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万钢软倒的瞬间，我踩着满地狼藉的碎玻璃踉跄后退，影刃的寒意还凝在指尖。
周围的混乱突然像被按下暂停键，只有远处石灰粉落地的簌簌声，和铁塔捂着臂弯痛哼的粗气声在黑暗里浮沉。
“曹总！”有人嘶吼着扑过去营救，被我狠狠一脚踹开。
我用靴底碾过地上的碎零物，金属摩擦声刺耳得像在宣告胜负。
“都别动！”
就在这时，第四展厅的灯突然亮起，惨白的光线从天花板缝隙里漏下来。
灯光照在曹万钢瘫软的脖颈上，有道血印，正缓缓渗出暗红的血珠。
影刃的尖端离他颈动脉不过半寸，只要我手腕再沉一分，这位龙城顶级大佬，翻云覆雨的人物就得当场毙命。
“疯子……你他妈是疯子！”
曹万钢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肥硕的下巴上挂着雪茄灰，混着冷汗往下掉。
“你知道我是谁吗？动我一根头发，我让你死全家……”
“闭上你的狗嘴。”
我屈膝顶住他后心，影刃又往前送了半分。
他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变成嗬嗬的抽气声。
“到这时候，还敢威胁我，你以为我是病猫？”
展厅大门已经大开，说话间我瞥见周斌正被两个保镖按在展柜上，额头淌着血。
阿禾的胳膊不自然地拧着，白条正用身体护着她往后缩。
另一侧，佐佐木的黑皮鞋踩着王永忠的手背。
而蒋百里手里的苦无抵在秦瑶的太阳穴上，刀刃上还沾着血丝——那是秦瑶额角的伤。
“姓吴的，放开曹总。”
蒋百里扯了扯被石灰粉呛得发红的领口，声音里裹着狠劲。
“不然我让你的女人脸上多道疤，再卸你兄弟一条胳膊，你自己选。”
秦瑶的肩膀在发抖，却死死咬着唇没出声，只是用眼神示意我别管她。
王永忠被踩得额头青筋暴起，喉结滚动着想说什么，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别信他们”。
我盯着蒋百里手腕上那块百达翡翠，冷笑：“老舔狗，你主子都在我刀下了，还敢讨价还价？”
我用靴跟碾了碾曹万钢的脚踝，狠声道，“你猜我现在要是划开他喉咙，幻星盟会不会让你给他陪葬？”
蒋百里闻听脸色大变，拿苦无的手不经意间抖了一下。
他身后的佐佐木突然动了，苦无在王永忠脸上划过，留下一道血口，轻描淡写说道。
“吴先生，我给你十秒钟考虑，十秒钟以后我会杀了她。”
我冷笑一声，影刃果断在曹万钢颈侧轻轻一划，血珠立刻滚落在他昂贵的丝绸衬衫上。
“姓曹的，听好了，有人在威胁我，他给我十秒，我只能给你五秒，一，让你的人马上放人；二，把秦韵金佛交出来；三，安全送我们出去，少一样，我会让你血溅当场。”
曹万钢闻听，突然剧烈挣扎起来：“你，你就是救走秦韵……一直跟我作对的，那个叫吴犀牛的家伙，对吗？”
“没错，是我。”
“一个叫花子出身的东西，谁给你的胆量一而再再而三跟我过不去，你就不怕我灭你的九族吗？”
“哼哼。”我忍不住笑了：“姓曹的，没错，我是叫花子出身，但是过河卒你听说过吗？我已经拱到你眼皮子底下了，你敢威胁我，我就吃了你。”
“你，你敢？”曹万钢继续威胁。
“我有什么不敢？”我俯身在他耳边，”告诉你，今日我势在必得，因为赢不了你就意味着死，既然是死，你觉得我有什么不敢做的？”
曹万钢的挣扎猛地停了。
应急灯的光照在他瞳孔里，我清楚地看到他在仔细考量。
他很快认清了现实，是呀，我肯定会狗急跳墙的，不但他相信，我自己也信。
“好……你厉害，我，我认栽，我们和平解决。”
“这就对了，我的三个要求，缺一不可。”
“好吧。”
“那还不下命令？”
“蒋百里……放了他们。”
蒋百里看着曹万钢煞白的脸，又看了看我手里稳稳当当的影刃，手里的力道松了。
“佐佐木……你耳朵聋了？”曹万钢有气无力说。
幻星盟的本事再高，这时候也是束手无策，佐佐木看了看，不得不缓缓放开王永忠。
周斌马上过去，检查王永忠的伤。
阿禾抱住秦瑶，扯下自己的衣襟，捂住他肩膀的伤口。
我们的人都自由了。
被架在地上的小南阳站起来后，朝曹万钢脸上啐了口带血的唾沫，然后疯狂抽了起来：
“姓曹的！我宰了你。”
蒋百里，佐佐木，铁塔等人看在眼里，怒火中烧。
因为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一齐吼叫不休。
“吴犀牛，方才怎么答应的，你说话不算话，我们决不会饶你。”
我拉住愤怒不堪的小南阳，轻轻摇头，示意不能打死了。
曹万钢满脸血污，发哀叹：“小南阳，好，你他妈比我还狠……”
“你他妈方才也没有饶我，我学的你。”
曹万钢嘴唇哆嗦着，血流不止，眼神躲闪不敢看小南阳。
“秦总的金佛呢？叫人抬出来。”我拍了拍他肥硕的大脸：“给你三分钟时间。”
“金佛？那不在这儿。”
“想糊弄我？”我冷笑道：”你可想好了，你身价百亿的人，我不过是亡命之徒……”
曹万钢喘着粗气，眼神里闪过一丝哀求，“你想想看，那东西怎么可能带来带去呢？”
“那我废你一条腿好了。”
我猛然抬手，嗤一声影刃扎在曹万钢大腿上，曹万钢像杀猪一样嚎叫起来，享惯福的人，如何承受这样的折磨，很快大汗淋漓。
“曹总，曹总——吴犀牛，你不是人，我要废了你。”
有人看不下去，想冲过来，被小南阳，陈奇一顿棒子，打回去了。
曹万钢大叫：“不不不，我可以派人去弄过来，真的真的，铁塔……”
“你耍我呢，是不是？运过来天都黑了，你让我们在这里过夜？”
“那你说怎么办？”
“很简单，赔偿。”
“赔偿？”
“不同意？”
“同意。”
“好，写支票，两个亿。”
“两个亿？”曹万钢惊愕地看着我。
“高了？”
“确实高了，那东西根本值不了多少钱？”
“是，金佛一亿五千万，秦总亲口说的，剩下的五千万是补偿秦总那一条瘸腿的。”
“你们太坑了……”
“曹万钢，别说我们坑，我的影刃轻轻横拉，你和秦总就一样成瘸子了，你自己选择。”
铁塔腿部受伤，扶着墙强撑着站起来，咬牙切齿说：
“姓吴的，你够狠，有种今天灭了我，你这样对我老板，但凡有一口气，我下半辈子就跟你们秦川科技耗上了，不杀了你，我誓不为人……”
周围的保镖已经回过神来，一齐狐假虎威乱吼乱叫。
“好，够义气，那我先废了他，下半辈子在秦川科技等你来。”
说罢，我抬手要卸曹万钢一条腿下来，曹万钢吓得魂都飞了。
“不不不，吴犀牛，我写支票。”
蒋百里往前一步说：“曹总，不能写，他们就是无赖。”
“滚远！”曹万钢突然像疯了一样吼道，“这是我的地盘！我说了算！”
蒋百里还想拦，被我用眼神制止：“蒋先生，你最好别乱动。曹总要是有个闪失，幻星盟追究起来，你担得起责任吗？”3
蒋百里的手攥成了拳头，最终还是狠狠地松开了。
佐佐木看了他一眼，也慢慢收起了刀。
在曹万钢的催促下，有人拿来支票，他真的写了起来，金额：两亿元。
他转头看向我，声音里带着哭腔，“吴先生，我都写支票了，你先把刀拿开……好吗？”
我微微冷笑，嗖地抽出影刃，鲜血立马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