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统领的手无力地垂下,没了声息,鲜血汩汩地从他的伤口涌出,在地面上蔓延开来,发出刺鼻的腥味。
我紧攥着玉玺碎片,掌心被硌得生疼,心跳因疼痛和紧张而剧烈,仿佛要冲破胸膛。
一阵冷风吹过,带着刺鼻的血腥气,血雾渐渐弥漫开来,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
在这浓稠的血雾中,太傅的身影若隐若现地浮现了。
他步伐沉稳,银丝履踏血而来,每一步都发出“噗嗤”的声响,溅起的血珠打在我的裙摆上。
他在我身旁站定,抬手覆上我伤口,开口说出惊人之语。
掌心玉玺碎片硌得发疼,我贴着槐树喘息,耳边是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此时,我恍惚忆起祖父曾经说过,双鱼佩与古老咒文有着神秘的联系。
太傅的银丝履已碾过满地朱砂,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老人枯槁的手掌覆住我腕间伤口,他的手粗糙而冰凉,“二十年前合葬的棺椁里,可不止两具尸骨。”
鲜血顺着青铜碎片纹路蜿蜒,如同红色的小蛇在游动,发出细微的流淌声,竟与我心口玉佩生出共鸣。
祖父临终前塞给我的双鱼佩突然发烫,炙热的触感从心口传来,仿佛要将肌肤灼伤。
那些盘踞在祠堂梁柱上的古老咒文仿佛活了过来,顺着血脉啃噬至咽喉,我能感觉到喉咙处有一股尖锐的刺痛。
“双生佩需同命血。”太傅将半枚玉玺按进我掌心裂口,剧痛袭来,我眼前一阵发黑。
在这剧痛中我瞧见顾沉舟七岁那日教我骑马的场景。小红马鬃毛里藏着的,分明是苏氏暗卫才用的梅花扣。
朝堂檀香熏得人目眩,那浓郁的香气直刺鼻膜。
我跪在冰砖上,膝盖传来刺骨的寒意,听着皇太后的金护甲敲击龙椅,发出清脆而刺耳的声响。
表姐捧着毒酒的手指在发抖,她的手微微颤抖,毒酒在杯中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襦裙下露出的缎鞋,绣着顾沉舟生辰宴那日我赠她的并蒂莲。
“噬心蛊?”我扯开衣襟露出蔓延至锁骨的咒纹,咒纹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皮肤下蠕动。
顾沉舟的剑风恰在此时挑碎殿门珠帘,珠帘的珠子纷纷掉落,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他心口那道与我如出一辙的血痕,正映着当年我们在猎场共同落水时,彼此抓出的伤疤形状。
皇太后甩出的染血衣襟带着沉水香,那香气混合着血腥气,十分刺鼻。
那是我去年上元节被刺客划破的披风。
我咬破舌尖将血抹在顾氏图腾上,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
顾沉舟肩胛处苏氏独有的青鸾胎记,在众目睽睽下浮现出先祖合葬碑文。
殿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那声音清脆而响亮。
暗卫统领跪在玉阶上的姿势有些古怪——他托举密匣的左手小指,正摆出三年前我教顾沉舟的求救暗号。
血水顺着他铠甲纹路滴落,在汉白玉地面勾出半枚残缺的虎符形状,恰与我袖中那半枚形成完整的苏氏家徽。
我借着整理鬓发的动作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指尖能感觉到太阳穴处血管的跳动。
余光瞥见皇太后凤冠东珠里闪过一线银芒。
那暗器机簧转动的声响,与父亲书房暗格中那尊九龙樽底座的声音,竟是一模一样的韵律。
暗卫统领膝行时带起的血珠溅在我裙裎上,未干的朱砂混着鎏金香灰在青砖缝里蜿蜒成符。
他高举的密信火漆印着顾氏家徽,可封口处那抹胭脂红,分明是表姐昨日替我调制的护甲油。
“苏顾双生,以血为契?”皇太后的金护甲刮过龙椅兽首,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我颈间血痕突然灼如烙铁,皮肤被灼烧的疼痛感让我忍不住皱眉。
祖父临终时塞给我的碎玉片在袖中震颤,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那些嵌进掌纹的青铜碎片竟生出细密根须,沿着血脉扎进跳动的脏腑,我能感觉到脏腑处传来的刺痛。
顾沉舟的体温透过半透明肩胛渗过来,他的体温温热而熟悉。
他左肩青鸾胎记正对应我锁骨下的咒纹。
三年前我们在秋猎场遇险时,他替我挡箭留下的伤疤突然渗出血珠,与此刻蔓延至指尖的咒纹严丝合缝。
“太傅说过,双生佩认主需见血。”我咬破舌尖将血沫抹在玉玺碎片上,皇太后佩剑断裂的刹那,青铜碎片上的古老图腾突然映在鎏金穹顶。
那些盘旋的咒文竟与顾沉舟腰牌暗纹重叠,拼凑出苏氏先祖合葬碑的拓本。
表姐的并蒂莲缎鞋碾过满地碎玉,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她发间银簪淬着幽蓝寒光。
那是去年我及笄时送她的生辰礼,此刻却成了刺向心口的毒针。
顾沉舟转身时带起的剑气掀翻八宝琉璃灯,琉璃灯倒地的声音清脆而响亮。
他半透明的指尖穿过我鬓间碎发,替我挡下三枚梅花针的姿势,与七岁那日教我避开惊马时如出一辙。
“阿姐当心!”他残影消散前的呼唤裹着血腥气,那声音带着一丝焦急和担忧。
我腕间双鱼佩突然裂成两半,“咔嚓”一声,清脆而决绝。
祖父棺木中那卷染血族谱的残页在眼前浮现。“苏顾联姻者,当以骨血饲双生佩”的字迹,竟与顾沉舟掌心纹路重合。
皇太后凤冠东珠里弹出的银丝缠上我脖颈,那银丝冰冷而坚硬,勒得我脖颈生疼。
那机关转动的韵律,分明是模仿父亲书房暗格中那尊九龙樽的机括声。
我扯断珍珠项链任东珠滚落玉阶,东珠滚落的声音清脆悦耳。
藏在第三颗珠芯里的金箔碎片,正是当年顾沉舟为我扎花灯时用的金箔纸。
“太后可识得这个?”我将染血的金箔按在青铜碎片上,暗卫统领铠甲缝隙突然渗出黑血。
他左手小指最后摆出的暗号,是去年上元节顾沉舟教我破解的北狄密语。”双生佩在,世子安”。
殿外惊雷劈开云纹窗柩,那雷声震耳欲聋。
雨水中浮动的沉水香裹着血腥气,那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思绪被拉回现实,我看到顾沉舟消散至腰际的残影突然凝实片刻,他心口血痕映着琉璃灯影,竟在汉白玉地面投出苏氏祖坟的星象图。
那些纠缠的咒文爬满三十六根盘龙柱,在闪电中拼凑出太傅曾说过的破咒之法。
“明月,接着!”表姐突然将毒酒泼向皇太后,从袖中抖落的半截虎符正与我怀中残片相契。
她脖颈处浮现的梅花烙,正是三年前我派暗卫救她出火场时留下的印记。
染血的并蒂莲缎鞋踢翻青铜鼎,沸腾的朱砂在空中凝成“同命”二字。
顾沉舟的残影在朱砂雾中忽明忽暗,他消散前最后触碰我掌心的温度,竟与双生佩认主那日的灼热如出一辙。
我攥紧浸透两人鲜血的玉玺碎片,看它生出青铜枝桠缠住皇太后的凤履。那纹路,分明是顾沉舟教我临摹过的苏氏祖坟镇魂碑文。
雨幕中传来瓦当坠地的脆响,太傅的银丝履踏着血水而来。
老人枯掌按在我后心,将半卷染血的婚书拍进青铜树根:“二十年前合葬棺里,可不止苏顾两姓的尸骨。”
顾沉舟完全消散的刹那,我锁骨下的血咒突然凝成冰晶。
暗卫统领咽气前抛来的密匣滚到脚边,匣盖内壁用血画着半幅星象图。那缺失的北方七宿,正对应我腕间新浮现的月牙形胎记。
雨水中浮动的沉水香突然转向,引着血咒纹路朝御花园假山方向蜿蜒,那里藏着父亲临终前指给我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