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鱼群如银色浪潮般涌来,鳞片折射的冷光在海面上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林小羽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望着逼近的鱼群,零号项链突然变得滚烫,灼烧着她的皮肤。她想起在海底建筑中,这些机械造物是如何将船员的生命力抽离,喉咙不禁发紧。钢笔在手中转了个圈,笔尖对准海面,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它们的行动模式和伦敦的守卫类似,只要找到中枢控制系统...”
张晨的扳手已经握出了汗水,绷带下的伤口再次渗血,每一次抬手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他看着拍立得拍下的鱼群画面,突然发现领头的机械鱼眼部闪烁的红光频率与潜艇甲板上的信号灯一致。“是声呐信号!” 少年大喊,声音被海浪声吞没了大半,“它们靠声波定位,只要干扰频率...” 他的话被杰克的怒吼打断。
老水手杰克将手中的鱼叉狠狠掷出,金属尖端精准刺穿一条机械鱼的头部。液态金属如喷泉般涌出,在海面炸开绚丽的蓝光。“当年在‘深海号’上,我就和这些铁疙瘩交过手!” 老人的眼睛里燃烧着复仇的火焰,脖颈处的伤疤随着剧烈的喘息起伏,“它们的弱点在尾鳍!那里是动力核心!” 他的声音带着岁月沉淀的狠厉,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那场噩梦般的海难。
大副汤姆在驾驶舱内疯狂操作着舵轮,白发被冷汗浸湿,贴在苍白的额头上。他能感觉到腰侧的时间冻结装置正在超负荷运转,每一次使用都会加速身体的衰老。当他瞥见仪表盘上显示的潜艇距离时,喉咙发紧:“他们在缩小包围圈!最多还有三分钟,鱼雷就要...” 话未说完,船体剧烈震动,一枚鱼雷擦着船舷炸开,海水如瀑布般倾泻在甲板上。
林小羽被浪头掀翻,咸涩的海水灌进鼻腔。她挣扎着爬起,发现钢笔导线在冲击中断裂。就在这时,机械表碎片传来陈默焦急的意识:“用十字架!莉莉亚父亲的遗物里... 有能干扰声波的特殊金属!” 她猛地想起张晨口袋里的十字架,此刻正闪烁着微弱的蓝光。来不及多想,她扑向少年,将十字架拽出。
“你疯了?!” 张晨在轰鸣中大喊,伸手去夺十字架,“这是莉莉亚最后的...”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林小羽已经将十字架插入船上的扩音器。金属与电流碰撞的瞬间,整个海面泛起诡异的涟漪。机械鱼群的行动变得迟缓,它们的尾鳍开始不受控制地摆动,撞向彼此。
“成功了!” 林小羽的声音带着惊喜,但很快转为惊恐。她看到潜艇甲板上,银色面具人举起了一个造型奇特的仪器,仪器表面的三叶草徽标正与机械鱼群产生共鸣。零号项链的光芒突然黯淡,陈玉华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当心声波增幅器,那会让它们...” 话未说完,机械鱼群的眼睛突然变成血红色,以更快的速度冲来。
杰克的匕首划破了一条机械鱼的腹部,却被喷涌而出的液态金属灼伤手臂。老人踉跄着后退,剧痛让他眼前发黑。恍惚间,他仿佛又看到了 “深海号” 上的惨状 —— 同伴们被改造成机械怪物,自己在绝望中跳海逃生。“我不能... 再让悲剧重演。” 他喃喃自语,握紧了腰间的炸药包。
“杰克,你干什么?!” 张晨发现老人的动作时已经太晚。老水手带着决绝的笑容,冲向最密集的机械鱼群。炸药包爆炸的瞬间,银色的鳞片与血肉碎片漫天飞舞,冲击波将 “信天翁号” 推出数十米远。林小羽看着海面上漂浮的匕首,那是杰克唯一留下的遗物,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不!” 汤姆的嘶吼从驾驶舱传来。这位饱经沧桑的船长,在看到老友牺牲的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他的手颤抖着按下一个红色按钮,船尾的备用电磁炮缓缓升起。“这些畜生... 一个都别想活。”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眼神中是从未有过的狠绝。当电磁炮发射的蓝光划破夜空,潜艇的防护罩再次出现裂痕。
银色面具人在指挥舱内冷笑,转动怀表的手指顿了顿。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哨子,放在唇边轻轻一吹。刹那间,海底传来阵阵轰鸣,更多的机械鱼从深海涌出,它们的体型比之前的更大,外壳上还缠绕着锁链。“游戏才刚刚开始,陈玉华的孩子们。” 他对着监控屏幕低语,“马里亚纳海沟的深处,有个老朋友在等着你们... 他可是带着你们最珍视的人的记忆呢。”
林小羽和张晨在甲板上并肩而立,看着如潮水般涌来的机械鱼群。少年握紧了扳手,少女攥紧了十字架。他们知道,前方等待的不仅是生死之战,还有藏在海渊深处的终极秘密。而在远处的海面上,一个巨大的漩涡正在形成,漩涡中心闪烁着与海底建筑中发光盒子相同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