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刘备营中伤卒甚众,华佗见之恻然,不忍弃之而去,遂使刘民一行于平原多羁留一日。
临行之际,庞月蹙眉进言:“主公,此番若出平原城,恐袁绍军必来寻仇。”刘民观其双眸粲粲若明星,隐现睿智之色,乃问:“文欣姊姊可有退敌良策?”
庞月遂附耳低语,如此这般道出一计,末了又道:“主公何不送佛送到西天,再与刘皇叔结个天大的人情?”
至第三日拂晓,刘备使侍从抬来一柄青铜长刀,恭敬谓华雄曰:“将军前番在汜水关,令兄为吾二弟所害。今赠此宝刀,愿两家共诛董贼,匡扶汉室。”刘民见刘备言辞恳切,即令华雄拜受,应声道:“皇叔公所言极是,董贼实乃我等共诛之寇!”华雄谢过刘备,遂跨上黄骠马。
刘民复进言道:“袁绍帐下韩猛,虽勇而寡谋,今恃众必于西行途中寻衅。恳请皇叔公率精兵尾随于十里之后,待其乱时,可一举击破韩猛部众。”言毕,众人皆以为然。
却说刘备闻刘民之言,若有所思,拱手称谢。
待刘民一行远去,关羽轻捋美髯,凤目微眯,进言道:“大哥,黄口孺子之言,岂可轻信?”
刘备踌躇未决,喃喃自语:“吾观子檀侄儿非妄语之人,况与吾素无嫌隙,何故相害?”
忽闻张飞按捺不住,抱拳请命:“大哥!某愿率铁骑冲阵!”
刘备思忖片刻,决意一搏,遂道:“既如此,三弟可尽率精骑袭之。切记,韩猛未动,切莫轻举妄动!”
“得令!”张飞领命而去,乌骓马卷起滚滚烟尘。
果然不出庞月所料,韩猛竟率大军合围刘民一行,欲擒之问罪。刘民帐下刘晟、太史慈、黄叙、胡响、胡亮、华雄皆当世虎将。尤以华雄新败关羽,刀锋划破其战袍,武力骤升至八十八点,正欲再试锋芒!
但见刘民令旗一挥,六员猛将如猛虎出柙,杀得韩猛军哭爹喊娘,阵型大乱。然敌军仗着人多势众,死战不退。正僵持间,忽闻后方杀声震天——却是张飞率玄甲精骑突袭而来。韩猛军腹背受敌,顿时兵败如山倒,自相践踏者、坠入深堑者、溺水而亡者不可胜数。
此战过后,公孙瓒大喜,即表刘备为平原相。
正是:一言兴邦凭稚子,三军易得赖良谋。
话说刘民一行既发,陈登急寻徐庶,蹙眉道:“军师,此地距长安二千余里,虽有元凡、子义等虎贲之将相随,然观袁本初、公孙伯珪、曹孟德等枭雄,皆拥甲士十余万,虎视中原。主公此行,譬如孤舟涉巨浪,恐有不测之危!”
徐庶轻摇羽扇,神色自若,反诘道:“元龙可有良策?”
陈登抚须沉吟,忽双目微亮:“不若遣一上将,潜行兖州之境,以为接应。以某观之,甘兴霸或魏文长皆可当此任。”
徐庶闻言,面上显出难色,叹道:“文长统领重兵驻守牟平,既要剿除兖州黄巾余孽,又须防备张宁所部,实难分身。至于兴霸,统领水师镇守长山岛,北御公孙度,东防高句丽与倭奴,更不可轻动。”
陈登沉思良久,忽拊掌道:“若得公佑出马,必可解军师燃眉之急!”
二人遂密议良久。次日,孙乾悄然至东牟,以十两黄金为诱,暗会管亥。孙乾见管亥面有踌躇之色,复进言道:“久闻将军有万夫不当之勇,然明珠暗投,岂不可惜?今长山王求贤若渴,麾下猛将如云,将军何不弃暗投明?”
原来管亥自张角兄弟殁后,护持张宁转战四方,虽时有小胜,然兵马日损,生计维艰。更兼其数番求娶张宁遭拒,早有离心。今闻孙乾之言,恰似旱苗得雨,心中已有计较。
那管亥倒也爽利,竟不遮掩,径直向孙乾剖白心迹道:“公佑先生在上,某愿投效王爷麾下,乞为引荐。”
孙乾闻言,捻须莞尔:“管将军果有此心,何不先纳投名状?如此王爷必当重用。”这话说得轻巧,内里却暗藏机锋。
这管亥虽是个莽夫,此刻竟也灵光乍现。暗自思忖良久,终是择了个稳妥法子——先去张宁处盗取《太平要术》作为晋见之礼。这厮肚里盘算得明白:若将张宁绑了献上,便是断了自家退路,终究不妥。
及至见到徐庶,先挨了顿训斥。那徐庶执扇点着他道:“尔等烧杀掳掠,罪孽深重!”又疑他献上的经卷是赝品。亏得陈登在旁周旋,二人一唱一和,方才将这事揭过。说话间,竟引进个东瀛女子来。
陈登抚掌笑道:“管将军若能建功立业,王爷非但不究前愆,更将此佳人许配于你。”说着指向那多岐黑姬。
管亥偷眼觑去,但见那倭女肤若凝脂,不由得暗喜,肚里嘀咕:“这东瀛人真没眼力见,如此白净的姑娘,偏唤作黑姬!”面上却作肃然状,抱拳道:“亥愿为主公效死!”
徐庶轻摇羽扇,缓声道:“主公已携元凡、子义等西赴长安。今令你独往兖州接应,可敢担此重任?”话音未落,那羽扇在空中划出半道弧光。
管亥闻言,先是一怔,继而以手指己,愕然道:“只吾一人乎?”
徐庶颔首道:“长山国兵微将寡,无可调遣。”
陈登乃指甘兴霸、魏文长二人曰:“兴霸与文长为主公立下汗马功劳,俱已擢升将军,食四品俸禄。管将军岂不欲建功立业乎?”
管亥遂单膝跪地,拱手作揖道:“亥愿立军令状!”
徐庶大喜,即命孙公佑携铜钱与管亥同往。
却说刘民携刘晟、太史慈等摆脱韩猛追兵,一路西行,至兖州境内。此时的兖州,已是狼烟四起,乱象纷呈:北境济北、泰山诸郡及东郡一部,皆为袁本初势力所据;南境山阳、济阴诸郡及陈留一部,则属曹孟德辖地;更有黄巾余孽盘踞东平、鲁国、任城等地,啸聚山林。兖州刺史刘岱困守章县,已是束手无策,徒有虚名而已。
刘民一行所经之处,恰是黄巾肆虐之地。那渠帅卜已,终日大言炎炎,自称拥兵三十万,实则能战者不过十万之众,余者皆是荷锄负耒的黔首黎民,勉强充数罢了。
卜已在所据之地断绝驿道,设卡敛财,过往行人皆须纳重金方得通行。自卞县至樊县,区区二百里之途,竟设十道关卡,层层盘剥。刘民一行所携银两,已耗损大半。
吕雯见蔡琰神色焦灼,便对刘民道:“主公,如此下去,我等资财必被榨尽。且每过一关,皆需费时周旋,徒耗光阴。不若纵马冲杀,强行闯关!”刘晟、华雄、胡响、胡亮四人亦齐声附和,皆言愿奋力一战。
刘民摇头叹息,道:“此辈皆因饥寒交迫,走投无路,方铤而走险。尔等如何忍心挥刃相向?况其众数十万,若蜂拥而至,纵使尔等骁勇,又岂能杀透重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