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后就是沈晓棠的房间,往后是沈灿平曾住的空房,再隔着客厅对面才是沈大山夫妇的房间。
李海峰一旦溜进来,凭着男女悬殊力气压制沈晓棠,想做点什么是轻而易举。
等惊醒沈大山夫妇,这瓜已熟,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不情不愿认了两人婚事。
李家打的便是这强逼的算盘。
然而,李家下午在家中说的话,沈晓棠与顾明川偷偷跟踪李跃时,顺耳听到了。
黑夜里,沈晓棠站在院子空地,压低声音如鬼魅:“你想找我呀?”
半个身体溜进厨房的黑影身形一僵,顾明川伸手倏地扯住李海峰的裤腰带,用力一扯,那黑影重摔在地。
李海峰只觉屁股摔开花般,疼到下意识嗷叫,蓦然感到上身凉飕飕。
是顾明川疾速撸起他的衬衫。
他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又被用衬衫狠勒住,堵住他所有的喊声。
他惊愕挥手,想要去解开脑后的结,双手陡然被一股带冷刃的力气用力反扭。
后脖子一剧痛,他顿时晕厥,身躯如同面条,软巴巴地栽在地上。
见识到顾明川一气呵成的动作,沈晓棠忍不住拍掌叫绝:“漂亮!”
顾明川面上波澜不惊,抬头觑向远方一丝白光,沉声提醒:“再过两小时,大伙该起床上工,你想好怎么处置他吗?”
自然送上一顿棍子!
沈晓棠笑吟吟送上一早准备的铁棍,明眸在漆黑中亮晶晶。
“往死里揍,但尽量不要留下伤痕。”
顾明川点头,两手一提,扛起李海峰往外走。
背后,沈晓棠跟上。
两人走到村尾偏僻的空地,顾明川才把人放下来,双手握住铁棍,避开李海峰的关节,往人体最痛的地方鞭打。
铁棍在半空挥舞,留下破空的声响。
每下落在李海峰身上,就是沉闷的捶肉声。
一下又下,李海峰痛到惊醒。
他张眼俯视头顶的顾明川,脑袋回忆当年被教训过的痛楚,惊惧万分地挣扎爬起,想要逃跑。
可他微微一动,四肢百骸传来刻骨钝痛,让他忍不住惨叫,全身扭动打滚。
看到李海峰如同一条死鱼,在岸上反复弹跳,沈晓棠没有丝毫心软,只觉不够痛快。
扫了眼腕表,沈晓棠双手捧脸,笑眯眯请求:“明川哥哥,我有一个好主意,但需要他晕厥到早上,你能帮我吗?”
头回听到哥哥这个称呼,令顾明川半身莫名酥麻。
借着夜色打掩护,他偷瞄眼沈晓棠水嫩的唇瓣,瞬间口干舌燥。
有事求他时,她的嗓音好像抹了蜜,怪好听,怪诱人的……
心头生出陌生情绪,顾明川手脚倒依旧利索,发力精准,一棍子敲去。
李海峰再极度疼痛中,再次晕厥。
沈晓棠走过去,抬脚踹了几下,确定李海峰没有丝毫反应,弯腰去抽对方裤腰带。
浓眉紧跳,顾明川连忙抬手,单手捏住她的双手,沉脸问:“他欺负你不成,你这是后悔,上赶着被调戏?”
沈晓棠眨眸,像是碰到脏东西,乍然跳脚,紧张说明。
“我脑袋是被泡在海水,进水都做不出那种恶心事!他不是要耍流氓嘛,我就想成全他,把他脱光光,扔在村里热闹的大银杏树下,准保村里人各个见证他是怎样耍流氓。”
顾明川暗松口气,阴沉骤然消去。
就说小财迷怎么还是小色鬼,是他想歪了。
担心他不信,沈晓棠绞尽脑汁思索,力图自证清白。
顾明川伸手轻握住她的肩头,轻轻一转,她人已背对李海峰,耳边响起严肃地叮嘱。
“你回家休息,我来办妥。”
没能亲眼见证自己的杰作,沈晓棠略感遗憾。
可她转头一想……
一个思想下流的街溜子,她看了还怕长针眼呢。
想着,她嫌恶地扯下嘴角,飞快往回走,放心把后续交给顾明川。
天亮,大喇叭翻出激励的口号,各家各户炊烟滚滚后,村民扛着农具,纷纷走出家门去上工。
村里cbd的大银杏树下,嘴碎的秦婆子挎着竹篮要去采野菜,浑浊老眼突然发现树下赤裸的一条人。
她揉把老眼,以为看错,再凑近一看,霎时中气十足尖叫。
“大伙过来看,李副支书家侄子对俺耍流氓!”
于是,朝气蓬勃的早晨,往日聚集在空地等待安排的村民,全都围在平日闲时唠嗑的银杏树下,纷纷捂脸大骂,或流里流气笑着看着热闹,时而评头论足。
洪梅听邻居说了几句,恼火叉腰反骂。
“我儿还在房里休息,一夜没出门,你们要造谣,也有个……”
“妈,真是哥!村长正安排人去找公安来抓他!”
李美凤慌里慌张跑回来通风报信。
洪梅血气满满的脸顷刻煞白,顾不上灶头烧东西,惊慌地跑出门。
热闹处,村民里外一层,围得水泄不通。
洪梅使劲扒开,逮住一条缝隙,硬着头皮往里钻,却看到儿子李海峰一丝不挂,躺在树下呼呼大睡。
她既羞又怒,拽下自己的围裙,冲上前盖在儿子身上,扭头就对着沈建设喊冤。
“村长,我儿子昨晚一早就睡,根本不会半夜出门,一定是有人陷害他!”
向来看不惯李家仗势欺人的婶子嘘了一声,窃笑地提起李海峰往日行径。
“你儿子白日记了报道就回家偷懒,白天睡足,晚上到处溜达。还经常约上一群狗东西喝酒,借口醉酒逮住小姑娘就毛手毛脚。昨晚是喝昏头,把树洞当女人耍流氓吧。”
话落,众人纷纷大笑。
洪梅一张嘴难驳百人,气煞下嚣张大喊。
“我儿就是没做过,我才不跟你们这些贱货理论!村长,我要见副支书,让他为我儿主持公道!”
这话明晃晃在警告村民,她家有李跃进这个靠山。
可沈建设还是村长呢。
沈建设冷瞪向洪梅,严肃告诉她:“咱村委是为群众服务,为国家建设出力,不是任何人的保护伞!还有,你丈夫和李跃进倒卖集体资产,犯了死罪,昨夜在县里被抓了。”
洪梅瞪大双眼,张嘴就想否定。
突然,她惊惧想起……
孩子爸从中午出门就一直没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