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刘民此番朱虚之行,端的是一举数得。不但将管宁、邴原、王烈三位高士劝至长山岛,更将青州黄巾军暂且安抚下来。那管宁三人皆是当世大儒,此番能得他们相助,实乃刘民之幸。
然则甘宁与孙乾的东莱之行却是一无所获。甘宁拱手禀道:“主公,子义家中空无一人,连个影儿也不曾见得!”顿了顿又道,“不过末将瞧见一队黄巾贼人往东牟方向去了。”
刘民便将与黄巾军张宁部结盟之事细细道来。孔融闻言大怒,拍案而起:“小王爷,黄巾贼寇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此举岂不是引狼入室?”
刘民转目望向徐庶,问道:“国相以为如何?”
徐庶轻摇羽扇,从容不迫道:“黄巾之乱,实乃官逼民反。彼辈裹挟的多是流离失所的百姓,若能善加引导,未必不能为我所用。”
孔融素来对黄巾军恨之入骨,闻言冷笑道:“尔等迟早要自食恶果!”
徐庶不以为意,命人展开地图,指着三处要地道:“兴霸将军统领水师,可防黄巾军北窜东逃。若再于此二处驻军,那张宁部便成瓮中之鳖矣!”
甘宁领命而去,自去安排水师布防。正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孔融面有忧色,拱手道:“元直先生,除去水师五百人,我等几无可用之兵,此二处岂非形同虚设乎?”
刘民亦觉棘手,环顾左右,除刘晟、胡响、胡亮、华雄数将外,仅余徐荣、皇甫嵩二老将,王府卫队不过百余人。此等兵力,固守海岛尚可,若欲抵御黄巾贼众,实乃杯水车薪。
正踌躇间,忽见斥候疾奔来报:“禀主公,海上突现战船五十余艘,阵列严整,旌旗猎猎,观其阵势,似是官军。”
徐庶轻摇羽扇,笑曰:“主公、孔相请看,此正所谓‘欲睡而有人递枕’也。”
刘民急问:“军师莫要打哑谜,速速道来,以解众人之忧。”
徐庶从容道:“请主公移驾码头,迎接元龙、文长凯旋之师。”
及至码头,但见魏延正指挥士卒卸载物资,井然有序。刘民快步上前,执陈登之手,欣然道:“元龙此去,令孤望眼欲穿!”陈登含笑答道:“托主公洪福,此番不仅剿灭海寇,更获战船粮秣无数。”
刘民大喜,环视众将士道:“诸君劳苦功高!今夜当设宴犒赏三军!”众将士闻言,皆振臂欢呼,声震海隅。
是夜,王府内灯火辉煌,觥筹交错。陈登捧一紫檀木匣趋前,躬身禀道:“主公容禀,此中乃邪马台女王卑弥呼乞降表文,并岁贡清单,伏乞钧览。”
刘民展卷细观,不觉莞尔:“这倭国女王倒是识趣,岁贡铜钱竟有二十万缗之数。”
徐庶举觞赞曰:“元龙兄运筹帷幄,两月间便敉平东瀛,真乃神机妙算!”
陈登却面露憾色,叹道:“军师谬赞了。那卑弥呼言道,其精锐早为主公所破,岛上仅余七八百羸卒。此番征战,直如摧枯拉朽,倭奴望风披靡,竟未遇像样抵抗。”
刘民抚掌而笑:“元龙荡寇之功,当居魁首。今加封前军师中郎将,领东莱太守,食四品俸。文长骁勇善谋,每战必为军锋,擢镇夷将军,食四品俸,率部镇守牟平、昌阳,监视东牟黄巾余孽。黄叙晋偏将军,食五品俸,归国相调遣。天雄、谷峰、山虎、山豹俱授校尉,食六品俸,隶元龙麾下。吴普授六品医官,归元化先生节制。其余将士论功行赏,着元龙、文长拟单呈国相核定。”
众人见刘民赏罚分明,无不欢欣鼓舞。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刘民举目望向陈登,徐徐问道:“元龙,今倭奴已平,卿以为当如何处置?”
陈登整衣冠,拱手对曰:“主公明鉴,东瀛之地,蕞尔小邦,地瘠民贫。然其毗邻华夏,若任其坐大,恐成肘腋之患。愚以为当遣使常驻彼处,以察其变。”
刘民颔首称善:“元龙此言甚合吾意。然则出使之选......”话音未落,陈登即挺身而出:“属下愿效犬马之劳!”
刘民蹙眉道:“元龙抱恙在身,岂堪久居蛮荒?况东莱郡经公孙度荼毒,百废待兴,尚需卿鼎力扶持。出使之任,当另择贤能。”
陈登闻言,长揖谢恩。
忽见徐庶进言道:“主公,崔琰崔季珪,素有伯夷之清,史鱼之直,贪夫闻风而廉,懦夫慕义而勇,可堪此任。”
刘民抚掌称善:“季珪乃栋梁之才。”遂正色宣令:“封崔琰为和夷将军,秩六品,驻节倭奴国。”
崔琰肃然拜受:“臣必竭股肱之力,不负主公重托!”言毕,昂然而退。
却说孔文举素来忌惮黄巾余孽,见魏文长引千余甲士归营,遂进言于刘民,欲合围张宁所部。
刘民踌躇未决,目视徐元直,问道:“军师以为当如何处置?”
徐元直捻须沉吟,徐徐道:“明公容禀。张宁所部黄巾,多系黔首黎民。其所以铤而走险,实为饥寒所迫。今长山国初定,疮痍未复,当以仁德化之,不宜再动干戈。”
刘民闻言颔首,道:“军师之言甚善。然则当如何安置此辈?”
徐元直献计曰:“可效高祖入关旧事,约法三章,招抚黄巾。择其精壮者充行伍,余者赐以田宅,使之安居乐业。如此既可收民心,又可增我军实。”
刘民大喜,遂遣使赍书往谕黄巾。然此策与先前盟约相去甚远,张宁览书怫然,掷书于地,厉声拒之。使者惶惶而退,回报刘民。
且说魏延闻听黄巾之事,当即出班,抱拳作揖道:“主公,末将愿与元方将军提一旅之师,剿除彼辈!”
刘民闻言,却是摇头叹息:“文长差矣。此辈虽为黄巾余孽,究系大汉子民。若贸然动兵,难免玉石俱焚。”言罢,眉宇间显出几分忧色。
魏延不解,追问道:“然则主公意欲何为?”
刘民目光转向徐庶。只见元直轻摇羽扇,从容进言:“某闻管亥、管承之流,不过匹夫之勇,且贪财好色之徒。若以利诱之,徐徐图之,必能为我所用。届时张宁孤掌难鸣,自然归附。”
“元直此计大妙!”刘民拊掌称善,忽又沉吟道:“然则,何人可当此重任?”
徐庶微微一笑:“公佑深得康成先生真传,又善辞令,可堪此任。”
刘民当即召孙乾前来,亲自执其手嘱咐道:“公佑此行,当以安抚为上。”又命人备下粮草,令其携往张宁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