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哎呦,怎么肚子这么大了,还来这矿场啊!谁家这么丧良心的!”
王大娘急忙放下铁锹,要朝不远处昏迷的女人走去。
“哎,王嫂子你可别去沾这事,脏。”一旁刘大娘赶紧扯住同伴,“这女的是上京流放过来的,高门大户家的千金小姐,可这人天生淫贱,见了好看的郎君就挪不动脚。”
说着刘大娘小心翼翼的看了下四周,见没人留意她们,故而又低声说道。“可惜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听说是绑了个王爷,这事闹到了圣人跟前,这才被流放到咱们这了,这肚子里也不知道是谁的野种。”
“啊!不至于吧!高门大户不都是规矩森严的么,怎么。。。”王大娘面有疑色,那
“嘘!”说着刘大娘示意她看看周围“我见那女的躺在那里少说也有半炷香的时间了,你看有谁上去看她。”
“好了,官爷来了,咱们赶紧挖黑石吧!”
“嗯!”林子妍痛苦的蹙着眉,身上传来一道道火辣辣的疼痛。
“快起来干活,你个贱妇又在偷懒是不是。”刘恒说着挥着鞭子朝地上的女子狠狠打去,不消一会灰色的布衣上便多了几条血痕,露出了里面白嫩的肌肤,看的在场的官差脸上都露出淫邪的笑意。
该死的,现在是法治社会,竟然还有人滥用私刑,等会老娘不告死他,兴许是林子妍怨气太重,猛的睁开眼睛。
刘恒面上一惊,被看的恼羞成怒“瞪什么瞪,今日老子打死你也是应当,贱妇!”说着便抬腿朝林子妍肚子狠狠踢去。
“啊!”肚子上传来剧烈的疼痛,林子妍下意识的护着,才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
可惜没有给她过多考虑的时间,只觉下面一阵热意,好像有什么要流失了一样,才本能的恐惧起来。“救命!”
“头,流血了,不能再踢了。”其他几个小兵见此赶紧拉住还要动手的头领。
“流血怎么了,在矿场上血还见少了吗?”刘恒根本不领情,叫嚣着还要补上两脚“臭婊子,老子看上你是你的荣幸,你一个被人睡烂了的贱妇怀着野种,竟然还敢拒绝老子,谁给你的脸。”
“头,头,上面交代过,这人不能死。”几个小兵一看头领神色不对,也顾不上冒犯连忙抱住他的脚,不想一个重心不稳,刘恒摔倒在地,眼前的血色终于令其找回了神智。“快,快找几个人给她看看。”
几个小兵忙喊了周边几个妇人给林子妍收拾。
刘恒看着眼前忙碌的众人,只觉全身发软,手脚冰凉。这女的虽然被流放,可忠勇侯府圣恩还在,上面刻意交代了保她不死,就是想卖忠勇侯府一个人情。
如果人死在他手上,后果不堪设想。到这会刘恒酒醒了大半,才开始后怕起来。
“这女的不能死,小张你去守备府报备,就说前几日上京过来的犯人难产了。”
“是,头领”
刘恒心思急转,想他偷盗出身,被发配此地二十年,好不容易混了个领头脱离贱籍,本想再收个大家闺秀的贱妾岂不美事,万一以后忠勇侯想起了这个女儿,把她接回去,自己不就改换门庭,成了忠勇侯府的女婿。
可惜这女的不识抬举,多次明示暗示都被拒绝,今日午食刘恒喝了点酒,正好逮到林子妍偷懒,可不就找到了撒气的借口么。
翌日,流放犯人的居住地,一处破烂的草棚里传来微弱的啼哭声。
“啊!啊!”
“哎!这姑娘和孩子们也是命大,只是生在这矿场上,也不知以后怎么活。”王大娘怜悯的扯了扯破布,盖住婴儿的肚子。
“得了王嫂子,这事咱们可不能沾手,”刘嫂子说着往门口走了几步,掀起草帘见外面没人才又低声说道。
“这些年你见那些官差给谁请过大夫,这女子虽然过了生产难关,可这矿场上我们这些成人想活下去都难,更何况她们产妇幼子的,一不小心就丢了性命,咱们可别给家里惹祸。”
“这。。”王嫂子想着家里的才十岁的小儿子,面上的同情之色淡去。“咱们也尽人事了,剩下的就看她们自己的造化了。”
林子妍虚弱的睁开眼睛,看着晃动的草帘眼底一暗。昨晚痛的死去活来的记忆和身边躺着的小崽子,在不断提醒她如今的状况。
我去,她这是穿越了?明明记得自己遭遇沙尘暴与同伴失散,指南针,食物和水都在慌乱中丢失了,林子妍一度以为自己会死在沙漠,弥留之际她看到远处的残垣断墙,心想总算走出来了。
没想到再醒来,就是被人虐打至早产,她一个母胎单身二十五年的上进青年,一朝醒来瓜熟蒂落,这“惊喜”来的仓皇无措。
“啊!啊!”婴儿的啼哭声,打断了林子妍的思绪。
“哦,不哭不哭!”林子妍手足无措的看着旁边并排躺着的小婴儿。
是的,老天爷不仅让她一天当妈,还一送就俩。“这孩子怎么弄啊!”
毫无经验的林子妍,慌忙摸了摸两个孩子的额头,还好体温正常。
“估计是饿了。”林子妍尴尬的捂了捂胸口,小包子还没她拳头大,加上流放期间母体营养不良,不仅孩子瘦小看起来也就两三斤的样子,她自己也没有奶啊。
“怎么办怎么办?早产儿在现代都要精心伺候,在这食不果腹的矿场上,这两孩子能活么?”想到此,林子妍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忽然她看到旁边的石头上放着一个破瓷碗,顾不上疼痛连忙起身。
“这好像是守备府怕她没力气生产,准备的米粥。”林子妍摸了摸瓷碗。“竟然还有点温热。”
想来是刚才那位好心的王大娘,怕她醒来饿了,特意又加热过了。林子妍心底微暖,没有筷子,她只能用手指头沾着米汤往孩子嘴里送。
等孩子再次睡着后,林子妍只觉背后一片冰凉,端着瓷碗里的米粥一饮而尽,就连碗底的米粒,也用手指全部扒拉进嘴里。
“这粥还算浓稠,看来守备府想要她活命。”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守备府一日三餐都派人送来米粥,并且还破天荒的给了几块洗的发白的棉布,这对林子妍来说,简直就是雪里送炭。
毕竟每天看着小崽子被麻布磨红的后背,心疼的不得了。林子妍看着换了棉布后,睡的更加安稳的小面孔,心底一片柔软。
“也不能老是小崽子小崽子的喊,嗯?起个什么名字好了。咱们历经磨难,生死存亡,娘亲希望你们以后能平安喜乐,哥哥就叫林平安,妹妹就叫林喜乐吧!”
“主人,那我叫什么?”
“哼!”林子妍扫了眼左手手腕上的铁环,早没了第一次听见这机械声的害怕了“你不是根棍子么,还是个会忽悠人的棍子,你就叫神棍好了。”
“...”神棍虽然听出这不是什么好名字,可是它不敢反驳,只能弱弱的辩解道。“当时在沙漠你也是强弩之弓,你捡到我也算是咱们的缘分,如果你不献祭的话,咱们两个都活不成。”
一听这话,林子妍更气了,那会她本来就虚脱的神智不清了,随手捡了根棍子支撑,不料棍子突然散发出刺眼的白光,还开口说话,这对于孤寂流浪了一段时间的林子妍来说,听到同类的语言如同绝境逢生。
所以当棍子说只要她付出一点代价,它就开启能量,送她回家。那会林子妍心想,再也不会有比现状更差的状况了,就毫不犹豫的点了头。
结果,现实给她狠狠的上了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