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梅双闻言立马去到苗桑桑的院中取来她的诗集。
没一会诗集就被呈向了谢裳珺手里,谢裳珺打开诗集,一旁的苗父探着脑袋往那边看,翻了几页后谢裳珺点点头。
写诗之人明显是学着她女儿的口语所写的诗句,词句婉约清丽描写景色的同时细腻婉转,倒是符合她女儿的心性身份,只是她闺女可写不出这种词句,还以为是什么情诗,倒是误会了,分明是女儿找的枪手。
看完觉得无甚后便将诗集递给了苗父,苗父抚着小胡子翻了一页又一页感慨道:“好诗,好诗,此子才学不错。”
说完便被夫人瞪了一眼,随即再次噤声。
谢裳珺盯着苗桑桑道:“你可知他是什么身份?”
苗桑桑摇摇头:“女儿不知。”
谢裳珺揉揉额角颇为头痛:“此人姓林名长青,农家子弟,清水县人,父亲犯了事被杖亡,他刚考上了秀才就声名尽毁,这次是来参加学院考试的,但是因为与他担保的两位寮生全都取消了担保,连个考试的名额都拿不到,你可知你父亲为一洲知府,你阿爷为书院大儒,这样的人接近你,你觉得能有好心么?”
苗桑桑一派天真道:“女儿只说了自己姓苗,并未言明身份,而且,林,林郎君也忌讳女儿声誉,我们说话都是在人多的地方,也并无任何逾矩之处,他待女儿也温和有礼,并不是母亲想的那样。”
谢裳珺冷眉倒立:“郡县之中有几个身家不菲的苗家小姐?有心之人不必你告知,从你的打扮举止中便可猜出你的身份!若不是已经知晓你的身份,他如何会这么及时的送来诗集?怕是早就猜到了你的身份,投你所好呢!蠢货!他爹被杖毙,你以为这样家庭出来的人能有多良善?殊不知自己就是他想攀登而上的阶梯!”
苗桑桑嘟囔:“那他表现得也太含蓄了,女儿没发现一点攀附的迹象.\"
谢裳珺被气的一口气没上来:“你!!苗桑桑!!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叉烧!”
苗父哎呦哎呦的扶着自家夫人:“哎呦,夫人莫气,莫气!顺顺气顺顺气,喝口茶水。”
谢裳珺扶额,缓了缓后道:“你趁早死了这条心,你姨母在京城正与你寻合适的郎君,忠勇侯家有意寻找世子夫人,前些日子你姨母说侯府已经上门探问你的亲事了,看起来是有意结亲,即日起你就在家哪也不许去,诗会也不必去了。'
苗桑桑脑袋都快摇成了拨浪鼓:“我不要嫁给兵鲁子,苏家一门两代没出个有能耐的了,正想转文谋出路,这才起了寻清贵世家女儿做儿媳的心思,京城那些高官他们家结不上亲,这才转为京外有实权的官员,况且那几个殒贵家的子弟哪个不是房里小妾外室一大堆的,要我嫁他?除非我死。”
谢裳珺解释:“苏家不是这样的,那苏家世子苏清言样貌俊朗,也是自小饱读诗书的,身边更无妾室,是个洁身自好的,你若嫁过去便是世子夫人,如今他在京中也谋了差事,嫁过去不会差的。”
苗桑桑梗着脖子直直的看着母亲:“娘!我不嫁,那苏世子前段时间还在淮河演了出英雄救美呢,这样的人你说他洁身自好?我是不信的,我不嫁,大不了出家做姑子我也不嫁。”
谢裳珺站起来揪起女儿的一只耳朵恶狠狠道:“反了天了你,苗桑桑,你还敢打听外男???”
苗桑桑娇美的脸上狰狞成一团:“疼,疼,疼,娘,我没有,我托哥哥打听的。”
“你还敢撺掇你哥!!!苗!桑!桑!!!”
苗大人匆忙从夫人手里解救出女儿:“哎呦,说归说,动什么手嘛!夫人,那苏家什么情况你也不打听清楚就往女儿身上揽,我看,苏家这门亲事不结也成!”
谢裳珺丢开手:“你闺女什么德行你不清楚么?宫里那位可是瞄着你这个位置的,我若不早早给她打算着,难不成等过几年圣旨下来把她弄到宫里?就你闺女这德行,怕是进去没几天就要没了命!!”
苗大人护的女儿心肝肉似的,自然是不愿意女儿入宫的,但是照女儿所言,苏家也并非一个好的去处,但是女儿原定的未婚夫是个短命的,前几年一场风寒便要了命,这才让谢夫人着了急。
苗大人又扶着夫人坐回主位上,瞧了几眼沮丧的女儿试探道:“桑儿?你就那般喜欢那个穷秀才?”
苗桑桑刷的红了脸结结巴巴道:“爹,你混说什么,女,女儿哪有,就是上次寺庙回来撞见林郎君有难处,这才搭了把手,后来也才撞见两次,他同我道谢,我帮他问了问他妹妹的消息,然后就是今日赠了我一本诗集,没有其他了。”
两位都是过来人,瞧见女儿如此便知孩子怕是动了心思。
对视一眼后,谢夫人盯着角落里的玉桃道:“玉桃,你来说,小姐和那个穷秀才的相识经过,若有隐瞒,立刻发卖!!”
苗桑桑不满道:“娘,你干嘛!”
谢夫人冷哼一声:“你闭嘴,玉桃来说!”
跪在角落的玉桃叩了个头慢慢道来:“玉桃不敢隐瞒主母,小姐与林郎君认识是在上个月,那日学子们都进城备考,只有林郎君匆匆出了城,小姐见人面色不对便让我追上去问了问,得知林郎君与妹妹走失要去寺庙寻找,便让林郎君坐在黄伯身旁搭了段马车送他去了寺庙,
后来几次去上香保佑大公子学业时又碰见两次,问了问林郎君妹妹情况后两人便分开了,后面还有一次,也只是在大堂外说了几句话寒暄了几句,
只有这次,小姐告知了丢失孩童下落后,林郎君为表感谢赠了本诗集,还言可自用,他不会说出去,见面都是在大堂处,我随侍在两侧,林郎君是个正人君子,并未同小姐私下见面也不曾有出格的行为,主母明鉴。”
谢裳珺冷哼一声:“到还算是个男人,不过苗桑桑,其他就不说了,私见外男终究是不对。”
苗桑桑无奈:“娘,我没,只是偶尔撞见,并没有私会。”
谢夫人喝了口茶翻了个白眼:“一个月上了四次香!还跟我说偶然?打量为娘的看不出来你心里的小九九?且不罚你,回去关禁闭一个月不许出府!回去吧,我与你爹还有事要说。”
苗桑桑还想争取一下,玉桃却是个有眼力见的:“走吧小姐,再不走玉桃小命休矣!!”
待女儿走后,谢夫人看着拿着诗集不放的苗大人:“你怎么看?”
苗大人抚着胡子:“此子看着是个有才学的,不若让我先见上一面再说。”
谢夫人叹口气:“行吧,先见见,这丫头,这股子犟劲也不知随了谁!”
苗大人笑呵呵道:“自然是随了我,当年我要没那股死皮赖脸的劲头如何能把娘子娶回家?哈哈闺女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