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丸走到无忧面前在她迷茫的眼神中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喂……”无忧懵懵地眨眼,发顶还沾着他指尖的温度。
井野在旁边“啧”了一声,手里的护额挂饰被她晃得叮当作响。
佐助默不作声的坐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只不过握紧的手却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一旁的玖辛奈看气氛不对劲,连忙开口,“该我转了!”
她一把扣过茶盏转起来,最后稳稳停在了无忧面前。
“无忧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呀?”玖辛奈撑着下巴笑着看着无忧。
“真心话。”无忧毫不犹豫的开口。
玖辛奈眼睛瞬间亮得像落了星辰,指尖敲着茶盏边缘笑得狡黠,“那听好啦——如果在在场的男生中选一个当你的男朋友,你会选谁?”
空气瞬间凝住。
在场的男生都忍不住挺直了脊背。
无忧的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垂落的发丝遮住了半张脸。
鹿丸忽然低笑一声,“啊……麻烦死了,这种问题。”
他往椅背上一靠,却在低头时用袖口掩住了微微抿起的嘴角。
无忧感受到四道目光齐齐看着自己,顿时觉得如芒在背,“我…我选大冒险!”
“不可以耍赖!”玖辛奈摇摇头。
无忧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玖辛奈~”
玖辛奈被她软乎乎的嗓音磨得没了脾气,指尖戳了戳她泛红的脸颊,“算你会撒娇!”
无忧松了一口气,转身投入了新一轮游戏。
众人又玩了一会儿就各自离开了,分别时鸣人依依不舍的看着无忧,还是玖辛奈看不下去了,拉着他的领子往家拽,一边走一边嘟囔着,“臭小子,就这么喜欢无忧?”
………………
医院里,自来也躺在病床上,绷带歪歪扭扭的缠在他的身上,无忧坐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他。
记忆中,自来也一直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仿佛这世上没有能让他难过的事。
可此刻,他躺在病床上安安静静的,绷带下的胸膛轻微起伏,连呼吸声都透着股虚弱。
无忧指尖触到他脸颊时,粗糙的胡茬扎得手心发痒,原本意气风发的蛤蟆仙人如今竟也变得苍老。
黑暗中,自来也只觉得有人在轻轻摩挲他的脸,指腹带着熟悉的香气——是无忧的味道。
他想睁开眼,眼皮却重得像坠了铅,只能含糊地呓语,“无忧……”
无忧惊喜的看着他,“自来也,你终于醒了!”
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哭腔,指尖却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无忧慌忙抹了把眼睛,凑到病床前时,发顶的呆毛不小心扫过他绷带,“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
自来也费力地眨了眨眼,浑浊的瞳孔在灯光下慢慢聚焦。
喉间涌上的干涩让他忍不住咳嗽,却在看见无忧绷紧的肩膀时,硬生生把疼意咽了回去。
“我没事。”
“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要不是我的护身符这次你可真的要死了!”无忧的声音突然拔高,指尖狠狠戳向他绷带下的胸口,却在触到纱布下的起伏时,又猛地缩回手。
“自来也,你不要死……”无忧把脸埋入他的胸膛。
自来也喉咙里发出沙哑的笑,绷带缝隙里漏出的银发被灯光镀成霜色。
他想抬起手揉她的头发,却被绷带牵扯得刺痛,只能用指腹蹭了蹭她落下来的发丝,“傻丫头。”
“自来也要活很久很久,要一直陪着我,我不要自来也离开我。”无忧说着说着泪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自来也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叹息,自来也的指尖擦过无忧眼角的泪,绷带下的手腕却因用力而微微发颤。
遗憾吗?那是当然,年少时未说出口的爱恋,终究是在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只不过,有些事只能一个人做。
有些关,只能一个人过。
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
自己与无忧之间的距离早已越来越远。
*
“不,不要!”佐助猛地攥紧被褥坐起身,额前的发被冷汗浸得发潮。
梦中族人的鲜血刺的他眼睛发疼,这一切真实的就像曾经发生过一样。
他不敢闭眼,只要一合上眼睛族人的惨状就会在眼前浮现,“不,这不是真的。”
窗外夜色浓稠如墨,可他眼前反复闪回的,却是鼬那双染血的写轮眼——那瞳孔中旋转的波纹里,倒映着宇智波一族的尸山血海。
“是哥哥……怎么会是哥哥……”他喃喃自语,指尖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舌尖弥漫。
记忆中鼬临走前那句“原谅我,佐助”突然变得无比刺耳,那些被刻意尘封的碎片瞬间冲破枷锁,鼬擦拭苦无的背影、族地祠堂里诡异的血腥味、以及自己扑向哥哥时,被月读刺穿的绝望。
佐助踉跄着撞向窗边,夜风卷着他额前的湿发,却吹不散眼底血色的眩晕。
鼬的写轮眼在记忆里疯狂旋转,每一圈波纹都碾碎他最后的侥幸。
“不对,这只是梦,现在大家都活得好好的。”
佐助被梦里的画面折磨的一夜未眠,第二天佐助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出现在众人眼前时,把大家吓了一跳。
鸣人更是毫不客气的大笑出声,“佐助,你昨晚是做贼了吗?”
佐助冷睨了鸣人一眼,没理会他的哄笑,却在瞥见无忧担忧的眼神时软了软。
梦中灭族之夜的血雾里,是无忧第一个发现了自己——那时他浑身是伤瘫在地上,是她一直在照顾自己。
“佐助今天怪怪的哦,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无忧看着他好奇发问。
佐助垂眸避开她的视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掌心的旧伤。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闷在喉咙里,“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