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溪坐在副驾位置,时不时的调整坐姿。不是因为不适,而是身体里残留的微妙感知被座椅震动唤醒。
此刻的车厢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凝滞。江获屿早晨非比寻常的温柔,以及他“种花”的誓言,都让温时溪小腿肚隐约的紧绷感、腰腹间的乏力变得无比的清晰。她慢慢蜷缩脚趾,全身的皮肤比平日敏感十倍。
红灯亮起时,温时溪伸手开了音响,爵士女声刚唱出“tonight”这个词就立刻被关掉。空气比先前还要寂静。
江获屿打了转向灯,微妙的刺痛从右肩蔓延到指尖,那是昨晚温时溪咬下的牙印。
早晨醒来,生理反应比平时来得更强烈,走进浴室时他发现,大腿内侧肌肉有轻微拉伤感,就像中学时打完篮球后的第二天。
温时溪微微偏头看向车窗外,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让他无比在意。舌尖无意识地滑过齿列,回忆起昨晚咬住什么的触感,牙齿陷入柔软组织的记忆让喉结滚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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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丽地下停车场的灯光昏暗,温时溪解开安全带,“那我先上去了。”
右手刚触到门把,左边手腕就猛地被江获屿握住。
颤栗像一条活物,贴着手臂急速游走,穿过肩膀、脖子、耳后,酸涩从腮腺炸开,左半边身体发麻僵化。
“中午一起吃饭?”
“嗯。”
两人的声音都很轻,却像长出触须般在空气中纠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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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管家办公室门口,温时溪将领口往上拉了拉才推门进去,生怕昨晚的痕迹会从这些布料缝隙中泄露出来。
“早啊,温经理。”bonnie端着马克杯从她跟前走过。
“早。”她点头微笑,声音比自己想象的要尖细。
“你今天气色真好。”
温时溪拉开滑轮椅的手指收紧。这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寒暄,可“气色”两个字在她耳中突然有了暧昧的弦外之音。
她方才在更衣室的镜子里看见自己眼角含春,这种变化有这么明显吗?
她干笑两声,“……昨天休息得还不错。”
电脑屏幕映出温时溪发呆的脸。她在想,那别人会不会从她走路的姿势、身上的味道,发现某些变化?
她低头闻了闻手腕,和江获屿一个味道的沐浴露。她发现自己在笑,忐忑和甜蜜似乎是一体两面的。
“笑啥呢?”杨茜尧往她桌面放了两个奇异果。
温时溪立即收住笑容,马上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茜姐,帕尔特的特殊癖好发到邮箱了,您看一下。”说完就连忙转过身去,假装忙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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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晨会,江获屿开得漫不经心。沙发似乎比往常更硬,他调整了差不多六次坐姿。
当前厅兼客房部总监提到“持久性增长”时,他的心脏突然紧了一下,仿佛看到了安全套包装盒上“持久”两个字。
Lucas说出“深度渗透”时,他的后槽牙又突然咬紧,唾液腺分泌加速,神经系统再次被昨晚的荷尔蒙渗透。
直到周慕归咳了一声,江获屿才回过神来,抬眼望去,办公室只剩他们两人。
“昨晚回家睡了?”周慕归眼里闪着促狭的光,故意将“睡”字咬得很重。
江获屿唇角拉得平直,却压不住嘴角眉梢那飞扬的神色,“回去吃了顿饭。”
周慕归眯着眼,视线在表弟脸上梭巡,看他这一脸餍足的模样,忽然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拖长音调,“吃得挺好吧?”
男人骨子里那点龌龊劲就体现在这里,总爱将床笫那点事抖搂出来,把女人的情动当作勋章。周慕归、秦远、李子承都是这样的人。
江获屿从前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用隐晦的荤段子做下酒菜,男人不就是这样吗?
可此刻看到周慕归那副挤眉弄眼的表情,他突然就觉得恶心作呕。
甚至无法理解他们怎么舍得将心上人最私密的模样,当作廉价的谈资,急不可耐地展示给旁人看。
他的眼神沉了下来,“对我老婆放尊重点。”
周慕归撞上他淬冰的眼神,笑容僵在嘴角,“抱歉。”喉结滚动了一下,“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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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的门在身后合上,周慕归不禁打了个寒颤,自言自语道:“这是真上心了。”
掏出手机迅速给江庭枫发了一条信息:【舅舅,我觉得可以备彩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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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时溪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前,连敲门的力度都要斟酌两遍,仿佛回到了他们还没交往之前。
她自嘲地笑了一声,眼前的门就猛地向内敞开。江获屿的手掌又热又硬,攥住手腕的力道让她想起了昨晚的触感。
确实不一样了。这个认知在唇齿相贴时格外清晰。江获屿的掌心不再是从前那种克制的试探,而是径直贴住她的臀部往身上按。西裤布料下苏醒的硬度让温时溪头皮发麻。发情公狗!
她别开头,在他胸口拍了一掌,耳尖泛红却仍梗着脖子瞪他,“给你拗断!”
“它自己要这样,我有什么办法……”江获屿带笑的嗓音落在耳边,温时溪立即揪住他的领带,“上班时间耍流氓,我到总部投诉你!”说完转身就走。
他立即跟上她的脚步,笑得没脸没皮,“那我下班时候耍~”
温时溪不接他的话茬,“我饿了。”
沙发边上,温时溪正用银叉卷着通心粉,江获屿突然开口,“粘口香糖那个,卖身给齐闲庭了。”
她差点被呛到,“什么叫‘卖给他’?”
江获屿抽了张纸巾给她,“把五年的作品打包卖给‘叠界’,每年至少二十幅。”
肇事者赔不起损坏的作品,只能签卖身契。温时溪觉得这无可非议,但五年是不是太黑了点?又不是什么世界名画。
“叠界”看中的也不是那个人的才华,签约只不过是炒作链条中的一环。她撇了撇嘴,“他会成为弃子吗?”
“大概率。”江获屿放下叉子,他已经吃完了,“人总要为自己的冲动付出点代价。”
他手指捻了一点茶叶放进茶盅里,滚烫的热水浇了一圈,“后天香港有个跨文化服务培训,为期两天……”
话音未落,温时溪已经放下手中的盘子,立刻表态,“我要去!”
他“嘶”了一声,故意装出为难的样子,眉心微蹙,“可是名额已经确定了。”
温时溪没有如预期般撒娇央求,而是直截了当地问了一句,“谁啊?”
这突如其来的提问让江获屿喉头一紧,一时竟编不出个像样的名字来。
这短暂的迟疑被温时溪敏锐地捕捉到,她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你骗我!”
被当场拆穿后,江获屿噗噗地笑着,“Lucas下午就会通知你和杨茜尧了。”
“你真好~”温时溪故意撅起沾着油光的嘴唇,作势要亲他。
他侧身一躲,“啧”了一声,脸上故作嫌弃,“别用你的油嘴碰我。”
她眼尾弯出狡黠的弧度,“亲完帮你擦掉。”
江获屿装模作样的将手掌贴在脸颊上,“不行,妆会花的。”
她顿时笑出了声,声音清脆,“明白了,公主殿下。”
见温时溪吃完,江获屿顺手把餐盘叠好推到一旁,又抽了张纸巾擦净桌面。忽然整个人扑过去,躺倒在她腿上,把脸埋进柔软的腹部,“翡丽香港有露天浴缸,要不要试试?”
“我可没你那种暴露癖。”她轻哼。
他闷闷笑起来,温热的气息在她腹部升腾,“那住海景房总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