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云密布的天空上,飘起了零星的雪花,如无意外,再过不久,会有一场大雪降临。
白皑皑的雪地上,一条条被白雪覆盖的山脉,如同一条条躺卧在地的银龙,威严不可侵犯。
在某处山脉的一个雪洞内,一个结界正在运转,将整个雪洞紧紧护住。
而在雪洞的上空,盘旋着十数道伟岸身影,时不时发出高亢的鸣叫,久久不愿离去。细细一看,正是那些蓝眼雪鹰。
洞内,言确倚靠着冰冷的山壁,随手翻阅着手中的小册子,依旧是一副悠哉游哉的模样,完全看不到半点穷途末路的样子。
然而就在两个时辰前,言确还在为怎么摆脱那些空中杀手而苦恼。在空中,碧眼雪鹰有着绝对的速度优势,又加之他初来乍到,对此间地形地貌一无所知,导致他们久久摆脱不了这群碧眼雪鹰。最后没法,言确只好找了处雪洞,猫了进去,又在入口处布了个结界,暂做栖身之所。
而那些碧眼雪鹰,似乎并没有打算放过这几个闯入它们领地还纵火行凶的猎物,可又碍于下面的结界,只得在空中不断盘旋,由此形成了现在这个对峙的局面。
凌远彻听着外边阵阵鹰啸,面露忧色道:“这碧眼雪鹰嗜血好斗,眼下被它们盯上,只怕不好脱身了。”
李箐轻叹一声:“碧眼雪鹰的领地意识极强,今我们误入至此,只怕它们与我们是不死不休了。哎,想不到会撞上这群畜生,真是倒霉!我看这地方应该改名叫‘鹰谷’才对,这样也能多少给后来者一个警戒。”
闻言,洛落也是面露凝色,但当她转头看了一眼言确后,当即也是有样学样,在旁边找了块平地坐下,又不知从哪抽出一本连环画,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季雨珊见他两人这般作态,忍不住问道:“眼下碧眼雪鹰在外环伺,你们却如此悠然自得,莫非已有脱身之法?”
对于蓝眼雪鹰,季雨珊知道的不比言确少,所以她很明白,被那群畜生盯上,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尤其拖得越久,就越是危险,因为碧眼雪鹰是群居妖兽,鹰群内必有一头鹰王,而往往这头鹰王都是直接吸食其它雪鹰精血来修炼,其修为定是深不可测,若是待它到来,恐再无活路。而之前言确之所以见到那群碧眼雪鹰会失态,也正是因为忌惮这头可能随时出现的鹰王。
洛落瞥了言确一眼,宽慰道:“季姐姐,你且放宽心。你看他如此安逸,定是想好了脱身之策,没什么好担忧的。”又对言确道,“喂,你且说说,你要如何脱身,好让他们心安。”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瞬间将目光齐齐投向言确。
言确偏目看了洛落一眼,唉声叹气道:“我自知本领低微,应付不了外面偌大鹰群,所以躲在这里等死!哎……我现在只希望那群碧眼雪鹰性子没那般残暴,到时能留我个全尸。”
洛落闻言,脸色大变,身子一下子蹦了起来,又惊又疑道:“你刚刚说什么?你没留后路?”
言确嗤笑一声道:“你这不是在说废话嘛,这地方我第一次来,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可能备有后路?”
洛落嘴角微微抽搐:“那你还这般镇定?”
“哦,我知道了,虽然你现在没想到办法摆脱外边那群老鹰,但有这个什么结界,那些畜生一时半会也攻不进来。只要耗上一段时日,待那群老鹰自认入洞无望,自行散去,我们便能它们的纠缠,远走高飞喽!”说着,她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显然是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洋洋得意。
“你想得倒挺美。”言确顿了一下,“但凡阵法结界,运转皆需要无上灵力支撑,而我布置的这个结界其中灵力最多只能维系两天。两天后,结界消散,雪鹰群起攻入,届时我们都会成为它们的腹中食。”
洛落明亮的眼眸一下子变得黯淡无光:“你就不能给这个结界注入灵力,或是再布置一个吗?”
言确四下看了看:“就我们这几个人,我看算把全身灵力抽光,最多也只能再添四五天的时间。若是这么做了,那时外边的雪鹰不减反增,那就只能坐以待毙了。”
“至于重新布置结界,我这里已经没有前人留下封存结界的卷轴,只能凭自己的本事。可若要自己布置,依旧绕不开灵力这个关卡。”
洛落沉默了。言确说的她其实并不是很懂,但有一点她还是听得明白的,那就是目前形势不容乐观。
凌远彻豪言道:“既然如此,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趁现在鹰王未到,直接冲出去跟它们拼了。”
言确又把目光移回小册子上,慵懒道:“要出去送死你们自己去,我还想再多活几天。”
闻言,洛落双眸再度放亮,“我就知道你有脱身之策,别装了,快说来听听。”
言确忽的双眉一扬,怪声怪调道:“你哥我胸无点墨还反应迟钝,怎么可能想得出脱身之策?”
一听这话,洛落当即就明白了,他这是在“回敬” 自己,心中是又气又恼,却又拿他无可奈何……她跺了跺脚,道:“季姐姐,你看他……”
季雨珊无奈的笑了笑,对洛落道:“眼下我们同陷险境,一损俱损,他既说无法,想来也非戏言。我看你先别跟他置气,让他静心想想对策。”
“就是,就是……”言确连连附和,“若不是你打搅,我早翻到解决的法子了。”说着,他还不忘扬了扬手中的小册子。
洛落走近一瞧,差点背过气去,缓了一会,才尖声道:“三十六计?进了考场你才知道要翻书,你不觉得为时过晚了吗?”
言确不慌不忙道:“急什么,就外边这群碧眼雪鹰的灵智,我只需略施小计,就能将它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洛落轻哼一声:“你就吹吧,等到它们破洞而入,我看你要怎么收场。”
“我有没有在吹牛,时候一到,便见分晓。”言确又将目光移回到那本小册中的一行黑字上,而那一行赫然写的是——调虎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