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贾张氏心机多深,想让我们都穷,她贾家独富,哪有这样的好事!”
“咱们没随礼,他们家的日子岂不是难熬得很?倒是秦淮茹跟了李建设,还能吃上热腾腾的饺子。”
中院,何家。
何大清正在洗脚,这盆水是二浑水、何雨水用过的。
洗完后,他递给弟弟蔡全无,最后轮到傻柱时,水已近乎墨色。
傻柱皱眉端起水倒掉,顺便换了新水,否则真可能留下心理阴影。
何雨水去邻屋休息了。
等傻柱回到房间,床上已有两人,蹬了一天三轮车,今晚难得不上夜班,睡得香甜,不一会儿鼾声震天。
“唉!这日子没法过了,明天非得再添张床不可。”
傻柱多次提出这个问题,可父亲和叔叔总说三人同睡更暖和,这不是好事吗?
今晚只好凑合,傻柱侧卧床边,勉强拉过一半被子,望着窗外,辗转难眠。
……
** 声中辞旧岁,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小年夜里,鞭炮声此起彼伏,新年到来,处处洋溢着喜庆气氛。
四合院在邻里帮助下,一年的共同努力,终于赢得了期待已久的先进集体荣誉。
李建设听到消息后愣了一下,随后感慨自己的努力对改善院风确实有贡献。
转眼除夕至,因这天也要上班,他无法带妻子回乡下,但两人去了姥爷留下的小院过年,也算给那里增添了一些人气。
“淮茹,这个月你的例假还没来,上次检查医生也说不清,年后我们再去医院看看。”
如今职工及家属就医均有优惠,只有营养费需自费。
“嗯,那我们明天就回乡下?”
秦淮茹并不热衷于回娘家,总觉得每次回去都要带上大包小包,费钱得很。
“算了,明天客车停运,骑车又不方便。
你也差不多该有身孕了,这样不合适。
我们在这儿多待几天,等到初三再回。”李建设早把年货准备妥当,两人正好享受二人时光。
“听说贾东旭今天没上班,带着媳妇去乡下了。”秦淮茹提及此事,总听人夸陈碧华家境不错,她心里有些担忧。
“他倒是有这份心。”李建设笑着摇头,贾东旭若以为能从陈家捞到好处,那就想错了,如今农村哪还富裕?
陈碧华只收了五块钱彩礼便嫁入贾家,若一切顺利才怪呢。
“我猜贾东旭此刻还在陈家院子附近徘徊,去了乡下怕是走不脱。”李建设一边说着,一边侧过头让秦淮茹帮他按摩背部,新年将至,要好好除旧迎新。
……
“东旭,外头冷,进来吧。”
陈碧华的声音传来。
“来了!”
贾东旭吃完饭就在院子里溜达了一个多小时,脸都被冻红了,一心想着逃离,却始终脱不了身。
回头一看,几间青瓦房确实漂亮,不过那是陈碧华兄长的家。
陈家的老宅只有三间茅草屋,与青瓦房相连。
核桃树倒是真的,在屋后,但眼下已无果实。
“女婿,来洗脸了。”
陈父笑容满面,女儿嫁到城里本就不易,如今高攀,更需珍惜。
“哦,好!”
贾东旭接过一块乌黑的毛巾擦脸,刚碰到皮肤就觉得味道不对劲,也只能忍着。
可当他见到岳父大人随即把脚放入桶中时,瞬间觉得浑身不适——洗脸洗脚竟共用一盆!
这是一座土墙茅草屋,虽有窗洞却无玻璃,寒风直灌。
夜幕降临,贾东旭与岳父话不投机,早早回到房间,刚躺上床便感觉硬邦邦的,掀开被子一看,底下垫着旧棉絮,再往下竟是麦秆。
枕头也不舒服,躺上去嘎吱作响,不知装了些什么。
更糟糕的是这里不通电,只能靠桐油灯照明。
“碧华,农村都这样的生活条件吗?”
“东旭,我家条件还算不错。
靠山吃山,后面那片山也没别人打扰,一年四季能找到不少山货。
不过我哥之前非要分家,娶妻建新房,结果把家底折腾得差不多了。”
陈碧华并非全然说谎,但她那嫂子厉害得很,刚嫁进来没多久就闹着分家,对公婆不管不顾。
“哦,李建设倒也挺能吃苦的,经常往乡下去。
等回去时,咱们多带些东西给他,也让院里的人知道你家条件其实挺好。”
贾东旭这么一想,心里舒坦了些。
“嗯,爸妈早有准备了。”
“那咱们明儿就走?”
贾东旭想着还是回家自在,但……
“走不了,初一和初二都没客车,初三才能回去。
刚刚吃饭时看你都没怎么动筷子,是不是吃不习惯?”
陈碧华也很不好意思,没提前告知家里,父母没准备充分,饭菜确实简单了些。
“不是的,我赶了一天路,不饿。”
贾东旭不好直说,他不是吃不惯,而是不敢吃,那炖耗子肉配萝卜的菜名听着就不靠谱。
可能是特意留下好东西要带回去吧!
熬过一夜,第二天一大早贾东旭就起来了,看到岳母在洗菜,那个桶怎么看怎么熟悉……
“碧华,你们家洗菜和洗脚用同一个桶?”
贾东旭实在忍不住了,他娘虽然不讲究,但也没这么夸张吧。
“不是的,我们家的桶都一样,多的是。”
陈碧华眼神闪烁,这不是村里常见的做法吗?
初一下午,贾东旭在坝子边闲逛,又想跑又没能成行。
初二上午,贾东旭早早来到坝子边,被人指指点点总觉得怪异,却又说不出所以然。
没有客车,路途又远,终究还是走不成。
终于到了初三清晨,贾东旭觉得解脱的日子到了。
看到媳妇背着大包小包,他才露出笑容,赶紧溜出村子,发誓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个李建设也就装样子,农村哪能比得上城里,背后还不是辛苦劳累。
……
李建设在小院里悠闲地躺了两天,只外出了一次,也没走远。
家中物资齐全,过年本应好好休憩。
秦淮茹正整理行装,将不易保存的年货打包,准备回四合院。\"哥,该回去了,我还要用缝纫机做衣服。”
“你呀,总是这么忙碌,行吧,回去一起吃晚饭。”
李建设起身穿衣,带上自行车出了院子。
秦淮茹锁好门,将包袱放在后座,两人迅速融入胡同的人群中。
“哟,你们回来啦!少了你小子,今年过年可少了不少热闹。”
阎埠贵没去走亲戚,省得花钱,便留在自家院子里过年。
“三大爷,正好碰到您,除夕那天我不在家,您能不能帮我写两副对联贴上?辛苦您了。”他家只有厨房和正门需要对联,里屋就不必了。
“没问题!我现在就带材料去你家写。”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期待着对方带来的礼物。
“对了,三大爷,初四东旭兄弟是不是回来了?”李建设随意一问,没有恶意。
“没见着呢,我都没瞧到。
你不知道贾张氏一个人过年,挺孤单的。
她想跟老何一起吃饭,老何连理都没理她。”
阎埠贵兴致勃勃,觉得这是个有趣的消息。
“等等,老何之前真和贾张氏有过什么?像下雨天看电影那样?”李建设也来了兴趣,这种事超出常人理解。
“这个嘛……也不算,最终没成。”
阎埠贵话里有话,不愿得罪老何,毕竟都是旧事了。
“我明白了!”李建设大概猜到了,可能老何在关键时刻退缩了,贾张氏虽是寡妇,但也不是普通人,吸引力不大。
“这不是李建设吗?带着秦淮茹回来了?”
“我刚才还在想你呢,现在回家放下东西,出来走走。”
邻居大妈们看到他们归来,热情打招呼。
“行啊,我贴完春联就来找你们聊天。”
李建设挥手告别,友情不分年龄,长久而真诚。
阎埠贵拎着帆布包跟着去了后院,过年靠写对联,他也赚了不少外快。
李建设推着自行车到中院时,后座上的包和秦淮茹手中的另一个包格外显眼。
“过年好,贾张氏。”
李建设挥了挥手,春节嘛,本该喜气洋洋。
“有什么好得意的?等我儿子东旭和他媳妇回来,也有好东西给你们。”
贾张氏嘴里嘟囔着,仍站在家门口未动。
李建设低头看了看自己还能穿一阵子的鞋,觉得无需多言,或许是感化她的时候未到。
到了后院,二大妈等人出来寒暄,唯独不见许姐。
“李建设,你走后没多久,许家搬走了,凤玲还常念叨你,说要回来看你。”
二大妈心里想着,后院虽空了一户,却即将迎来新邻居,也算好事。
“哎呀,凤玲这丫头真讨人喜欢。”
李建设暗想,或许日后他会成为许凤玲记忆中难忘的哥哥。
秦淮茹上前开了锁,阎埠贵迅速帮忙将东西带回屋内,还挺沉的。
“李建设,你们忙去吧,我就坐这儿写对联,给你挑两副特别的,跟院子其他人家的不同。”
阎埠贵放下自己的包,拿出事先裁剪好的红纸、毛笔和墨水,毕竟当过老师,文化底子还在。
“淮茹,给三大爷拿两个梨,再拿些果脯。”
李建设本想泡杯茶,可惜出门两天,家里已没了热水。
“好咧!”
秦淮茹打开桌上的包袱,取出一些东西,既然给大家看,就不用藏着掖着。
阎埠贵探头一看,发现不少好东西:一只鸡、许多山货、梨子和果脯,这些水果在院子里可不常见。
此外还有大包花生,如今花生很贵,带壳的每斤五毛,去壳的甚至比肉还贵,产量低啊。
他又看到很多鸡蛋和至少五斤重的腊肉,真是收获颇丰。
阎埠贵略一估算,这些足有近二十块钱的价值。
三大爷,给您。
秦淮茹端来两个梨和一包果脯,随后开始整理东西,准备用缝纫机做衣服。
阎埠贵笑眯眯地写好两副对联,和李建设一起贴在门两侧,得有人盯着,免得贴歪了。
“三大爷,您的字确实不错,不过还要多多练习。”
我听人说过,不管做什么事,只要投入一万小时,就能成为顶尖高手。
说不定啊,将来就凭这字让您发家致富。”
李建设没胡说,贾张氏有一技之长,只要有销路,她的布鞋肯定畅销。
“好,你说得对,我就想挣点小钱。”
阎埠贵虽仍觉得李建设人品不佳,但话听着顺耳,就愿意和他聊天。
“对了,你岳父家是富农?”
“不是富农,就是兄弟姐妹多,亲戚多,互助社里互相帮忙,他们村子里沾亲带故的有四五十号人。”
互助社是人民公社的前身,和公私合营类似,从个人到小集体再到大集体,最终实现大同社会。
“哦,怪不得。”
阎埠贵明白了,亲戚联合起来让你占便宜了吧。
“好了,对联贴好了。”
“三大爷,工钱您要鸡蛋还是现金?”
李建设并不在意,只要干活就有相应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