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京城「锦绣阁」门前张灯结彩，本该是庆贺新品大卖的日子，却被一纸官文浇灭了喜气。官差趾高气扬地将告示贴在绣庄大门上，“云锦坊垄断江南生丝供应”的红印刺得楚云舒眼眶发烫。她攥着告示的手指关节发白，绸缎商们接连毁约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分明是竞争对手王锦绣勾结工部侍郎之子，要将「锦绣阁」逼入绝境。
“楚姑娘不必忧心。”李明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中把玩着鎏金折扇，看似漫不经心，眼底却藏着寒芒，“在下倒有个法子，只是需要姑娘配合演场戏。”他凑近时，楚云舒闻到他衣摆上混着龙涎香的硝烟味，那是他近日频繁出入工部衙门沾染的气息。
三日后，醉仙楼顶层的琉璃灯将整个宴会厅照得恍若白昼。楚云舒身着素色云锦长裙，站在人群边缘看着李明亮与工部侍郎之子赵承轩举杯换盏。对方拍着李明亮的肩膀大笑：“不愧是商界新贵，只要你断了「锦绣阁」的货源，本公子保你...…”话音未落，李明亮已将一叠账册推到桌上，烛火映得账册上“私吞赈灾款”几个字触目惊心。
“赵公子怕是误会了。”李明亮的声音冷如寒冰，折扇“唰”地展开，露出扇面刺目的“廉”字，“这些年你与王锦绣垄断丝市、欺压商户的罪证，我已呈递大理寺。”他话音刚落，门外突然闯入一队锦衣卫，寒光闪闪的绣春刀让整个宴会厅陷入死寂。
楚云舒攥着裙摆的手微微颤抖，直到李明亮穿过人群走到她面前，她才发现他袖口有道新鲜的刀痕。“你疯了！”她压低声音质问，“若不是锦衣卫来得及时，你...…”
“值得。”李明亮突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纱传来，“你的野心，我陪你一起实现。”他的眼神坚定如磐石，身后窗外突然炸开的烟花将他的侧脸染成绯色，映得楚云舒心跳如擂鼓。她望着他眉眼间从未有过的炽热，忽然想起他曾说要带她的绣品踏遍西洋诸国，此刻终于明白，这个男人远比她想象的更加执着。
庆功宴散场时，夜已深沉。李明亮护送楚云舒回绣庄，马车行至朱雀大街拐角处，他突然揽住她的腰将人往后座一带。三支淬毒的弩箭擦着车顶飞过，钉入街边槐木发出闷响。“是九幽阁的人。”李明亮的声音低沉，指尖抚过弩箭尾部的骷髅印记，“他们盯上了我们手中的商路图。”
楚云舒这才惊觉，这场看似胜利的商战不过是冰山一角。月光透过车窗洒在李明亮紧绷的侧脸上，她看见他藏在袖中的手已握住短刃，忽然想起白天他在宴会上临危不乱的模样。原来从决定相助的那一刻起，他就早已将自己置于险地。
“明日起，我会安排暗卫保护你。”马车在绣庄门前停下，李明亮的目光扫过街角暗处闪过的黑影，“但有些路，终究要我们并肩走下去。”他下车时伸手搀扶，掌心的温度透过层层绸缎传递过来，让楚云舒想起烟花绽放时那句滚烫的承诺。
绣庄内灯火渐次熄灭，楚云舒站在窗前望着李明亮远去的背影。夜色中，九幽阁的暗探如幽灵般隐入巷陌，而她手中攥着的商路图，此刻仿佛化作一团燃烧的火焰，既照亮了前方的路，也引来了暗处无数觊觎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