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调动浑身的血脉力量，胸口起伏明显，汗珠顺着下巴滴在地上，他扶住将要站不稳的怀生，低声问了句：“还能坚持吗。”
“当然。”
张家所有人从角落中站出来，无一例外，他们身上文着穷奇、麒麟全都炸了出来，他们站在族长身后，共同对战古神。
以蜉蝣之力，撼动古树，不止一人。
他背后，有一群人。
阿妩看向眼族长，点头致意，随后她跑向祭坛，循着记忆，踩着舞步，跳起了献祭舞。
古神直接被吸引过去，女人的舞步丝毫没有慌乱，她紧紧盯着黑斑，红色张扬的裙摆如同利刃凌厉。
族长握紧骨刀，再次念起祭祀咒文，目光紧紧盯着黑斑。
身后族人也同样如此，低吟着古老祭文，气势磅礴。
黑瞎子扔下空弹的手枪，大笑着转起圈，跳起献祭舞高潮阶段，古神鲁顿时收起黑色触角，退潮般的朝少年涌来。
老板站在他面前，激发出的战意使整个身体都陷入兴奋的状态，咒文不断，他扬手狠狠砸向黑斑，背后族人将麒麟血甩向祂，骤然击散，而又重聚。
这次形成的黑斑小了些。
而古神再次现身，祂站在黑斑之后，黏重的视线扫过他们，最后锁定在老板身上，唰的一下骤然消散，无数黑斑碎片纷沓而来。
还知道转换作战方式，这老东西还挺聪明。
老板咬了咬后槽牙，以极快的速度跃到高台，掺着精神力，加速念着咒文，混乱的黑斑碎片颤动一下，随后直接被他吸引过去。
黑斑碎片旋转涌动，从他的脚面攀到小腿，最后整个身子都被古神围住，被激怒的古神急切的想要吞噬青年。
瞎子眉毛紧蹙，这家伙，不要命的玩儿，简直疯狂。
周围笼罩着浓郁的黑，底下的张家人看不清形势，只能通过声响辨别族长的方向，张小七及时从背包里拿出手电，白光扫破黑暗，照到族长迅速的残影。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手电几乎要追不上族长，看了一会儿，他们心里忽然涌出个念头：族长……追着古神打？
黑瞎子：没错，你家族长要揍哭古神了。
精神网紧紧箍住黑斑，在地宫疯狂逃窜，最后直接散开，藏匿于暗处。
老板皱了一下眉，立即想用精神力追踪，这时精神海传来异动，剧烈的疼痛压在灵体身上，灵魂震颤，控制不住身体，直接从高台上倒下。
黑瞎子暗道不妙，猛然冲出去，想要接住他，结果有人比他更快，张怀生面无表情踩过棺椁直接揽住族长的腰，两人滚到祭坛上。
少年动作一滞，盯着两人的身影动也不动，胸口的热意顿时被一桶冷水浇灭。
老板恢复身体控制权时，直接吐出大口的血。
“你怎么样。”怀生伸手擦着青年唇边的血，神色平静，似乎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
青年抬眼，黑沉沉的眸子穿透力极强，似乎能看破他心中所有的想法，张怀生收回手，站起身，后退几步，手指上血滴滴落在祭坛上。
圆盘中滴落的血顺着凹槽迅速展开，张怀生笑了笑，低声念起蒙古语。
台下站着的少年听着这段话，猛然抬起头，这是献祭语，他在和古神做交易！
藏匿在暗处的古神吸收到能量，黑斑凝起，不断壮大。
阿妩爆了句粗口，直接冲过去，骂骂咧咧，刚一踩到棺椁，祭坛上的怀生就跳下来，直接攻去。
“你踏马脑子进水了！？那是族长！你要杀了他吗！”阿妩见他不语，下手的力道更重：“给老娘说话！”
张怀生见招拆招，牟足了劲儿，阻止阿妩上去：“他是不是族长，你自己心里清楚。”
阿妩一顿，望向守夜人的目光冷下来，也不再收力，几乎下死手，她反问道：“那你是谁，你心里清楚吗？”
祭坛上，青年周身是源源不断地黑斑，看着下面混乱的场景，他歪了歪头，似乎笑了一声。
【宿主，好玩儿吗？】
【还行。】
【……禁制惩罚，天授，我都帮你暂时压制，但不知道能压制多久，张怀生和古神，你要尽快处理。】
系统空间内，张瑞山垂着头，喃喃道：“怀生真的是汪家人吗。”
A631看向他，淡声开口：“从他主动出现有意无意诱导宿主去往天下第二陵，这时候，他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这么做有两个原因，一、想要在皇陵中除掉张家族长。二、想要利用古神献祭宿主，把你换回来。”
“但无论是哪个目的，他是汪家人，不会改变，这颗棋子，一直埋在你身边。”
张瑞山嗤笑一声，自嘲道：“如果不是千面老板，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那么乖的孩子，居然是来杀我的啊。”
·
黑瞎子眼睁睁看着他将要被古神吞噬，内心不断挣扎，按照现在的情况，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老板，可是……真的就这样看着他去死吗？
他去了，死两个。
他不去，死一个。
这笔生意怎么看都应该选择后者。
心脏像被无形的大手死死捏住，难受到几乎失去理智。
不管了！
老板救过他，救过很多次！
齐家后人，不能忘恩。
少年直接跑过去，越过阿妩和张怀生，爬到祭坛上，他盯着困在中央的老板，直接划破手掌，鲜血在眉心一点，念起古蒙古语。
他的嗓音有些哑，冰冷声线似乎被蒙了雾气般，带着不均匀的喘息声，低沉沉的。
老板站在原地，垂眼看着半跪在祭坛上的少年，神情不解，那句话的意思是：吾以齐家后人起誓，以吾之身，以血为祭，终生侍奉长生天……
下一瞬，黑斑朝瞎子席去，暴怒般想要直接吞噬他，他神色平静，继续念着祭词，当眸中全部都黑潮裹挟时，少年闭上眼。
他已经做好赴死的决心。
而这时，手臂被人握住，强大的力道直接把他扯过去，瞎子睁开眼，直挺挺地钻进老板的眸中，幽绿颜色浸染着青年的瞳孔。
无形的力量正不断击散黑斑，像是在放烟花一样。
升起的梵文直接打在黑瞎子后背，金色的痕迹烙印在皮肤、骨头、灵魂！
他的祭词，奏效了。
长生种，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