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连夜雨,谁也没想到,好端端的,竟然生出这么个事端来。
魏迟这边还没解决,虞稚竟然也要生了。
魏母急得拍大腿,李元舟也从里屋大步走了出来。
虞稷:“伯父,只只她!”
李元舟立刻给虞稚诊了诊脉,沉声道:“不便挪地方了,就在我家吧,你们去准备,将产婆唤来。”
所有人立刻行动,一并将虞稚送到了隔壁厢房。
虞怀和虞母闻言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屋内女眷陪着虞稚:“小鱼……”
“弟妹别怕,我们可都在呢……”
虞稚是早产,发作地又急,又是气血攻心的状态,当下自然是有些不好受的。
产婆和虞母很快赶到。
产婆:“快快快,我看看……”
虞母和陈婉是一道来的,虞母吓坏了,立刻奔上前握住了虞稚的手:“只只,娘亲在呢……别怕……”
“母亲……魏迟……”
虞稚满头大汗,疼的嘴唇发白,却还担心着隔壁的魏迟,那屋子也是情况艰难。
“只只先照顾好自己,三郎那边定然没事。”
虞母掏出帕子给虞稚细细擦汗,心里虽然也焦急,但女儿的安危才是第一位的。
李元舟可谓是两头忙,乌正文即便被魏迟“无意”揍了一顿,却还是守在里屋去给魏迟解毒。
知道情况的几个男人这会儿都进去帮忙,按住魏迟。
马二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闯了祸,在院子里愧疚不已。
不过现下也没人怪他。
尤其是魏母,知道来龙去脉之后在院子里急得抹眼泪:“你们兄弟俩真是好样的,一个赛一个的有本事,老三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还一直瞒着家里!今儿要不是马二来说,我怕是直接都要给我儿子收尸了是不是?!”
“娘……你糊涂了吗,三哥肯定没事啊……”
魏蔓蔓立马道。
魏母是急得口不择言,忙又呸呸呸了三声,但心中却是又焦急又气愤,干脆不说,只是不断的抹眼泪。
也是绝了,两口子一个在东厢房一个在西厢房,两家人都急得是团团转。
魏迟这边,来了几个壮汉一道发力,总算是能把人勉强按住了,按住了就好办了,乌正文立刻取出一套形形色色的工具……
“必须要下点猛药了,不然不行了……”
就连萧平安这会也有些不忍直视了……
这过程……太血腥、太痛苦。
魏迟虽然被按住了,但是似乎还是焦躁的,加上他力气本就大,三四个壮汉一道上也觉得有些费劲。
“三爷、三爷怎么感觉都神志不清了?!”
乌正文:“他要清醒就好了!至少能配合!”
曹大石急得哟,当下就脱口而出:“三爷这样,三太太也要生了,这叫什么事啊!”
曹大石这话一出口,几人立马感觉到魏迟好像一顿。
乌正文不可置信的低头,似乎看见魏迟腥红的眼底闪过了一丝什么。
“你快、快多说说她媳妇!”
乌正文想到了什么,急道。
“啊……?”
曹大石也反应了过来,忙道:“三爷,您可醒醒!您可一定要挺过来!三太太就在隔壁给你生孩子呢!”
“三太太多好的人啊,你挺过来了就能抱儿子了,三爷啊……”
魏迟忽然痛呼一声,抱住了头。
“有用有用!魏迟,魏迟!”
魏迟显然在和什么做着斗争,而此时,隔壁也传来了虞稚的痛呼声,男人一顿,猛然站起身就要朝门外冲去了——!
“快拦住他!”
……
虞稚那边,相当下也是有些不好受,产婆在底下——
“夫人,可用点力气,能看见头了……”
虞稚咬着牙,额头全是汗珠,手紧紧握住虞母的,关节都有些微微泛白。
魏迟这会儿已经闯到了院子里,所有人吓了一跳!
“儿啊!”
魏母要扑过去,被蔓蔓一把拉住,“娘,你别伤着!”
曹大石和马二众人冲了出来,预备拉住魏迟,不过下一瞬,魏迟竟然单膝跪倒了地上。
他似乎体力不支,嘴唇变得煞白,那黑色的蛇纹游移的速度越来越慢……
乌正文赶了出来:“哎哟,造孽,快,最后几针了……马上就能逼出来!”
魏迟没看任何人,一双眼只死死的盯着发出动静的另一间厢房……
“鱼……鱼……”
他头晕目眩,眼睛也有些看不清了。
最后的一丝理智支撑着他喊出这个名字,再接着,扑通一声……
周围人手忙脚乱……
…………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
天边渐渐露出晨曦。
东厢房内,也忽然传出了一阵嘹亮的哭啼声。
好些人都瘫软在地,手脚发软。
“生了!生了!”产婆喜悦的声音传来,所有人都围了过去。
“恭喜啊!是个小千金!”
虞稚已经力竭,昏睡了过去,惊险的一夜也总算是熬了过去,人人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砚台急得在门口拍:“娘,阿姐如何了!”
陈婉立刻走出去拉住人:“砚台,只只没事……”
虞怀一夜也没阖眼,重重松了口气……
魏母高兴的抹眼泪,“太好了……”
虞母亲自抱过孩子,泪眼婆娑,“姑爷呢……他如何了……?”
魏迟在院中昏过去后,解毒总算也顺当了许多。
用乌正文的话说,昨晚也是他自己的一场搏斗,赢了,蛊虫示弱,输了,当场暴毙。
好在危急关头,魏迟还是被唤回了一些理智。
后面的过程……虽然残忍,但也算顺利结束了。
乌正文累得瘫软在地,道:“蛇毒是彻底被清了……”
“那狼毒呢?!”闻讯赶来的众人都在问。
乌正文摆手:“这并不在我的能力范围内,但是也有个好消息是,这两者本来就相克,他体内的狼毒也是大伤元气,我估计着一两年内都不会怎么着了。”
李元舟过去给魏迟诊脉查看,片刻后道:“是这样没错。”
虞怀问:“可到底也是没有根除?!”
李元舟沉默片刻,道:“若要根除,一定要秘药。”
秘药,就是解药。
谁的解药?
普天之下,能掌握这毒的,要么西域人,但是魏迟当初中毒莫名其妙,虞怀叹道。
“裴氏吧。”
-
病床上,魏迟忽然动了动眼睛,魏母第一个发现。
“老三……老三?!”
魏迟终于艰难的睁开了眼,神色疲惫又憔悴。
“娘……?”
他声音嘶哑。
魏母擦了擦眼泪:“你吓死老娘了,你个混蛋玩意儿!”
魏迟喉结滚动一番:“鱼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