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悔,如果你愿意帮我,那就,最后一次,无论成功失败,从今以后,我就再也不……”
“不怎样?”
“没什么,我还没想好,你快走吧!别被别人发现,等我住到别的地方,就告诉你。”
襄悔沉默了一会,说,
“如果想联系我,就在孟怜馆边的槐树上系一条黄纱。”
问筠撅嘴有些不满,
“为什么要在那里系,你经常去吗?”
襄悔笑笑想解释,问筠又手一挥,
“我随便说的,你去吧。”
房间里只剩下问筠一个人,窗外是一轮明亮的弯月。
她睁着眼睛一直望着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再次睡着。
第二天一早,意连亲自来看问筠,她果然信守承诺,没有人过问问筠的病情。
更令问筠舒畅的人,不过一夜,感觉就好了大半。
“大夫说了,你是心内郁结再加上受了冷,才发病这样迅疾。”
意连摸摸问筠的额头,
“不过来的快走的也快,你心里有什么想不开事情?说来我听听?”
“也没什么事,你知道我总是伤春悲秋的。”
意连笑着答道,“也有道理,而且现在你又遇见我了,这次可一定要开心点。”
她掐掐问筠的脸,接着说正经事。
“陛下这次让你来,是想,让你真的做些决断。”
意连尴尬地笑笑,“你也知道,从前我们在皇宫里自然要完全听其他人的,兢兢业业,总归是只做份内工作。但我知道了陛下派你去随行李蓝楼的事情,便了解了你不一样了。”
问筠苦笑,“什么不一样?”
“不再是完全的傀儡了,可以凭自己的一些判断做事了,你明白的吧?”
问筠有些感慨,陛下总是变化,时而给自己自由,时而又拉紧,时至今日,自己总是在她的引领下逐渐成长了。
“我明白了,你接着说。”
“本来今天你就该住去任平阁那里,但你这身体,不如……”
问筠打断意连,“没事,我今天就去。”
任椒姣,是一级女官,问筠这次回京之后就发现了,任椒姣搬出了宫。
按距离来说,似乎离皇权更远了,但越是在皇宫里,越能感受到,能在皇宫之外,京城之内游走的,越有自己的力量。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皇宫里的所有人都是陛下的“后宫”,晁天薇的意志无处不在,操控所有,在问筠的原世界中,历史中也有,在宫中不同于后妃的有官职的女人,但再怎么高,也许出宫后还可以成为大家族的“管家”妻子,但永远不是操控者的地位,拿到真正的权利的人是绝少数,拿到真正的权利的女人更是寥寥可数。
“陛下说什么,我都听。”
意连听了问筠这话也不免愣了一下,
“好。”
她不知道问筠心里此刻升起了额外的希冀。
如果晁天薇现在就可以做到这个程度,再想一想,再想一想,这京城里没有流民,问筠南行也没有看到大规模的灾荒,这里的女性地位低于男性,没有病态习俗,高门大族的女人慢慢可以做官,民间女性可以经商。
这是哪个阶段?可能会有什么危险来着?
问筠脑子里一串串记忆浮现,一时间有些超过负荷,接下来会怎样?外族?社会僵化?天灾?
问筠挠着自己的头,
“我不行了,意连,快带我去,我以前就该多多学习啊,现在什么都理不出来,先带我回归一下现实。”
意连虽说觉得问筠有些无厘头,但眼看着她整个人有活力了起来,自然答应。
“意连你太好了,你如果不提醒我,我还要沉浸在自己活在封建末世的想法里不知多久。”
“问筠,你要干什么啊?别同我打谜语。”
“总之,走出情爱,就会发现,现实还大有可为。”
而感情的自由,是到达成功后的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