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初并未否认裴墨之喜欢她一事。
她并不是愚钝之人,虽然她同裴墨之相交不深,但每回裴墨之见她,那眼神总是不一样的。
她知道那是喜欢一个人的眼神。
不过既然他从未说破,她自然也就当不知道。
“阿兄,我同他之间什么事都没有,阿兄不必多虑。”
“那就好。”听得云清初这般说,云清辞心里松了一口气。
“小初,你可知道裴墨之要成婚了?”
云清辞说着,从袖中拿出了一封喜帖:“这是刚才裴墨之给我的,邀请咱们我参加他的婚宴。”
云清初接过一看:“先前虽知晓皇后有意撮合裴墨之和福柔公主,没想到现下连婚期都定了。”
皇后大约是急了,皇上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她在竭尽全力为太子争取助力,而裴国公府亦是其中重要的一环。
“阿兄,你刚回京,有些事情可能还不清楚。”
云清初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同云清辞解释如今京中的局势。
在裴墨之同意娶福柔公主那一刻起,就说明他们裴国公府决定站太子一党了,那便注定他们往后不会是一路人。
云清辞闻言,浅淡一笑,抚了抚云清初的肩头道:“小初,阿兄都知道,这婚宴阿兄会寻个借口不去参加。”
“嗯。”云清初松了一口气,上前挽了云清辞的手臂,“阿兄是个聪明人,眼下朝局动荡,阿兄只需做个纯臣便好。”
“阿兄明白,小初放心,阿兄与你永远一条心。”云清辞怜惜地看着自家妹妹。
他懂小初的顾虑,顾靖庭遭此劫难,日后势必不会真心成为皇后一党。
他可不想日后同他唯一的妹妹成了宿敌,所以眼下他还是莫要参与任何党争为好。
“谢谢阿兄。”
“你我亲兄妹,说这些就见外了不是?”
云清辞拿起桌上的兵器图,疑惑地问云清初:“小初,关于宋明修,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云清初抚了云清辞手中兵器图,杏眸清亮:“阿兄,你在刑部多年,可还记得兵部尚书吴有道一案?”
“你是说吴有道私藏兵器案?”云清辞神色凝重。
“对,阿兄或许不知,宋明修其实有一外室,名唤吴菀菀,正是吴有道之女。”
“这个混账东西,竟还敢养外室,幸好小初你当时没有嫁给他。”
云清初平静一笑,继续道:“吴菀菀曾因着其父私藏兵器一案,曾在宁州军中做过军妓,大军回京之后,吴菀菀就一直住在宋明修的别院里,眼下还怀了宋明修的孩子。”
“妹妹,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先前将军曾派人查过他们,不过始终没有什么头绪,现在听阿兄提起那伙劫狱之人所使用的兵器,我便猜想此事或许和吴菀菀有关。”
云清初神色凝重:“若是往深里想,当初吴有道一案或许还另有玄机。”
云清辞立刻了然:“我明白了,我这就派人去查,小初可知宋明修的别院在哪里?”
“自然知道。”
云清初将宋明修的底细都告诉了云清辞,便是希望他能早日抓住宋明修。
宋明修此人行事狠毒,他真不敢想他越狱之后,没了约束,会做出什么事来?
因着云清辞有事要忙,云清初便也不在云府久留。
自从华阳郡主出殡之后,怀王妃见庆王府并未寻衅滋事,便一直说着要回静心庵。
她好说歹说才将她留了下来,这会儿她得早些回去陪着她。
即便庆王府不找她麻烦,云清初也还有好些事情想从怀王妃身上找答案,所以她必须把怀王妃留住才是。
云清初回到云府的时候,已经过了午膳时间,底下人说怀王妃正在自己屋里午歇,云清初便没有去打扰。
简单用了点午膳,云清初回了自己的房间歇息。
如今这私宅里只她一个主子,底下仆人又尽心,她舒适地小憩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倒觉得精神头好了很多。
她去小厨房亲手做了些点心,带着从云父寻来的花名册去了怀王妃屋里。
怀王妃正在念经,那一声声的佛语伴随着木鱼的声音,倒是让人不由得觉得心静了几分。
待得一卷佛经念完,怀王妃放下了手中的佛。
“你倒是静得下心,听我念了这么久的佛经竟也不觉得厌倦。”
“怎会厌倦,听师太您念佛经,我反倒觉得通体舒坦呢!”
云清初递了糕点茶水给怀王妃,“您先喝盏茶润润嗓子。”
怀王妃接过茶盏,轻抿了一口:“清香四溢、回味甘甜,这花茶倒是不错。”
“自我有身孕以后,夫君便将府里的茶都换成了花茶,如今倒也觉得这花茶更合我胃口。”
怀王妃抚了抚云清初高耸的肚子,目露慈和的光芒:“父母恩爱,这孩子以后定然是个有福气的。”
“借师太吉言。”云清初说着,拿出了花名册。
正要和怀王妃一起探探可有灭怀王府满门的可疑之人时,私宅的丫鬟突然跑来禀报。
“夫人,安娘来了。”
云清初命人将安娘迎了进来,客气地同她寒暄:“有劳安娘奔波了。”
“夫人哪里的话,能在夫人身边伺候是老奴的福分。”安娘看着云清初愈发高耸的肚子,忙上前扶住了她。
前些日子将军同夫人闹了和离,她还觉得不可思议。
将军有多喜欢夫人,府里上上下下都看得清楚,将军怎么可能轻易同夫人和离?
直到这会儿在私宅看到了夫人,她大概就知道了原因。
如今将军府内闹得人仰马翻的,沈美人和老夫人没一日不干仗的。
她和夏荣作为将军府的管事,每日都头疼得紧。
夏荣好几次把事情禀报给将军,可将军也不怎么管,由着她们闹腾。
如今想来,将军只怕是故意做戏给旁人看呢!
将军大抵是预判到了府里会生乱,所以才早早地把夫人安排了出去。
如今将军把她安排到私宅里来伺候夫人,对她来说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
夫人仁厚温和,最是好伺候不过。
“想必你来之前将军也将事情同你说过了,今儿个起你就在这住下了,这私宅里的事万不可泄露半分。”
“夫人放心,老奴心里有数,老奴这便去忙了。”
安娘是个闲不住的,放下手中包袱后,就打算去干活了。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安娘见状,立刻吩咐底下丫鬟去探。
很快丫鬟就来回禀:“夫人,是大姑奶奶来了,她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