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疫病防治(回历 626 年夏?呼罗珊草原军营)
回历 626 年夏,呼罗珊草原的暴雨过后,胡汉联军的营帐中突然蔓延开诡异的疫病。染病士兵高热不退,舌苔白厚如积霜,蒙古医官阔阔出的鹿皮诊脉袋刚触到患者手腕,便猛地缩回:“脉像洪数,这是草原的‘黑汗症’!”
汉地医官张郎中翻开《胡汉医典》,指尖划过母亲萧氏的批注:“夏秋之交,湿热相蒸,最易生‘温疫’。” 他望向帐外呕吐不止的士兵,忽然想起汴京大疫时,师父用苍术熏蒸的场景:“阔阔出兄,此病需内外兼治 —— 贵部的‘隔离放牧法’,可用来划分病区;我等的熏蒸消毒术,能杀灭帐内疫气。”
萧虎的狼首刀重重劈在议事帐的木柱上,护腕的苍狼之印震落木屑:“即日起,汉地匠人搭建‘隔离毡房’,用蒙古的狼尾草标记疫区;蒙古兄弟驱赶羊群,在营地四周形成隔离带。张郎中、阔阔出,你们负责药材采集 —— 汉地的黄连、蒙古的沙棘,缺一不可。”
采药队在草原与山地间穿梭。汉地学徒背着竹篓寻找黄连,蒙古勇士骑着快马采摘沙棘,双方在山麓相遇时,竟发现两种药材共生在同一片灌木丛中。张郎中忽然顿悟:“《医典》说‘诸药所生,皆有境界’,如今胡汉药材同生,正是此病当愈之兆。”
熬药场面蔚为壮观。汉地的陶砂锅与蒙古的铜熬锅并排支起,张郎中亲自把控黄连的 “三煎三滤”,阔阔出则盯着沙棘汁的熬煮火候。当药香飘出营帐,萧虎特意命人在药锅上刻下狼虎纹 —— 这是胡汉医药第一次在同一个炉灶上共生。
“蒙古兄弟喝药时,配些马奶酒送服;汉地兄弟服药后,需在‘大椎穴’施针。” 张郎中向蒙汉军医传授疗法,阔阔出则补充:“放血疗法可去热毒,但需按汉地的‘十二井穴’定位。” 两种语言的医嘱在帐中交织,竟形成奇妙的和鸣。
七日之后,疫情得到控制。最后一名患者痊愈时,萧虎命人在营地中央立起 “共生医碑”,正面刻着蒙文的 “隔离放牧法”,背面刻着汉文的 “熏蒸消毒术”,碑顶的狼虎纹之间,还嵌着胡汉医官共同绘制的 “黑汗症防治图”。
“墨尔根,” 阔阔出望着碑上的沙棘与黄连图案,“当年我族遇疫,只能迁徙;如今有了汉地的医书、蒙古的草药,竟能让疫病在军营中绝迹。”
张郎中轻抚碑身,想起疫情最凶险时,蒙古勇士用自己的战马为汉地医官驮运药材,汉地士兵则冒雨守护蒙古医官的药圃:“古人云‘医者仁心’,如今这仁心,是胡汉合璧的仁心。”
战后,萧虎将防治方法编纂入《胡汉军规》,要求每支队伍必备 “胡汉医药箱”:汉地的银针与蒙古的拔火罐同箱,黄连粉与沙棘膏共贮。当商队将 “共生医碑” 的拓片带往中原与漠北,各地医者惊觉,原来疫病防治的最高境界,不是独善某族,而是让不同文明的医药智慧,如同草原的狼与山林的虎,在共生中守护所有生灵。
暮色中的军营,药香混着青草气息弥漫。萧虎抚摸着医碑上的狼虎纹,忽然明白,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比任何攻城略地都更重要 —— 当胡汉医官的手共同握住药勺,当蒙古的马奶酒与汉地的汤药共同流入士兵的喉咙,一个比军队更强大的共生体,正在这弥漫的药香中,悄然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