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浓,村里的晒场在余晖的笼罩下显得格外宁静。没有去搜山而劳作一天的村民们大多已归家,唯有几缕炊烟袅袅升起,为这静谧的村落增添了一丝生活的气息。
然而,此刻晒场上的气氛却并不如往常那般平和,一场关于神秘废弃烧炭窑的问询正在这里悄然展开。
赵修杰等人刚刚结束了今天搜山的奔波与忙碌,回来后在村医何叔处理细小的伤口后,又清洗干净后,换了一身衣服,疲惫地坐在晒场一旁。身上的尘土被清洗冲刷而去,但眉宇间的凝重却未曾消散。赵修杰作为镇上派出所的大队长,深知此次鱼干丢失事件的复杂性与重要性,每一个细节都可能关乎着镇上的安定与秩序环境,甚至有关个别人的位置稳不稳。
林国胜,村里的会计,此刻带着满脸的质疑,打破了短暂的沉默。“江知青同志,能不能说说,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废弃烧炭窑那里?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就去那里吧?”他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怀疑,目光紧紧地盯着江奔宇,试图从对方的回答中找出破绽。在他看来,那废弃已久、鲜有人至的烧炭窑,突然出现江知青的身影,实在太过蹊跷。
江奔宇一听这话,立马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哟!林会计,你这是要干嘛?我去哪里,你管得着吗?”此刻的江奔宇,心中早已对这样的质问充满了不满。在他看来,自己的行动无需向旁人过多解释,更何况双方早已撕破了脸皮,也就没有了客气的必要。他挺直了腰板,眼神中满是倔强与不屑,直视着林国胜。
林国胜被这一怼,顿时语塞,嘴唇动了动,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他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与无奈,只能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女婿赵修杰,希望这位女婿大队长能出面缓和局面,继续追问事情的真相。
一旁的赵修杰一直默不作声,他早已敏锐地察觉到了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但他也不好过多偏向自己的岳父。所以思考片刻后,他对着身旁的干警小马使了个眼色。
小马心领神会,立刻开口说道:“江知青同志,不要误会!不要误会!我们只是了解下情况,毕竟…毕竟…我们接到举报信说有人在那里藏匿大量的鱼干!”小马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他试图用温和的态度缓解江奔宇的抵触情绪。然而,在说出这番话时,他的眼神中也透露出一丝不自然,显然对于这样的解释,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底气不足。
江奔宇闻言,不屑地撇了撇嘴,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匿名举报信?这个你们都信?再说了,你们从山上叫我跟着回来,这是审问我吗?”他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眼神中满是不满与警惕。在他看来,仅凭一封不知来源的匿名举报信就对自己兴师问罪,实在难以接受,更何况被从山上点名叫回来的行为,让他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侵犯。
面对江奔宇的质问,干警小马一时语塞,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现场的气氛再次陷入僵局,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紧张的火药味。
在这尴尬的时刻,大队长赵修杰不得不开口打破沉默。他的声音沉稳而不失温和:“没有审问的意思,就是了解下情况,问问你有没有发现什么特殊情况,毕竟你们是第一时间在那里的。”赵修杰的话语模棱两可,既没有明确反驳江奔宇,也没有完全认同他的说法,只是希望能以一种较为缓和的方式继续探寻事情的真相。他深知,在这种情况下,过于强硬的态度只会激化矛盾,而自己作为大队长,必须保持中立与冷静,引导事情朝着合理的方向发展。
听到赵修杰的话,江奔宇的态度似乎有所缓和。他看了看林国胜,又将目光转向赵修杰,缓缓说道:“赵队长这样说又不一样了。其实我们也就是去找药而已,然后碰到六豆村的张子豪他们追野猪,然后就是你们也知道的,他们跟我们借枪,条件就是打死野猪平分!我们刚把它逼进废弃烧炭窑洞里,你们就来了!”江奔宇的语气显得平静而自然,仿佛在讲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然而,他的这番解释是否属实,却让人难以轻易判断。
“找药?要去那么远的吗?”林国胜显然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再次追问道。在他心中,为了找药跑到如此偏远且人迹罕至的废弃烧炭窑,实在不合常理,这其中必定另有隐情。
江奔宇看了看咄咄逼人的林国胜,又看了看神情严肃的赵修杰,随后镇定自若地说道:“赵队长,如果不信,你可以去村医何叔那里问问,就是用了他的一些中草药,所以去山上摘采,还给他!何叔这个规矩村里没有人是不知道吧?”他的语气坚定而自信,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
周围围观的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同,因为村医何叔确实有这样的规矩,村民们借用他的草药后,都会亲自上山采摘归还,这在村里早已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就在众人陷入沉默,思考着江奔宇话语的真实性时,江奔宇却突然主动开口,开始阐述自己对于此次事件的看法。“既然大家不说话,那我就多说两句,我还是觉得匿名举报信的问题,我觉得这信是故意把人吸引到那里的!”他的声音铿锵有力,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毕竟这么多的鱼干,走陆上肯定不行,肯定得走海运,如果走海运的话,从废弃烧炭窑洞方向,那边的海岸线水深是够了,但是风大浪大,根本就没有那个停靠条件,所以我觉得有人在故意扰乱视线。”江奔宇的分析条理清晰,有理有据,他一边说,一边用手在空中比划着,试图让众人更直观地理解他的观点。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觉得江奔宇的分析十分有道理。然而,人群中那些知道一些内情的人,心中却感到一阵无语,他们虽然明白江奔宇的说法,只是在混淆视听,但一时之间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进行反驳,谁知道废弃烧炭窑洞里的鱼干凭空消失不见,只能在心中暗自着急。
“所以综合各方面来看,我们村的出海条件最好,所以我估计那帮大偷绝对是想从村头的海岸线出发。所以我建议大家还是把搜寻的方向放在村头海岸线上。当然我这个是建议而已,至于怎么做就看赵大队长了。”江奔宇继续有条不紊地说道,言语间透露出一种胸有成竹的自信。他的这番建议,看似是在为村里的治安出谋划策,实则不知隐藏着怎样的目的。
赵修杰听了江奔宇的建议,在众多村民期待的目光注视下,不得不点头表示赞同。他沉思片刻后,开始安排起来:“这样吧!现在天也准备晚,我们明天再去搜村头山。今晚就辛苦巡逻队了,巡逻队全部人员都去村头的各个小路站岗,以防万一。”赵修杰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他的安排既考虑到了实际情况,又展现出了作为大队长的果断与担当。
众村民闻言,纷纷开口表示支持。
“赵大队长的安排有道理!”
“对!对!我支持赵队长的安排”
“怪不得人家是队长,这脑袋好使!”
“只是辛苦巡逻队们了!”
村民们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赵修杰的信任与认可,现场的气氛也在这一刻变得热烈起来。
然而,江奔宇却没想到赵修杰会来这么一手。这看似合理的安排,实则是一招赤裸裸的阳谋。他脸上装着有些充满了不满与无奈,但在众人面前却也只能捏着鼻子,陪着笑脸认下这任务安排。他嘴角挤出一丝笑容,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真正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