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明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也根本想不到白兰芝会拿刀捅他。
她是疯了吗？
相较于宋思明的错愕，白兰芝握着短小的水果中，捅了一刀后觉得不过瘾，不由分说地又补了一刀。
快、准、狠。
宋思明下意识想要去抓面前的门把手，想要喊救命，却没有了力气。
他倒在地上，手指着白兰芝，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直到他昏死过去，白兰芝才缓过神来。
水果刀应声掉落在了地上，她也跟着跌坐在地上，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却有种如释重负的错觉。
站在门口的孟京棠听到里面的动静声似乎是消失了。
她拍了拍门，“白阿姨，你没事吧。”
大约过了两分钟，公寓门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白兰芝浑身是血的站在门口，双眼通红充斥着血色，额头也破了流着血，手上也流着血。
孟京棠看到满地狼藉，和分别躺在地上的宋思明，还有张妈，大概猜到了方才在这间公寓里发生了什么。
没多久，警察赶到了现场。
“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沈听澜接到派出所打来的电话，以为是孟京棠出了什么事，放下手头的工作，匆匆赶到了现场。
孟京棠坐在传讯室，目光呆滞，握着手机的手上残留着血迹。
沈听澜走上前，出声唤了句：“京棠。”
伸手轻抚上了她的背，生怕惊到了她。
孟京棠察觉到有人靠近，眼含警惕地转过了头。
在看到是沈听澜的瞬间，随之替代的是不安和委屈。
她仓皇地转过身抱住了沈听澜。
坐在对面负责问话的人见状起身，离开了传讯室。
“没事了。”
沈听澜摸着她的头，将她抱在怀里。
他在来的路上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差不多等孟京棠的情绪稳定了一些后，沈听澜蹲下身子，温和地开口问道：“你有哪里受伤了吗？”
孟京棠摇了摇头。
她也不知道这些血是什么时候染上的，有可能是白兰芝的，也有可能是宋思明的。
得知她安然无恙，沈听澜放下心来。
“我先送你回去。”
孟京棠抬头看了眼沈听澜，抓着他的衣袖，犹豫地开口：“白阿姨她……”
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孟京棠不得而知。
可白兰芝捅伤宋思明是事实。
宋思明已经被送去医院抢救了，现在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能不能活下来。
万一宋思明死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白兰芝都会坐牢。
还有张妈也跟着一起被送去了医院。
沈听澜却道：“我先送你回去，剩下的事情交给警察处理。”
孟京棠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没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起离开。
沈听澜送孟京棠回了半山别墅。
半路上，沈老太太打电话给她，是沈听澜帮忙接的。
“京棠啊，晚上还回来吃饭吗？”
沈听澜看了眼身侧坐着的孟京棠，回了句：“奶奶，我们晚上有点事，今天就不回来了。”
“好，那你们忙吧。”
沈老太太也没有多问。
沈听澜挂了电话后，搂着孟京棠的肩膀，示意她可以靠在自己肩膀上休息一会。
孟京棠拒绝了。
她靠着车窗的一侧，没说话。
到了半山别墅，沈听澜抱着她下了车，又抱着她上楼。
“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嗯。”
孟京棠进了浴室，呆呆地望着身上脱下来的衣服。
直到花洒的水流冲洗干净手上的血迹，她都恍惚不已，犹在梦中。
她闭上眼睛，眼前都是宋思明靠在墙壁上昏迷的状态，还有白兰芝的那双眼睛。
孟京棠不是害怕，而是震惊，更多的是担忧和自责。
宋思明应该是在她刚走后不久去找了白兰芝。
如果她当时在公寓里多待几分钟，可能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或者她选择破门而入，而不是站在门口等警察过来，早一点阻止事态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白兰芝也不会冲动杀人了。
她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想要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她都还没有和宋思明正式离婚。
明明几个小时前她们还有说有笑地祝她新婚快乐，还送了她贵重的礼物。
她送她的镯子还放在她的车上。
孟京棠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沈听澜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接电话。
看到她出来随口说了句：“我知道了。”
孟京棠赤着脚，头发都是湿的，只裹了件浴袍在身上。
她慌乱又紧张地问：“谁的电话？”
“是医院打来的。”
沈听澜转身去拿拖鞋，递到了她脚边。
孟京棠又问：“宋思明还活着吗？”
“他死了。”
失血过多，没有抢救过来。
至于张妈，是被打晕的，除了轻微脑震荡之外，并没有生命危险。
沈听澜眉头紧锁，说话时的语气却平淡稀疏，没有任何波澜。
他的关注点更多的是在孟京棠的身上。
“我先帮你吹头发。”
孟京棠静坐在床上，耳边响起吹风机的轰鸣声。
宋思明死了。
他怎么就能这么轻易地死了呢。
他死了，白兰芝怎么办，宋家留下的一堆烂摊子要怎么办。
宋苒又要怎么办。
沈听澜吹干头发后将吹风机放回原地。
他看了眼表上的时间，走到她身侧再次蹲了下来，轻声问道：“饿了吗，我让阿姨给你煮点粥？”
都已经六点多了，她都还没吃晚饭。
孟京棠摇了摇头，她不饿，也吃不下。
沈听澜又问：“馄饨呢，或者面条。”
孟京棠还是没说话。
沈听澜握着她的手坚持说道，“京棠，我饿了，你陪我吃一点好吗？”
一晚上不吃饭，胃会不舒服的。
阿姨简单地煮了两碗鸡蛋面，孟京棠是真的没什么胃口。
她机械式地吃了几口，觉得胃不舒服，全都吐了出来。
“太太，您没事吧。”
阿姨连忙起身，倒了杯水给她，拍着她的背。
沈听澜也跟着站了起来。
孟京棠却恶心得厉害，连喝水的欲望都没有。
沈听澜只好先陪着她上楼回房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