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音不想和季霖川坐得太近。
她摇头婉拒,“不用,我坐这儿也一样。”
说着,她坐在了另一个同学旁边。
见状校主任没再说什么,而季霖川也像没留意到这个小插曲,继续和教授说着话。
之后的席间氛围颇是热烈。
除了温宴舟,季霖川也属于“中心人物”,毕竟他前些天才代表学校去国外参赛,大家都积极地问着各种问题。
顾南音为了降底存在感,没怎么说话,只是喝着店里的特色果饮,偶尔搭上几句话。
大半个小时后,顾南音喝完了两杯清爽微甜的果饮,她去往洗手间。
起身时,她感觉自己脚步有点虚浮,脑袋也有些晕乎乎的。
明明没喝酒啊,难道是忙了整天太累了?
洗了把冷水脸,顾南音感觉头晕得更为厉害,她便扶着墙壁走到间空包厢,在沙发长椅中想缓一会儿再回自己包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昏昏沉沉的顾南音感觉有人在推自己。
“你有没有事?”耳边的声音毫无温度。
她迷糊地睁开眼,看到了穿着黑色t恤的季霖川。
他身形高瘦,头顶的灯光泄下,令顾南音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觉得他心情不佳,周身好似透着股愠意。
是生意上的事不顺利吗?
季霖川答应过她,不把坏情绪带回家,平时他再不高兴也不会如此冷漠对她。
于是顾南音有点委屈地撇起嘴,“川哥,你干嘛这么凶……”
听到这个称呼,季霖川蹙起了俊眉。
虽然之前顾南音对他各种接近,但从未叫过他“川哥”,更没有如此直接地说他凶。
她此时的反应就好像他们是很亲密的关系,她在冲他……撒娇抱怨?
季霖川知道顾南音喝醉了。
晚饭差不多散场时,饭店的经理进去包厢里道歉,说一个新来的服务生把隔壁点的特色果酒送到了他们包厢。
果酒的度数不低,且后劲比较大,如果有人感觉不适,饭店会负责。
男生对果饮感兴趣的少,他们基本没喝,但顾南音的杯中留有果酒,而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人。
打她电话无人接听。
本以为她是先回学校了,可宿管及同寝室的人没看到她。
季霖川还是通过查监控才知道她到了这儿。
眼前的顾南音窝于沙发椅中,眼神迷离,脸蛋醉红,明明是个少女模样,眼底却含了几分超乎年龄的风情。
季霖川自诩心智比同龄人成熟敏锐,却看不透顾南音。
想一出是一出、反复无常,还摆出这样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想到顾南音当众说的那些话,还有方才的包厢里她连坐他旁边都不愿意。
季霖川冷嗤,“不是你说的我什么都不是,有什么可委屈的?”
顾南音睁着圆圆的眼睛,里边盛满疑惑,像是没听明白这中间的逻辑关系。
知道顾南音现在不够清醒,季霖川没跟她往下掰扯。
但有件事,他还是想弄明白。
“二模前送你的手链,你为什么要扔掉?”
顾南音自那次中午趴他课桌醒来后,再没有跟他好好说过话。
要么躲开,要么就装看不见。
季霖川并不在乎这些。
可二模前,是她巴巴地发信息求礼物,真买了她又扔垃圾桶,季霖川感觉自己在被她耍着玩!
听着季霖川冷怒的质问,还有他冰冷的神情,顾南音心里的委屈多了几分。
“我什么时候扔掉了?我一直把它收在了首饰盒里,保管像新的一样!是有人在你面前乱说了什么吗,为什么你突然问起这个?”
呵!
季霖川忍不住冷笑,“顾南音,你装得可真像!要不是我亲眼看到你扔进的垃圾桶,你是打算把责任全推到沈心柔身上?”
季霖川话刚落音,顾南音如同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眼睛突然变得猩红,并怒声厉吼。
“是,我装我虚伪!就沈心柔最真实最可爱,她是个痴情绝世的‘小傻子’,你和你的兄弟们都心疼她!”
“她的孩子是宝贝疙瘩!那我的呢,就该枉死吗……”
像是想到了什么痛苦至极的事,顾南音的身体轻轻地颤抖起来,她红着眼眶悲凄地看着他。
“季霖川,孩子没了,你高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