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裴砚舟那双桃花眼，本来还因为顾疏桐那句“送上门的快递，我向来是拆得很有经验的”而闪烁着欣赏和那么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得意，这会儿却敏锐地捕捉到她强装镇定下，指尖那一丝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反手，更紧地回握住她的，掌心温热干燥，像个小暖炉，源源不断地输送着一股子“有哥在，别怕”的能量。
“行，拆快递是吧？算我一个，咱俩一块儿，保证给它拆个明明白白，零件都给它摆整齐了。”裴砚舟嘴上贫着，下巴却微微扬起，带着几分天不怕地不怕的痞气，眼神却跟x光似的，把顾疏桐从头到脚扫了一遍，确认她只是脸色不大好看，没缺胳膊少腿，这才松了半口气。
顾疏桐被他这副“你尽管惹事，我给你兜底”的模样给逗乐了，心头那点儿被神秘电话搅起来的阴霾，硬生生被他这不着调的乐观给驱散了大半。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月光的柔和：“行啊，裴导，拆快递的技术活儿你也抢着干？到时候别手抖，把好零件当坏零件给扔了。”
“那不能够！”裴砚舟拍着胸脯，结果带起一片烧烤味儿的“香风”，“我这手，稳着呢！拿金棕榈的时候都没抖过，拆个把‘惊喜’，小case！”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插科打诨地上了楼，那点儿剑拔弩张的气氛，愣是被他们聊成了午夜脱口秀现场。
可躺在各自的床上，那通没头没尾的威胁电话，还是像根细小的鱼刺，梗在顾疏桐的心尖尖上。
她翻来覆去，脑子里跟放电影似的，把最近得罪过的人、可能存在的潜在对手，全过了一遍筛子。
娱乐圈这名利场，水深王八多，想安安稳稳拍个戏，比登天还难。
窗外的月光，从一开始的清冷，渐渐染上了鱼肚白。
第二天一大早，顾疏桐眼底下挂着两团淡淡的乌青，配上她那张艳光四射的脸，活像只没睡醒的波斯猫，带着点儿慵懒的杀气。
裴砚舟也好不到哪儿去，估计也是惦记着事儿，头发乱得跟鸡窝似的，胡茬都冒了头，偏偏眼神亮得惊人。
两人在餐厅碰头，相视一笑，默契地都没提昨晚那通糟心电话，但那股子“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感，却像低气压一样笼罩在周围。
“走，去片场溜达溜达。”裴砚舟灌下一大杯黑咖啡，苦得他龇牙咧嘴，却像是瞬间给自己上了发条。
顾疏桐点点头，抓起一个包子，边啃边走。
她知道，新的“快递”，估计已经在派送的路上了。
果不其然，剧组大门口，那景象叫一个“热闹非凡”。
七八个“长枪短炮”跟闻着腥味的苍蝇似的，里三层外三层地堵着，为首的赫然就是圈内臭名昭着的狗仔头子——张强。
这孙子，矮墩墩的身材，豆豉眼滴溜溜乱转，闪烁着的全是“搞个大新闻”的兴奋光芒，嘴角那抹油腻腻的笑，看得人隔夜饭都想吐出来。
一见顾疏桐和裴砚舟的车远远开过来，那群狗仔跟打了鸡血似的，瞬间就炸了锅！
“咔嚓咔嚓”的快门声响得跟机关枪似的，刺眼的闪光灯晃得人眼睛疼。
“顾影后！听说您昨晚和裴导深夜密会，是不是恋情曝光啊？”
“裴导！这次接拍《红妆》是不是为了顾小姐？两人是旧情复燃还是早有预谋？”
“顾疏桐！你对代言翻车事件有什么想说的？这次是不是想靠绯闻转移视线啊？”
各种尖锐刻薄、捕风捉影的问题，像一把把淬了毒的飞刀，嗖嗖地就往两人身上招呼。
要不是保安眼疾手快拦着，那帮人能直接扑到车窗上。
裴砚舟脸色一沉，方向盘在他手里差点没捏变形。
他奶奶的，这帮鬣狗，消息倒是灵通！
他迅速瞥了一眼顾疏桐，见她虽然面无表情，但捏着包子袋的手指却微微泛白。
“坐稳了！”裴砚舟低喝一声，一脚油门，车子灵活地甩开几个试图堵截的狗仔，在保安开出的一条小道中，堪堪挤进了剧组大门。
那帮狗仔不死心，还想往里冲，被几个膀大腰圆的保安大哥给“礼貌”地劝退了。
张强站在人群后头，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屁股，阴恻恻地一笑，掏出手机，不知道给谁发了条信息。
“妈的，这帮孙子，跟苍蝇见了血似的！”裴砚舟停好车，狠狠一砸方向盘，额角青筋都蹦了蹦。
他立刻摸出手机，拨通了制片人钱进的电话，三言两语把门口的情况给突突了一遍，声音压着火：“老钱，你那边的安保得再加把劲儿！还有，让陈涛那小子也机灵点，派几个人盯着门口那帮玩意儿，别让他们溜进来瞎拍！”
电话那头，钱进的声音依旧四平八稳：“知道了，裴导，我马上安排。这帮人，闻着味儿就来了，估计是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
挂了电话，裴砚舟又给武术指导陈涛去了个电话，让他多留神，剧组内部也得防着点儿，别出了内鬼。
陈涛那边拍着胸脯保证，绝对把场子看严实了。
顾疏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等他打完电话，才递过去一瓶水：“消消气，跟这帮人生气，不值当。”她眼神却冷得像冰，“不过，这‘快递’的派送员倒是挺敬业。”
两人回到裴砚舟那间乱得像狗窝，哦不，是充满艺术气息的导演办公室。
裴砚舟一屁股陷进他那张宝贝的导演椅，抓了抓他那头“灵感迸发”的乱发，眉头紧锁：“这事儿透着蹊跷。昨晚刚接到威胁电话，今天张强就带人堵门，节奏踩得这么准，背后没人搞鬼，我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顾疏桐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忙碌的剧组工作人员，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坚决：“他们越是想搞垮我们，我们就越是要把《红妆》拍好。作品，才是回击一切质疑最有力的武器。”
“说得对！”裴砚舟眼睛一亮，从椅子上弹起来，在屋里踱了几步，“光防守不行，咱们得主动出击！这帮孙子不是想看热闹吗？行，咱们就给他们看点‘猛料’！”
他俩脑袋凑到一块儿，嘀嘀咕咕商量了半天。
一个影后，一个天才导演，加起来八百个心眼子，那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很快，一个“反向操作”的计划新鲜出炉。
下午，就在各大八卦论坛还在热火朝天地讨论“顾疏桐裴砚舟疑似恋情曝光”、“《红妆》剧组未拍先糊”的时候，顾疏桐和裴砚舟的个人社交平台以及《红妆》的官方账号，突然跟约好了似的，同步更新了！
不是澄清，不是声明，而是一连串九宫格的剧组日常Vlog和高清幕后花絮照片。
有顾疏桐穿着戏服，吊着威亚，在半空中做出惊险动作后，对着镜头比耶的俏皮一笑，汗水浸湿了她的发鬓，眼神却亮得惊人。
有裴砚舟在监视器后，时而眉头紧锁，跟演员讲戏讲到唾沫横飞；时而又因为一个完美的镜头，笑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手舞足蹈，毫无形象可言。
还有剧组工作人员一起吃盒饭，互相打趣，甚至还有几个群演小哥因为NG太多，被裴砚舟“罚”唱《忐忑》的搞笑片段，那魔性的歌声，简直让人笑出猪叫。
每一张照片，每一个视频片段，都透着一股子认真、专业又欢乐的劲儿。
没有苦大仇深，没有勾心斗角，只有一群热爱电影的人，在为了同一个目标努力。
配文更是骚操作——
顾疏桐：“听说有人想看热闹？喏，新鲜出炉的‘瓜’，管饱！#红妆剧组的沙雕日常# #认真搞事业的我们最帅#”
裴砚舟：“催更？安排！今天也是被顾老师的演技（和饭量）震惊的一天。#鬼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 #红妆冲鸭#”
《红妆》官微：“前方高能！一大波狗粮……哦不，是敬业福正在派送中！感谢大家的关注，我们用作品说话！[爱心]”
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直接把那些等着看好戏的黑子和营销号给干懵了！
评论区瞬间炸锅：
“卧槽！这是什么神仙剧组？也太欢乐了吧！”
“呜呜呜，桐姐吊威亚好A好飒！心疼我桐姐，拍戏注意安全啊！”
“裴导也太可爱了吧！反差萌赛高！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金棕榈导演！”
“哈哈哈哈，那个唱《忐忑》的小哥，你是魔鬼吗？我要笑裂了！”
“抵制恶意造谣！支持《红妆》！期待顾影后和裴导强强联手！”
“这才是正能量剧组该有的样子！那些狗仔和黑子guna！”
舆论风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之前那些质疑和猜测，瞬间被淹没在一片“哈哈哈”和“期待”的汪洋大海里。
不少路人粉和吃瓜群众，都被这种坦荡又幽默的回应方式给圈了粉。
裴砚舟联系的几个相熟的媒体朋友，也心照不宣地开始从正面角度报道《红妆》剧组的敬业精神和创作氛围，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子“我们懂你”的默契。
办公室里，裴砚舟刷着手机，看着评论区那些“彩虹屁”和“哈哈哈”，嘴角咧得跟偷了腥的猫似的：“看见没，小爷我这招‘反向输出’，效果拔群！”
顾疏桐也难得露出了轻松的笑容，眼底的乌青似乎都淡了些。
她端起桌上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那股子苦涩似乎也变得醇厚起来：“这只是第一回合。真正的硬仗，还在后头。”
裴砚舟走到她身边，也拿起自己的杯子，跟她的轻轻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我在，怕什么？”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香气和一丝若有似无的硝烟味。
窗外，剧组依旧忙碌，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顾疏桐看着窗外，又看了看身边这个吊儿郎当，关键时刻却比谁都靠谱的男人，心中那块因威胁电话而悬着的石头，似乎轻了不少。
她转过头，对上裴砚舟那双带着笑意的桃花眼，也笑了：“嗯，不怕。”
夜色渐浓，片场灯火通明。
为了赶进度，也为了避开白天那些烦人的苍蝇，裴砚舟决定今晚加场夜戏。
顾疏桐换好了戏服，坐在监视器旁，跟裴砚舟一起，逐字逐句地抠着剧本的细节。
讨论到激烈处，两人时不时还会因为某个表演方式或者镜头运用而争得面红耳赤，但转眼又能因为一个共同的灵感而相视一笑。
“我觉得这个地方，情绪可以再收一点，用眼神……”顾疏桐指着剧本上的一行字，眉头微蹙。
裴砚舟摸着下巴，盯着监视器回放，若有所思：“有道理，但如果完全收住，会不会显得张力不够？或者……”夜色渐浓，片场灯火通明。
为了赶进度，也为了避开白天那些烦人的苍蝇，裴砚舟索性大手一挥，今晚——加夜戏！
顾疏桐也没二话，换好了戏服，就跟个钉子似的，和裴砚舟一起钉在监视器旁，逐字逐句地抠着剧本的细节，那股子认真劲儿，能让旁边打哈欠的场工都精神一振。
“我觉得这个地方，情绪可以再收一点，用眼神……”顾疏桐指着剧本上的一行字，眉头微蹙，指尖在纸上轻轻敲击，像是在敲打着某个关键的节奏点，试图找到最精准的表达。
裴砚舟摸着下巴，盯着监视器里刚刚拍完的回放，眼神专注得能钻进屏幕里去，若有所思：“有道理，但如果完全收住，会不会显得张力不够？或者……咱们试试用一个极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嘴角抽动来代替爆发？那种隐忍到极致，反而更有杀伤力，直戳观众心巴上那种！”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为了一个镜头怎么才能更“炸裂”而激烈battle，空气里都是思维碰撞的火花，谁也没注意到角落里的阴影。
就在这时，片场那扇平日里鲜少有人走的侧门，“哐当”一声巨响，像是被哪个不开眼的莽撞鬼给一脚踹开了！
那动静，大得把昏昏欲睡的灯光师都给吓精神了！
紧接着，就是一阵比蹦迪现场还晃眼的闪光灯疯狂乱闪，伴随着张强那标志性的公鸭嗓子，尖锐得能刺破耳膜：“顾影后！裴导！深夜片场幽会，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啊？给我们爆个猛料呗！独家！绝对独家！”
卧槽！
裴砚舟眼珠子差点没从眼眶里瞪出来，这孙子属苍蝇的吧？
阴魂不散啊！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把顾疏桐往自己身后一拉，那动作快得像演练过八百遍似的，整个人跟只被踩了尾巴的炸毛猫一样，护犊子似的挡在前面。
“张强！你特么有病吧！私闯片场，还敢在这儿瞎嚷嚷！信不信我让你今天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唱《铁窗泪》？” 他一边吼，一边飞快地摸出手机，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直接摁下了110，“喂？警察同志吗？我们《红妆》剧组，地址在xx影视基地A棚，有狗仔队强闯拍摄现场，严重影响我们正常工作，还涉嫌偷拍！”
张强那伙人本来还想仗着人多往前拱，想拍点更“刺激”的，结果一听裴砚舟那中气十足的报警声，气焰顿时矮了半截，但嘴上还死鸭子嘴硬：“拍你怎么了？明星不就是让人拍的吗？搞得跟什么贞洁烈女似的！”
警察蜀黍们这次出警速度简直堪比外卖小哥抢单，跟开了传送门似的。
几分钟后，那标志性的红蓝警灯一闪一闪，几位身材魁梧的制服大哥往那一站，自带“生人勿近”的bGm。
张强那张本来就油光锃亮的脸，瞬间就垮了，刚才还嚣张跋扈的狗仔们也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一个个蔫头耷脑。
“妨碍公务，寻衅滋事，都带走！”领头的警察叔叔大手一挥，干脆利落，不带一丝犹豫。
张强还想开口狡辩几句，说什么“新闻自由”，直接被两个辅警小哥一左一右“礼貌”地“请”上了警车，那表情，活像刚吞了一整个柠檬，酸爽又憋屈，估计心里已经循环播放“芭比q了”。
警车呜咽着开远，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片场终于恢复了暂时的宁静，只剩下被踹得摇摇欲坠的侧门在夜风里发出“吱呀——吱呀——”的呻吟，跟个破锣嗓子似的，听得人心烦。
顾疏桐从裴砚舟身后探出头，脸色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有点苍白，但眼神还算镇定，只是紧抿的唇泄露了她的一丝紧张。
裴砚舟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像是要把胸口的郁闷都吐出去，他抹了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转头对上顾疏桐的目光，两人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有……那点儿怎么也散不干净的阴霾。
“林浩然……”顾疏桐轻轻吐出三个字，声音不大，却像块冰坨子砸进了深夜的寂静里，带着一丝丝寒意。
裴砚舟的眼神也瞬间沉了下来，他习惯性地想去掏烟盒，手伸到一半又顿住了，最后只是烦躁地抓了抓他那头依旧乱糟糟的头发，那股子玩世不恭的劲儿暂时收敛得一干二净，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寒气的冷笑：“他想玩阴的，呵。”
顾疏桐看向他，夜风从破门里灌进来，吹起她几缕散落的黑发，拂过她光洁的额头，她的眼神在灯光下却异常坚定：“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