊!”赵修杰满脸惶恐,等陈所长稍微平静了些,才小心翼翼地开口。他的声音颤抖不已,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不解和无奈,仿佛一只陷入绝境的困兽,急于为自己辩解。
“解释?你身为公务人员,难道不知道规矩吗?最起码,你老丈人的宗族嫌疑最大!”陈所长厉声喝道,语气不容置疑,仿佛已经给赵修杰定下了包庇罪名。“别摆出这副委屈的样子,这么多鱼干,岂是一两个人能悄无声息地弄出手的?这里的十几包鱼干就是村头鱼围堰海岸线茅草房里没运走的,被猎犬发现的,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陈所长眼神犀利,盯着赵修杰,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锋利的刀,直插要害。
一旁的林国胜听到自己和自己的宗族被列为重点嫌疑对象,心中顿时慌乱如麻,急忙大声说道:“镇长!镇长,你听我说!这事跟我们林氏宗族真的没关系啊!”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绝望的慌乱,仿佛一只惊惶失措的小鸟。
“林会计!熟归熟,一码归一码,这事不归我管,你有什么话,还是跟陈所长说吧!”黄镇长面无表情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严和冷漠,没有丝毫的同情和怜悯。平日里的客套倒无所谓但是现在这样的大祸事面前,谁敢沾惹上?
林国胜急得满脸通红,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滚落下来,很快就浸湿了他的衣襟。他近乎哀求地说道:“陈所长,陈所长,你一定要相信我,这事真的跟我没关系啊!我可以发誓!”他的眼神中满是焦急和恐惧,仿佛在黑暗中苦苦寻找一丝希望的微光。
“发誓有什么用?跟你没关系?空口无凭,证据呢?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陈所长冷笑着反问道,眼神中充满了质疑和不屑,仿佛已经认定了林国胜就是罪魁祸首。
林国胜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说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和村里的人在一起,大家都可以为我作证,不信你去问问他们!”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渴望有人能站出来为他说句公道话。
“哼!现在整个负责村头鱼围堰的林氏人都有嫌疑,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串通一气?除了林氏的人,还有没有其他人能给你证明?”陈所长毫不留情地反驳道,语气中充满了怀疑,变成一个经验丰富的办案高手,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线索。
林国胜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这才意识到,这段时间自己确实一直和林氏族人在一起,与其他宗族的人几乎没有交往。而村中李氏,因为和李志争村长的缘故,所以整个李氏人和他都有些抵触,甚至其他与他相熟得李氏人员不仅不敢为他作证,不落井下石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至于覃氏和何氏,平日里除了工作上的必要交流,几乎没有人情往来,根本不可能有人愿意为他出面。再想想平日里都是把他们安排的工作都是艰难的,一想到这里,他只觉得一阵绝望涌上心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了喉咙,孤立无援。
“不和你们废话了,来人!立刻安排,对村里林氏的各家各户进行全面搜索。把从县里借来的警犬也拉过来,挨家挨户仔细搜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陈所长果断地下达命令,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已经下定了破釜沉舟的决心。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一群警察迅速行动起来。他们神情严肃,眼神专注,牵着警犬朝着林氏族人的住处走去。警犬们嗅觉敏锐,不停地嗅着地面,在各个角落仔细搜寻;警察们则小心翼翼地翻找着每一个可能藏匿物品的地方,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整个村庄被紧张和不安的气氛所笼罩,一场关乎真相与清白的较量,就此拉开了帷幕。而这场鱼干疑云究竟会如何收场,在这个原本白天非常热闹的晒场,现在却是寂静无声,没有人知道答案,只留下无尽的悬念,在空中久久回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