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踏出石窟,江面已泛起鱼肚白。宝船残骸沉入江底漩涡,仅余几块破碎木板漂浮其上。双儿望着那漩涡中心渐渐平息的水面,突然发现水面下有黑影浮动,似有无数双眼睛在暗流中窥视。查继佐也察觉到异样,他握紧龙纹玉佩,玉佩上的星图竟在晨光中微微发热。
“有东西从漩涡里出来了。”双儿轻声道,她从怀中摸出佛珠残线,珍珠表面浮现出与玉佩相同的星图轨迹。查继佐点头,二人借着破晓的微光,悄然退至江畔密林中。
不多时,江面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漩涡中心裂开一道黑色裂隙。无数黑色影子从中涌出,它们形态各异,却皆有血瞳闪烁。影子们在江面上空盘旋,似在寻找什么,最终竟朝着紫禁城方向飞去。
“这是血玺余韵凝聚成的邪灵。”查继佐声音凝重,“它们虽无实体,但足以搅乱人心,甚至控制生灵。”双儿突然想起之前在密室中看到的《永乐大典》残页,上面提到“血玺既毁,余韵不散,七日内必有劫数降临京城”。
“我们得赶在它们之前回宫。”双儿拽着查继佐起身,“不然这紫禁城又要陷入混乱。”查继佐点头,刚要动身,却见远处黑帆船队的船只突然自行起航,船上的建宁党徒惊恐地四处奔逃。
“是那些邪灵!”查继佐突然明白,邪灵不仅奔着紫禁城而去,还在沿途制造混乱。双儿望着逐渐远去的船队,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她知道这场风波远未平息。
回到紫禁城时,天刚蒙蒙亮。宫门口的侍卫们见到二人,先是惊愕于查继佐的狼狈模样,旋即行礼放行。双儿扶着查继佐穿过午门,正巧遇上玄烨带着胤礽与众位大臣早朝归来。
“继佐,双儿,你们回来了。”玄烨的目光扫过二人,落在查继佐手中的龙纹玉佩上,“宝船可还有收获?”查继佐躬身行礼,将玉佩呈上:“回圣上,臣在宝船地宫发现郑和留下的玄铁与龙涎香,却也被建宁党先行一步取得部分材料。不过臣得此玉佩,上有完整星图,或可助圣上解开血玺余韵之谜。”
玄烨接过玉佩,目光闪过一丝满意:“好,你且随朕来养心殿。”他转身对胤礽道:“太子,你带人去各宫巡查,若有异常即刻回报。”胤礽躬身领命,却在经过双儿时,眼神闪过得意之色。
入得养心殿,玄烨命人摒退左右,仅留双儿与查继佐。他将玉佩放在御案上,月光透过窗纸映照其上,星图纹路愈发清晰。玄烨轻抚星图:“此图与朕书房所藏的《天文要略》暗合,当是郑和下西洋时测得的南冥星域图。”他突然看向双儿,“双儿,你那佛珠可有异样?”
双儿一愣,忙取出佛珠。佛珠在玉佩星图映照下,竟泛起幽蓝光芒,珍珠表面的星图轨迹与玉佩完美重合。查继佐倒抽冷气:“圣上,这佛珠原是臣在江南得的信物,不知怎的与血玺之力产生了共鸣。”
玄烨眼中闪过精芒:“这佛珠应是血玺司遗物,与龙纹玉佩同源。看来当年永乐帝铸造血玺时,曾留下两套星图,一套铸于神器之上,一套藏于血玺司信物之中。”他突然看向殿外,那里数道黑影正自江面掠来,直奔宫阙。
“双儿,继佐,护朕去观星台。”玄烨的声音骤然低沉,“血玺余韵凝聚的邪灵已至,朕需借助星图之力,以朕之血封印它们。”
双儿与查继佐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决然。二人紧跟玄烨,穿过重重殿宇,直奔观星台。此时宫中已陷入混乱,太监宫女们惊恐奔逃,四处传来建宁党徒与御前侍卫的交战声。
登上观星台,双儿惊见数道血色邪灵正盘旋于台顶铜人之上。铜人身上的穴位竟对应着北斗七星的位置,邪灵们正试图强行开启血祭法阵。玄烨抽出龙纹玉带钩,将其插入铜人天灵盖的凹槽中,整个铜人突然发出金光,与邪灵的血色光芒相抗衡。
“双儿,将佛珠置于铜人丹田处!”查继佐大喊。双儿依言行事,佛珠一接触到铜人,蓝光大盛,与玉带钩的金光交织成网,将邪灵们困在其中。
“朕的血!”玄烨突然撕开衣襟,取出随身金刀,划破手臂。鲜血滴在铜人丹田处,佛珠立刻渗出细小血丝,顺着铜人身上的经络游走,最终汇入天灵盖的玉带钩。
邪灵发出凄厉的哀嚎,它们的血色光芒逐渐黯淡,最终化作黑雾消散于晨风中。观星台上的法阵光芒渐弱,铜人恢复成原样。玄烨倚靠在栏杆上,气喘吁吁:“血玺余韵虽除,但建宁党余孽仍在。你们需在七日内,找到血玺司旧址,取得最后的封印信物。”
双儿突然想起佛珠残线如今已恢复完整,她将其轻置玄烨掌心:“圣上,此佛珠应是关键。臣妾愿随查大人一同前往,查明血玺司真相。”玄烨接过佛珠,点头道:“好,朕命你们即刻动身。张德海,传朕旨意,备快马,护送查继佐与双儿出城。”
此时远处宫墙上传来密集的箭雨声,建宁党的黑帆旗已在午门广场插起。双儿望着那猎猎作响的黑旗,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紧迫感。她知道,这场关乎天下的博弈,才真正进入白热化阶段。而她与查继佐的命运,也早已与这大清江山紧密相连,不可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