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能保住这身警服就好。”
程度心里跟明镜似的,自己不过是个被人操控的棋子,而且还是没了自由的棋子。
从得罪花斑虎那天起,他的命就不属于自己了。
其实,在他们这个警察圈子里,很多人都有那么点见不得光的事。
不过那些事都被处理得天衣无缝,旁人根本找不到破绽。
他这次栽跟头,完全是慌乱之中乱了方寸。
要不然,祁同伟想给他定罪还真不容易。
就因为他亲自上手干了件派个小混混就能搞定的事。
祁同伟听着,笑着点了点头,好像这事根本不值一提。
花斑虎这事,在他眼里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事实上,这正是祁同伟的真实想法。
在他看来,这都不是什么大事。
花斑虎不过是东南亚的一个小喽啰,又不是自己的人。
死了就死了呗,不是自己人就无所谓。
再说了,每年死那么多人,他们才是重点,无辜的人才值得警察保护。
至于花斑虎,不过是个小角色,就算死上一百个,他也毫不在意。
平时祁同伟可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计较太多。
但现在情况不同,因为这事扯上了赵瑞龙,那就得仔细斟酌斟酌了。
这可是教唆犯罪,大事,能判刑的。
现在祁同伟正忙着找赵瑞龙的罪证,到时候放不放过他,还得看情况。
不过眼前这程度嘛,得先稳住他,不然就是个麻烦。
祁同伟笑眯眯地说:“程度,你是汉大毕业的吧?我没记错吧?”
程度一听,连忙点头,心里明白祁同伟这是在试探他,他也没办法,只能应对。
他知道,这些都是他得面对的事。
祁同伟接着说:“我是你师兄,按理说该罩着你。
你也知道,我们汉东有个‘汉大帮’,我是老大。
老师那边不能受牵连,我们这些学生得互相照应,才有今天。
你以为你那个分局长的位置,真是赵瑞龙帮你搞定的?”
程度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到底是谁下的命令?是省公安厅!
他一直奇怪,为什么别人的命令都是市公安局下的,而他的却是省厅下的。
这么一想,他眼神都变了,满心感激,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现在身份敏感,有些话不能乱说。
看着祁同伟,程度真是左右为难。
祁同伟又说:“你现在知道汉东的情况了吧?上面要对付赵立春,沙瑞金带着尚方宝剑来了。
我们汉大帮算是被盯上了。
多亏了我和老师周旋,才摆脱了一些麻烦,但代价是要解决赵瑞龙。
你跟他共事过,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
这种人判十次都不冤枉,但能定他罪的人太少了。
程度,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这已经不是说暗示了,简直就是明摆着让他上。
但这决定意味着他可能得牺牲一切。
程度额头冒汗,不知道该不该接这活儿。
突然,他看到祁同伟笑眯眯的眼神。
赵瑞龙就像一艘破船,祁同伟却是新锐的巡洋舰。
掌权者的态度才是关键。
程度一下子明白了,看着祁同伟,坚定地说:“厅长,我愿意接手处理赵瑞龙的事。
请您放心,只要您吩咐,我一定办好!”
祁同伟听了,微微一笑,站起来拍了拍程度的肩膀。
“别搞得这么悲壮嘛,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坐稳位置还升官吗?”
程度摇摇头,表示不明白。
祁同伟解释说:“因为我能办事,会用人。
这么多年,公安系统里谁行谁不行,我心里有数。
有些人就算背着点事,比如旧案,我也照样重用。
当警察的都懂,有些事是难免的。
作为上级,我能做的就是帮忙。”
哎,说实在的,人嘛,谁能不犯错呢?
但这样说好像挺假的,其实吧,现在这关头,我想让谁留下谁就留下。
杀个普通百姓,咱就不提了;可像花斑虎这号人物,我就允许你动手。
程程度,这不是你的黑点,这可是你晋升的垫脚石,懂了吧?”
祁同伟这话,听起来跟诱惑似的。
在反贪局的宿舍里,侯亮平正坐在书桌前整理文件。
突然,门缝那儿有动静,他立马警觉了。
这显然是有人偷偷塞证据的手法。
一个信封掉在地上,侯亮平赶紧开门瞅瞅。
外面一个人影都没有,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里的照片,瞬间惊呆了,又惊又喜。
“沙书记,您瞅瞅这是什么?”
说着,侯亮平把信封递了过去。
他脸上满是得意,好像立了大功似的。
沙瑞金对侯亮平已经是彻底没指望了。
就盼着他早点走人,毕竟是自己带过来的人,也只能忍着。
这时候的他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侯亮平真是太废物了,干什么什么不行,跟祁同伟一比差老鼻子远了。
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同样是高育良的学生,差距能这么大。
沙瑞金接过侯亮平的信封打开一看,照片上高育良躺在床上,旁边山水集团的女老板正端着碗给他喂东西。
一眼就能瞧出,这俩人肯定有不正当的关系。
这也太明显了,两人的眼神都透着那么一股子暧昧。
没想到一向正直的高育良,居然也干这种事。
看到这场景的沙瑞金忍不住笑了,不是因为找到了能扳倒高育良的证据,而是看到了平时看不到的高育良的另一面。
到了他们这个地位,这种事根本不算什么。
女人嘛,顶多算是品德有问题,对这个级别的官员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大事。
除非是叛国,否则没什么一定会出问题的。
至于其他的小事,更别提了,特别是男女那点事。
谁还没点风流韵事?能混到他们这个层次的,都是精明能干的人,几个女人能算什么?
就拿赵立春来说,最好的证据不就是那档子事吗?通奸、出轨什么的。
这种事不用深挖,随便查查就有结果。
可为什么没人这么干?因为大家心里都有数,彼此彼此嘛。
不光赵立春这样,要是大家都这么查,那都得丢脸。
不过也有例外,就是原配举报,这种举报一般都挺准。
无数人等着这样的机会,原配一出手,大家就跟饿狼似的扑上去。
但这种傻乎乎的原配,职位越高就越少见,这才是真正的稀罕事。
沙瑞金看了一眼还在那儿激动的侯亮平,一时也想骂人。
那可是你老师!
现在你拿着这种照片这么激动,到底想干什么?现在的沙瑞金是完全不想跟高育良斗了。
沙瑞金心里清楚,现在跟侯亮平继续斗下去根本没什么意义。
自己之前收权的尝试失败了,这场较量也就算是结束了。
眼下最关键的是赵立春。
只有赵立春垮了,他自己的位置才能坐稳。
不然的话,就算高育良不找麻烦,他自己也得灰头土脸地走人。
这就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可侯亮平对这些毫不知情。
沙瑞金此刻面无表情地盯着侯亮平问:“这张照片是从哪儿弄来的?有没有核实过真假?育良同志是咱汉东的省长,一省之长,哪能随便让人给污蔑了。
这事你得给我查清楚,听见没?”沙瑞金虽然语气平和,但透着股子威严,表面上看是在跟侯亮平强调事情的重要性,征询他的意见,实际上是想让他先把这事放下,以后好让高育良承他这个人情,这就是他的如意算盘。
但他没考虑到侯亮平的想法。
侯亮平来汉东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现在正是大好机会,怎么可能轻易放手?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他哪敢不当回事?
高育良是什么人物?汉东的省长。
要是能把他拉下马,这趟汉东就算没白来。
侯亮平觉得自己就像是现代的青天大老爷,他怎么可能听出沙瑞金话里有话?
沙瑞金的想法太美好了,太单纯了。
此时的侯亮平还是激动地说:“沙书记,事情是这样的。
我觉得高育良和高小琴之间关系不清不楚,山水集团说不定也是他的产业,给他情人打掩护呢。
这次大风厂的案子,背后最大的靠山就是他。
祁同伟的调查方向有问题,要么是搞错了,要么是故意的,想把调查引向赵瑞龙,好让高育良脱身。
我肯定,到最后他们会把所有责任都推到赵瑞龙身上,自己全身而退。
这张照片,就是个机会,一个能扳倒高育良的机会。
沙书记,您是汉东的一把手,这事还得您点头,您看能不能交给我来处理?”
这时的侯亮平简直就跟魔怔了一样。
谁能想到,这位反贪局局长会这种状态?沙瑞金看着都觉得别扭。
就算这事是真的,他也不能这么干。
这是明摆着的事。
要是以前高育良还没当省长的时候,那倒还好说,副书记什么的想查就查了。
但省长不一样,这事关乎重大政治影响。
你是个书记,到地方上收权就收权,谁也不会说什么。
这基本就是个流程,但你一来就要查你的搭档,查省长,你这是想单干?当初赵立春也没这么做过,顶多是权力大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