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庭哥哥,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当年我和清初遇到歹人抢劫,是你帮清初抢回了钱袋子,清初当时还扔了那钱袋子,是你捡回来说那钱袋子上绣了蝙蝠,代表着福气,不能扔。”
顾靖庭闻言,眸色顿时凝重了几分。
沈清雅说的事他当然记得,只是他实在没法把眼前之人同幼时相识的雅雅对上号。
“靖庭哥哥,幼时你还给我做个草蜻蜓的,你还记不记得?”沈清雅激动地上前扯了顾靖庭的袖子,“你答应过我,以后只给我做草蜻蜓,你可还记得?”
顾靖庭尴尬地扯回了自己的衣袖:“儿时戏言,还望沈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靖庭哥哥,你什么意思,你可是还在怪我去岁春日的时候没同你相认?”
沈清雅抿着唇,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
“靖庭哥哥,我不知道的,我不知道那个时候你来寻过我。”
沈清雅说着,门口进来了一个婆子。
那婆子看了沈清雅一眼,得了沈清雅的示意,跪在了顾靖庭面前。
“老奴见过顾将军,将军可还记得老奴?”
顾靖庭看了跪在地上的仆妇一眼,他自然记得着仆妇,当日他去明州寻人,便是这仆妇告诉他,他要找的人是清初。
顾靖庭俯身,眸色犀利看向那仆妇:“你可别告诉我,当日是你在骗我?”
“老奴有罪,老奴有罪,老奴当日眼拙,没有认出将军,老奴只当将军是个穷小子,怕我家小姐闺名受损,这才同您撒谎说您要找的人是云家表小姐。”
“是吗?”顾靖庭沉吟了一声,“如今你知我是将军了,所以又告诉我你家小姐才是我的旧识?”
“将军恕罪,都是老奴的错,还请将军莫要怪罪我家小姐,我家小姐知晓了您来找过她以后,到处打听您的消息呢,我家小姐对您是一片真心啊。”
老仆妇说着连连磕头,直将额头都磕红了。
“靖庭哥哥,我已经惩治过这个老仆妇了,你若是还觉得不解气,便是杖杀了也无妨,还请靖庭哥哥莫要再生雅雅的气了好不好?”
“杖杀?”顾靖庭墨眉拧了拧,质疑道,“雅雅幼时便是连条蚯蚓都舍不得伤害,如今连人都说杀就杀了吗?”
还记得幼时他们一道在河边钓鱼,他从泥里挖了蚯蚓做诱饵。
看着一扭一扭的蚯蚓,雅雅被吓得连连后退。
但她还是从自己的小布包里拿出了肉脯作饵,让他放了那蚯蚓。
他可不相信幼时那么善良的人,长大后会变成如此凶残。
“靖庭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太生气了,若不是这老仆妇,你我就不会错过了。”
“沈小姐哪里的话,你我如今见面也不算晚,你放心,如果你真的是雅雅,幼时欠你的我都会还给你。”
顾靖庭看了云清初一眼,云清初会意,吩咐了身边的银儿几句。
“我当然是雅雅了,你我幼时相处的点点滴滴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沈清雅急切地证明着自己。
在来之前,沈清雅早就将幼时之事回想了好几遍,直到将顾靖庭和清初之间的那些事全都想了个清楚明白,才敢找上门来。
如今清初早就失去了那段记忆,那么除了顾靖庭,只有她知道那些事了,不会有人能够代替她了,就连云清初也不行。
顾靖庭默了没有说话,就她方才所说的那些事,确实是他幼时和雅雅之间发生过的。
可直觉却又告诉他,眼前之人并不是雅雅,所以他一时也没法下定论。
“靖庭哥哥,你说会补偿我的对不对?”沈清雅眸色期待地看向顾靖庭,“那你打算如何安置清初妹妹?”
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就方才顾靖庭对云清初的态度,让她意识到,她一定不能让云清初留在将军府,哪怕是做妾也不行,她可见不得顾靖庭宠爱云清初。
她一定要趁着顾靖庭如今对她有所亏欠之时,让顾靖庭把云清初赶出去。
“你在说什么?”顾靖庭不明所以地皱眉,“清初是我的妻,我自是如珠似宝地将她养在府里,还能怎么安置?”
“我知道将军忘不掉同妹妹这些日子的旧情,可她毕竟是顶替了我才能嫁给你的,我才是真正应该做你妻子的人。”
沈清雅眸光闪闪地望向顾靖庭,自觉十分楚楚动人。
可顾靖庭接下来的话却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泼下。
“谁告诉你我娶清初是因为她是我幼时相识之人?”
顾靖庭伸手握住云清初的玉手,神情真挚:“我与清初于军中相识,两情相悦,情深意笃,这才求圣上赐婚将清初嫁于我为妻,求娶一事从头到尾就和幼时之事无甚关系。”
“什么?”沈清雅不可置信地喊了出来,“难道你不是因为云清初是幼时相识之人,才执意娶她的吗?”
“我自然感念幼时帮扶过我的雅雅,但若是让我在雅雅和清初之间做选择,我当然会选择清初。”
顾靖庭虽是在回答沈清雅的话,眸光却一直落在云清初的身上,眸色中带着安定人心之意。
“不,不是这样的,你刚刚还说要偿还我的。”
沈清雅没想到顾靖庭会是这样的心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丫鬟银儿抱着几个锦盒进屋来:“小姐,您让我拿的东西都在这了。”
云清初点了点头,对沈清雅道:“昨儿个夫君还说让我置办一份厚礼答谢雅雅表姐,只是时间太过仓促,准备得不周全,这里是一些头面首饰,希望雅雅表姐莫要嫌弃。”
云清初说着,命令银儿将锦盒打开来,里面的头面首饰都是京里最时兴的样式,随随便便一份,便价值不菲。
沈氏母女一时看傻了眼,她们只知顾靖庭有权,倒是没想到顾靖庭这般有钱。
不过沈清雅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她皱着眉头问:“你说靖庭哥哥让你准备答谢礼,难道你们早就都知道了?”
“雅雅表姐现在才反应过来吗?”云清初轻笑。
“从头到尾都只是姐姐自以为是的一场闹剧罢了,不管你到底是不是夫君幼时相识之人,夫君都从未想过要停妻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