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气的胸口疼,上前打了他一个巴掌,“李鑫卓,你还有没有良心。”
“你的愿望是什么?你的愿望是不管我和你弟弟妹妹死活,只和你那大陆妹双宿双飞,任凭你外公的一切心血被二房霸占,我和你弟弟妹妹被赶出家门一无所有,你只要你自己快乐对不对?你这不是愿望,是自私自利无情无义。”
李鑫卓心里一痛,努力的反驳:“我不是,我没有。”
他可以去争去抢,只是不想用他的婚姻做代价,他只想娶自己所爱之人,别无其他。
“你没有什么,你就是这么做的。”
李母痛心疾首:“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自从你去了大陆认识了那个女的后,你就变了,变的只顾自己,不顾全大局。”
“你以为我愿意逼你?我是你妈,不是你仇人,我也想你事事如愿,可现实允许了吗?不是被逼到头上,我又怎么会走这一步?”
半年前她打了好多个电话催李鑫卓回港,李鑫卓沉溺于温柔乡乐不思蜀,李父和二房动作频频,她也是没了办法,才一步步设局。
“妈咪,我没有变,我一直很努力在寻找出路,我在大陆四处走访,打通关系,发现现在的大陆有着巨大的潜能,只要我们抓住大陆的市场,未尝不能另辟蹊径,有一番成就。”
李鑫卓想过,只要他在大陆慢慢蛰伏,迷惑老豆和二弟,把大陆的基本盘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大陆一旦起飞,就是他杀进公司拉他们下马的时候。
终将是棋差一着。
“那都是你以为,谁不说大陆贫穷落后、物资匮乏,仿若一潭死水,毫无发展的希望与可能?”
“要是真如你所说的那样,那些大家族早就一窝蜂的跑过去开发了,你老豆还轮得到派你过去做样子。”
“鑫卓,你不要被那边政府的花言巧语给骗了,他们就是在给你画饼,让你心甘情愿掏钱支援他们。”
李母没事经常和港城的那些贵妇人喝茶看戏,大家不免谈及这类话题。
这几年,除了亲华派以及少数激进人士,几乎没什么人愿意跑那边去开拓市场。
她儿子还是年轻气盛了些,接触的人和事太少。
大陆官员又穷又精,好不容易遇到主动送上门的一个冤大头,肯定会使出浑身解数,想尽办法从他身上谋取最大利益。
“妈咪,你没有去过,不知道那边的情况,那边全国人民都在勒紧裤腰带搞建设,我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腾飞的一天,现在谁进入的早,谁就能早点抢占市场,分到蛋糕。”李鑫卓费力给李母分析。
可惜,李母根本不相信,也不愿意听。
她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即使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能不能活到哪天也难说,靠你自己要十几二十年才能达到的目标,如今刘家几个月就帮你达成了,你现在想怎么样?想掀翻桌子不干了?”
“若仪肚子里可是怀了你的孩子,你想让她成为整个港城的笑话吗?想让你儿子成为第二个你?还是你想成为第二个你老豆?”
一连串的问话就像一记记重锤,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李鑫卓的心脏,让他疼的快呼吸不过来。
是呀!都已成定局,他再设想过程又有什么用?
不论他的想法有多么妙,前景有多么好,他都失去了选择的资格。
他已经站在了山顶看风景,再来纠结于从哪条路登上来的,知晓内情的人都会嘲笑他矫情,不知好歹。
他要是现在敢对刘若仪翻脸无情,首先就要迎接刘家的滔天怒火,以及公司把他扶持上来的股东的失望,和港城千千万万股民的抛弃。
一个吃相这么难看的人,谁不心寒?
谁又敢和他合作,买他公司的股票?
“那我怎么办呢?我就该背叛文静吗?”李鑫卓悲哀的问。
“这本就是你该走的路,你选择她才是真正的背叛,你当初爱上她的时候,就该看清你们将来的结局。”
李母叹息,年轻人想要的太多,总以为可以无人扶我青云志,我自踏雪至山巅。
却不知道天下之事,终有定数,世事无常,天命难违。
这世上幸运者少之又少,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都是在命运里拼命挣扎。
李母走后,李鑫卓一个人坐在书桌后抽烟,静静的看着外面的月光。
他和文静明明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也只相隔了一条河,怎么就那么难走到一起呢?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窗外的寒风呼啸着吹透身体,冻得他手脚麻木,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一件大衣披在了他的肩上,李鑫卓猛地回头,只见刘若仪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
她发丝被寒风吹得有些凌乱,脸颊也因寒冷泛着微微的红,可眼神里透着心疼,关切的问:“外面风太大,小心感冒?”
李鑫卓收回目光,没有说话。
刘若仪在他身旁的椅子上缓缓坐下,拢了拢身上的外套,目光望向窗外,轻声说道:“对不起。”
李鑫卓露出讥诮的表情,都到了这一步,还在他面前演戏,有意思吗?
刘若仪看出了他的意思,苦笑道:“卓哥哥,你一定在心里骂我吧,觉得我虚伪的让人生厌。”
李鑫卓不置可否,难道不是吗?
他以为她是个善良有情义的小姑娘,一直对她心存感激,原来他才是那个单蠢的人,被他们耍的团团转。
“卓哥哥,和你说实话,即使你今天恨我怨我,我也不后悔我做过的事情,重来一百次,我都会做同样的选择。”
李鑫卓眼神不善的看着她,就一定要这么处心积虑的拆散他和文静?
非要那么不要脸爬上他的床,怀上他的孩子?
李鑫卓身上的气压越来越低,刘若仪感觉身体越来越冷了,她咳嗽了两声,李鑫卓像是没有发现,更不要谈去给她关窗,她的一切和他无关。
刘若仪好似吃了黄莲,每一口呼吸都泛着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