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你退位了!”
在众人疑惑的视线中,闻人燕庄盯着皇帝,淡淡地开口。
“我要你引咎自尽!”
“只要你自尽,我保证,在座的所有人都不会再出事!”
皇帝沉默地看向闻人燕庄,大殿也随之一片沉寂。
所有人都在等皇上的决断!
“皇上,不可啊,皇上!”夏浦和大声喊道。
“割了他的舌头!”闻人燕庄厌烦地指向夏浦和。
“且慢!”皇帝开口。
“皇上,不可啊——”
夏浦和虽然被人挟持着,两眼泛着泪光,拼命向皇帝摇头。
不行,他是大雍的帝王,他怎么可以受如此屈辱?
“住手!”
皇帝闭上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片刻又睁开了眼睛。
“朕若如你所愿,你必须保证,犬封人不得入驻大雍领土,大雍百姓,必须由大雍官员治理。”
说着,握紧的手也松了。
“我并不是大雍人士!”
闻人燕庄觉得,这老皇帝,太过老奸巨猾了,犬封人不进来,那他一个光杆司令,岂不是被这些大雍人玩死?
“你身体里,有一半大雍的血脉!”
皇帝道。
闻人燕庄忍俊不禁,一半的大雍血脉?
“若我不呢?”
“你若愿意,朕便禅位于你,让你名正言顺地登基,若是不愿,朕就是身死,亦不能让你如愿!”
皇帝眼中闪着凶狠的光芒。
闻人燕庄点头,“可以!”
“卫风,研墨!”皇帝大声道。
“皇上——”
卫风两眼泪涟涟,却还是听从了皇帝的吩咐。
皇帝落下最后一笔,看了许久,狠心将国玺落下,示意卫风将东西递出去。
闻人燕庄接过圣旨,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还有什么要求?”
“朕去后,还望你,莫要对赵氏一族,赶尽杀绝!”
“原来是还想着你的亲族!”
闻人燕庄撇了撇嘴巴。
“行啊!”
在皇帝要松气之时,他又道。
“让你的儿子们,跪在我面前,喊我一声爹,我自然也愿意养着他们!”
“你——”
皇帝震怒。
“父皇,儿臣不愿受此屈辱,还请父皇准许,让儿臣伴您左右!”
赵济推开拉着他的赵源,义愤填膺地走出队伍。
“十二!”
皇帝又是感动,又是难受。
“退下!”
“父皇,儿臣求您!”赵济跪伏在地上。
“来人,将这孽障拉下去!”皇帝目眦欲裂地大声喊道。
“十二哥!”赵济被推开,又爬到赵济身边,“听父皇的话,十二哥!”
“若你们还认朕是你们的父皇,就给朕好好地活着!”
“我们可以跪,但是绝不能认你做父!”荣王颓废地看向闻人燕庄。
“大哥!”众王爷不可置信地看向荣王。
荣王受不住落在身上的视线,崩溃地说道:“你们还要为难父皇到什么时候?”
“我难道就不伤心吗?我是你们的兄长,我——”
“我们跪可以,只是不能在父皇眼前,我父皇终究是大雍帝王,给他留一份最后的体面吧!”
永乐王看向闻人燕庄。
“可以!”
闻人燕庄的脸上,满是讥笑,却还是点了点头。
“别废话了,可以伺候皇上用膳了!”
闻人燕庄将药瓶甩在地上。
“卫风,去为朕取来!”皇帝也不介意了。
“皇上,您先走一步,奴才马上就去寻您!”
卫风老泪纵横,不忍心地将毒药递到皇帝眼前。
“你这老货!”皇帝瞥了他一眼,接过药瓶,直接倒在了嘴里。
“父皇!”
“皇上!”
众人纷纷跪地。
闻人燕庄见此,心中终于畅快了!
皇帝瘫坐在龙椅上,眼睛扫过底下的众人,将所有人的表现尽收眼底。
这些人是他的臣子,是他的儿子,可他终究没能护着他们,护住这个国家!
他愧于列祖列宗,没能守住先祖打下的基业,也愧于大雍百姓,没能为他们创一个大雍盛世!
他有罪啊!
惟愿昭阳那孩子,平安归来,复他大雍山河!
“砰!!!”
就在这时,一个球从殿外滚了进来,众人戒备,见四周再无动静,这才去看滚进来的球。
“谁?是谁?”阿果怒吼出声。
众人皆咽了咽口水,这哪是球,分明是犬封走狗的头颅。
“别动!”
闻人燕庄看着空旷的殿门,敏锐地嗅到一丝危险,他厉声制止,阿果冲出去的动作,眼睛直直地盯着门外。
只听清脆的脚步声响起,一风光霁月的少年郎,伴着光线,出现在众人眼前。
饶是见惯美人的闻人燕庄,也呆愣了一瞬。
“神…神仙?”阿果震惊地瞪大了眼珠子。
“卫总管,还愣着作甚,给我搬张椅子来!”
赵昭阳停在大殿门口,对殿中的情况,仿若没有看见。
“檀奴,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赵治最先回过神儿来,他三步并作两步,小跑到赵昭阳身边。
看到远在边疆的儿子,出现在身边,他没有庆幸,反而越发担忧。
当时,听到他先斩后奏,奔赴边疆之时,他恨不能亲自把人追回来。
如今…
他只希望,儿子永远不要回来!
“你怎么进来的?身上可有受伤啊?”
凑近,赵治才闻到赵昭阳身上,浓烈的血腥味,他慌乱地拉过他的胳膊,就要查看。
“你这傻孩子,你这时候跑回来作甚?”
“废物!”
赵昭阳嫌弃地甩开他的手。
“耳朵聋了,卫总管,椅子!”
“去,去去,去给他搬张椅子来!”皇帝心中大喜,指使卫风道。
闻人燕庄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门口的无边黑暗,总觉得里面藏着吃人的猛兽。
果然……
当赵昭阳抬起脚步,一群武装精良的侍卫,出现在他的身后,随着赵昭阳慵懒的步伐,进入大殿之中。
“你是何人?”
阿果等人,戒备地护在闻人燕庄左右,警惕地盯着赵昭阳,以及他身后的神锋卫!
“殿下,椅子,椅子,椅子——”
卫风热泪盈眶,轻轻将椅子,置于赵昭阳身边。
“哭什么哭,见不得我?”
赵昭阳不满地呵斥道。
“不!”
卫风擦拭着脸上的眼泪。
“奴才只是太高兴了,奴才只是太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