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库的金属门缓缓开启，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11号的睫毛瞬间结上一层白霜。他握紧贾斯汀的门禁卡，看着电子屏上跳出“授权通过”的绿色字样，身后的通道里，机械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嗒嗒嗒”的金属爪敲击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露娜，制冷核心的具体位置？”他压低声音，哈出的白气在面罩上凝成冰花。
“直走到底，左转第三个门。”露娜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但你得先解决机械犬。那些是军方淘汰的战斗型AI，嗅觉和听觉都是普通犬类的十倍。”
11号摸向脖子上的鹿骨项链——在银狐雪祭上买的木雕饰品，此刻成了救命稻草。他掏出随身携带的动物血液喷雾，对着项链猛喷几下，浓郁的血腥味顿时弥漫。机械犬的吠声突然变调，转而朝他左手边的储物间狂奔而去。
“好样的！”他轻声赞叹，趁机溜进冷库。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足有两层楼高的金属货架上，整齐排列着上百枚导弹弹头，每一枚都标着“曼谷病毒-科罗拉多适配”的鲜红字样。弹头表面结着薄薄的冰霜，在冷光灯下泛着诡异的蓝光，仿佛一群沉睡的恶魔。
“马克斯，这些弹头里的病毒真的能通过导弹扩散？”他一边向前挪动，一边用冷冻枪敲了敲最近的弹头。
“理论上是的。”马克斯的声音带着焦虑，“冷库保持-70c低温，能把病毒冻成纳米级粉末。导弹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会把粉末送上平流层，随风扩散到千里之外。”
11号打了个寒颤，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人类的疯狂。他解开登山包，取出电磁脉冲炸弹——这是凯伦改良过的型号，一枚就能瘫痪整个基地的电力系统。当他蹲下身准备安置炸弹时，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咔嗒”一声——是机械犬的项圈警报。
“糟了！项链的血腥味失效了！”露娜惊呼，“快躲到货架后面！”
11号一个翻滚，躲进两排导弹中间。机械犬的红光眼睛扫过他刚才站立的位置，金属爪在地面划出刺耳的火花。他屏住呼吸，看着犬类的鼻尖几乎贴到自己的靴底，突然想起莉娅说过的话：“动物对人类的恐惧，有时候比病毒更有用。”
他猛地扯下鹿骨项链，朝反方向扔去。机械犬转头的瞬间，他举起冷冻枪，白雾准确命中对方的传感器。“嗷呜”一声哀鸣后，机械犬瘫倒在地，零件冒出青烟。
“干得漂亮！”凯伦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不过提醒你，基地的自毁程序还有十分钟启动，抓紧时间！”
11号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快步走向制冷核心。红色的阀门标志在冷光中格外醒目，旁边的电子屏显示温度：-68.5c。他掏出液氮罐，拧开阀门的瞬间，白色的雾气如巨龙般涌出，迅速包裹住整个阀门。
“温度上升至-50c！”露娜喊道，“病毒开始失活了！”
突然，整个冷库的灯光剧烈闪烁——有人发现了汉森的尸体，基地进入最高警戒状态。天花板上的警报器发出刺耳的尖啸，红色灯光将导弹群染成血色。11号加快动作，将电磁脉冲炸弹贴在制冷核心上，设定为链式引爆模式。
“还有五分钟爆炸！”露娜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必须马上撤离！”
他刚转身，就看见一群穿着防化服的士兵冲进冷库。带头的士兵举起突击步枪：“站住！否则开枪了！”
11号侧身躲在导弹后面，举起冷冻枪连开三枪。白雾瞬间冻结了士兵的面罩，他们的咒骂声戛然而止，变成了冰雕。他趁机冲向门口，却在这时，一枚导弹的支撑架突然断裂，巨大的弹头砸在地上，滚向他的脚边。
“小心！”莉娅的尖叫刺破耳麦。
11号猛地扑向旁边的货架，弹头擦着他的背包滚过，在地面砸出一个深坑。他爬起来时，发现背包侧面被划开一道口子，里面的抗变异血清瓶正在缓缓漏液。
“该死！”他咒骂一声，捡起血清瓶塞回包里，“露娜，给我指最近的撤离路线！”
“从冷库后门出去，左转是通风管道！”露娜快速说道，“但管道出口在悬崖边，你得跳下去！”
“没得选了！”11号踢开挡路的机械犬残骸，冲进通风管道。管道内壁结着厚厚的冰层，他滑倒在地，只能手脚并用向前爬。身后传来炸弹倒计时的蜂鸣声：“5、4、3……”
当他终于从管道口滚出时，眼前是陡峭的雪山悬崖。基地方向传来沉闷的爆炸声，第一枚电磁脉冲炸弹引爆，冷库的灯光瞬间熄灭。他摸出折叠式雪地摩托，展开的瞬间，第二枚炸弹爆炸，整个基地开始剧烈震颤。
“快跳！”凯伦喊道，“雪崩要来了！”
11号咬紧牙关，骑着摩托冲下悬崖。暴风雪中，他听见身后传来山体崩塌的轰鸣，回头望去，北风基地正在被雪崩的雪浪吞噬，成排的导弹在雪雾中化为齑粉。
“露娜，病毒样本全毁了吗？”他在狂风中大喊。
“检测到所有冷库温度超过-30c，病毒活性归零！”露娜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做到了，11号！”
雪地摩托在雪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轨迹，11号摸了摸脖子上空荡荡的鹿骨项链——不知何时，木雕已经遗失在冷库中。他抬头望向天空，紫色的极光依然在闪烁，但比之前暗淡了许多。
“那不是极光，是病毒的荧光。”马克斯的声音传来，“不过别担心，科罗拉多的威胁已经解除。”
“但北海道的麻烦才刚开始。”11号擦了擦面罩上的冰霜，想起阮文雄怀里的鹦鹉查理，“通知所有人，准备去札幌。这次，我们要彻底终结这场噩梦。”
凯伦突然笑了起来：“放心，我的破冰斧已经饥渴难耐了！北海道的雪再厚，也挡不住我们的复仇！”
11号握紧油门，摩托在雪地上腾空而起。远处，安全屋的灯光若隐若现，莉娅正在准备新的抗冻血清，马克斯已经开始破解北海道实验室的防御系统。而他，即将迎接下一场战斗——在更寒冷、更危险的札幌雪地里，与老对手阮文雄展开最终对决。
“查理，准备好迎接死神了吗？”他低声说，“这次，你的尖叫救不了任何人。”
雪越下越大，掩盖了基地的废墟。但11号知道，有些东西永远无法被雪掩埋——比如人性的贪婪，比如正义的怒火。而他，将成为刺破黑暗的那把利刃，直到所有的基因阴谋都被彻底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