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早已料到伏念得知消息后定会质问他,于是提前摆出恰到好处的惊讶神情。
伏念一时也无法确定张良是否真不知情。
“子房,你我情同手足。”
“此事关系重大。”
“望你莫要轻举妄动,你懂的。”
反复思量后,伏念严肃叮嘱张良。
“师兄放心,子房明白。”
张良叹息一声答道。
告别伏念后,张良彻夜未眠。
次日清晨,张良刚离开小圣贤庄,便听到耳畔传来的声音:“子房先生,请随我来。”
张良神情骤变,知晓此行将见何人。
心中竟生出一丝惧意。
但想起昨夜伏念的嘱托,张良鼓起勇气,循着声音前行。
不久,他被带到一家酒楼的二楼。
“公子就在里面,请进。”
张良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
屋内歌舞升平,笑声不断,帘幔后隐约可见一人,身旁还依偎着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
见到此景,张良眉头微蹙。
“子房先生,久闻大名。”
然而,当那位公子开口时,张良感到对方似乎有种难以言喻的魅力。
让他连移动脚步的胆量都消失殆尽!
“阁下便是他们所说的‘公子’?”
既然横竖都是难,张良索性快步走到帘幔前落座。
“呵呵,先生果然明智。”
帘幔虽遮挡了张良的视线,却挡不住嬴英的目光。
见张良镇定自若,嬴英轻笑一声。
“今日请先生前来,除商谈要事外,还有位旧友想与先生相见。”
“故人?”
张良轻轻蹙眉。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回头一看,神情骤变。
“红……红莲公……”
“多年未见,子房,你还是这般急躁。”赤练轻哼一声,对张良急忙起身行礼的模样投去一个白眼。
“这……”
张良一时语塞,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那日城破,我侥幸逃脱,却再无公主音讯,我以为……”
他的手微微颤动。
“够了,子房。
今日我来,不是听这些陈年旧事的。”
赤练语气平淡,“这世上没有红莲公主,只有赤练。”
她瞥向帷幕后的身影,嘴角扬起一抹浅笑。
“合作?”张良疑惑地望着帘幕中赤练的身影。
“我家公子欣赏你的才能,欲邀你加入。”赤练靠在嬴英身旁,慵懒地道。
张良立刻皱眉。
忽然,一道灵光闪过脑海。
“公子?难道是……”
“果然聪明,子房。”赤练掩嘴轻笑。
张良震惊地后退一步。
竟然是他!
“张良有眼无珠,未曾认出公子居于咸阳,请公子恕罪!”
他朝帘后深深行礼,全然没了初见时的不安,唯有恭敬。
“哈哈,你既明白,我也无需多言了。”
此刻,屏风后走出一道挺拔的身影。
“卫庄?!”
张良看到又一位旧识现身,不禁感到有些慌乱。
接下来韩非、姬无夜是不是也要一一出现了?
“你昨晚受伤……”
张良勉强稳住情绪。
“我的伤已无大碍。”
卫庄淡然回应。
确实,张良察觉到卫庄的剑伤已彻底恢复,甚至实力似乎更胜从前。
“这是否也得益于公子?”
张良颇为惊讶。
“追随公子,你的才能不应困于已覆灭的韩国。”
卫庄瞥了张良一眼说道。
张良忠诚但也怀揣野心。
昔日韩国已是风雨飘摇,即便无秦,亦难逃他国吞并的命运。
张良对此亦心知肚明。
今日嬴英邀赤练与他前来酒楼见张良,意在化解其心中的执念。
“竟劳烦两位来劝我……”
“看来我别无选择。”
张良摇头苦笑。
“张良愿入公子门下,唯公子驱策。”
“先生乃明智之士。”
嬴英嘴角微扬,指尖轻弹。
咻——
张良下意识接过飞来的信物。
“这是……”
“我和先生联系的信物。”
“日后若有事,我会以此物通知先生。”
嬴英悠然饮酒。
“时候不早,不便久留先生,告辞。”
毕竟快到正午,宫中的父皇恐怕已在大殿等候多时。
午时将近,嬴英乘坐的马车刚抵达咸阳宫。
尚未踏入大殿,便见赵高身着暗红衣衫,带着压迫感走出。
赵高察觉到嬴英的到来,表情骤变。
侍奉祖龙的太监见状,笑容满面地迎上前来,告知祖龙已在殿内等候多时。
瞥见赵高滞留原地,太监语气严厉催促其回罗网查案,以免惹怒皇帝。
赵高忍住怒火离去。
待嬴英步入大殿,气氛瞬间沉静,诸皇子皆已就座,投来复杂目光。
嬴英镇定施礼:“儿臣参见父皇。”祖龙对他的迟到习以为常,随意指了座位示意落座。
嬴英的坐席比大公子长公子扶苏的还要靠近祖龙,这令其他皇子暗暗惊讶。
尤其是长公子扶苏和胡亥,他们强忍着情绪,却掩饰不住内心的震惊。
长公子扶苏的手指深陷掌心,而胡亥则怒视着嬴英,眼神中满是怨恨。
嬴英坐下时泰然自若,甚至道了声“多谢父皇”,仿佛这一切都理所当然。
胡亥手中的酒杯几乎被捏碎,他知道这张坐席代表着什么——那是天子身边最尊贵的位置。
“大哥和十八弟,今日看起来状态不佳啊。”嬴英轻笑着打量长公子扶苏和胡亥,“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胡亥冷哼一声:“九哥身为皇子,居然不知道昨夜城楼遇刺的事?你不仅失职,还对父皇的安全漠不关心!”
嬴英却显得轻松自如:“我昨日早睡,昨晚的事情确实不知。
今早咸阳如常,可见刺客的计划不过徒劳。”
长公子扶苏和胡亥无言以对,嬴英又转向胡亥:“十八弟为何满脸瘀青?莫不是昨晚英勇护驾?”
胡亥顿时语塞,他昨晚狼狈逃窜,根本谈不上护驾。
祖龙见状,冷冷开口:“都闭嘴!”
祖龙虽喝止两人,目光却未对嬴英显怒意,反而对胡亥毫无示意。
此情此景,祖龙心中对二子亲疏已昭然若揭。
胡亥忌惮,仅恶视嬴英,后者悠然浅笑,把玩酒杯。
正德见状,亦感振奋。\"若有我朝新秀登榜,定倾力招揽。”经昨夜变故,正德深知国之兴衰唯赖己身,首要之事便是网罗英才。
“榜单后二十尽为大明、大秦、大唐所占,而我大隋寥落不堪。”隋炀帝卧榻叹言,群臣噤声。
陛下心中自明,直言岂非犯险,唯有缄默为上。
“今日即将揭晓金榜前十!”赵敏坐于水榭,难掩兴奋,“无论怎样,也要争取两股势力归附大元。”目睹青龙会实力后,她既惊且疑,终决意全力争胜。
若金榜所言非虚,九州间确有超越青龙会的存在,她定会倾尽全力将其纳入掌控。
……
“第十位上榜者即将现身。”
午时已至,天空依旧明亮。
几经昨日经验,祖龙等人虽未显急躁,却全神贯注地盯着天空。
直至午后。
“怎会如此寒冷……”
一位皇子不禁抱臂轻语,不仅是他,众人皆觉随着金榜揭幕时刻迫近,周遭空气愈发冷冽。
起初众人并未在意,毕竟此前两次金榜发布并无此异状。
然而,寒意渐浓,连祖龙也不由自主皱眉,连饮两杯烈酒方觉些许回暖。
“天色为何暗了下来?”
胡亥低声喃喃,原本晴朗的天际此刻竟已乌云翻滚。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午时已过,金榜仍未出,莫非因天色突变致其难现?”
众人不由揣测,目光不自觉投向祖龙,似在无声询问他的抉择。
“点灯。”
良久,祖龙开口,咸阳宫瞬间灯火辉煌,而宫外天色愈发昏沉。
此时,人人察觉气氛异常。
“这股气息,似乎将有大事发生!”
……
盖聂神情肃穆。
月神亦似有所悟,全身紧绷,如临大敌。
“那是何物!”
胡亥猝然发出一声惊呼。
天空中涌动着一阵阵诡异的黑雾,它们翻滚不止,最终化作七道截然不同的人影!
“奇怪,这次金榜为何不像往常那样直接列出组织与身份?”众人面露诧异。
众人迅速注意到此次金榜发布的特殊之处。
难道……这就是前十名才有的特殊待遇?
“呵,这七人看着就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没错,仅仅瞥一眼,就觉得心底发寒。”
“依我看,他们的修为至少已达大宗师后期!”
“大宗师后期?这也太吓人了吧。
现在只要一个宗派有大宗师坐镇,就能在江湖中占据一席之地。”
“七个大宗师后期……简直不可思议!”
有人立刻反驳这个假设。
毕竟七个大宗师,无论放在哪里,都会让人胆战心惊!
就连九州唯一的天人境强者——大元武当的张真人,面对这样的阵容恐怕也不会轻松。
……
“师父……”
武当七子想到此处,齐刷刷望向张三丰,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些许宽慰。
然而让他们震惊的是,当他们注视张三丰时,竟在他眼中看到了凝重与警惕!
上一次看到张三丰这般神情,还是在师父百岁时,各大门派围攻询问金毛狮王谢逊的下落时。
当时张翠山险些被迫 以明志。
终于出关的张三丰一掌击毁武当山旁的小山峰,才让那些所谓的“正义之士”闭口不言。
即便如此,那日张三丰的表情,也远不及今日这般沉重。
“这些人,竟让师父都觉得棘手吗?”
殷梨亭忍不住问道。
张三丰摇头沉思。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为师有个猜测,但此刻不便明言。”
“只希望……不是我所想的那样。”
“唉……”
张三丰的话语让武当七子满心疑惑,不安情绪也随之加剧。
……
就在七道黑影于天际凝聚之时,几行幽光闪烁的黑蓝大字浮现在七人头顶:
【九州·至尊神秘势力榜,第十名。】
【天下第一刺客组织!】
……
“天下第一刺客组织?真是狂妄!”
“九州强国林立,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刺客组织,平日里互不服气,这榜单竟敢直接定下天下第一?”
“对啊,你问问秦国的罗网和流沙,还有大明的青衣楼,它们敢说自己是天下第一吗?”
“呵,口气不小,是不是韭菜吃得太多了?”
“可别被风吹得舌头打结了!”
众人初见“天下第一刺客组织”几个字时,先是一阵惊愕。
随后逐渐半信半疑。
更有激进者,看到第十名居然就是所谓的天下第一刺客组织,甚至开始质疑榜单的真实性。
……
“呵呵,天下第一刺客组织。”
“莫非是在暗示青衣楼要再次上榜?”
青衣楼的地下密室内,霍休一边调配药剂一边轻笑。
若论其他,他不敢称第一。
刺客组织之事传开,霍休对此嗤之以鼻。
若非青衣楼曾位列榜首,他绝不会对旁人染指此名有所动摇。
他冷哼一声:“九州之内,若无青衣楼,天下第一刺客组织又该何人担当?”
……
补天阁中,众人欢笑不已。\"我补天阁终能上榜!”阁主满心欢喜,“荆轲、豫让、专诸皆出自我门,此天下第一刺客组织非我补天阁莫属!”
魔门榜上有名时,虽让补天阁主心生艳羡,却也知自身与魔门差距。
但提及刺客一职,补天阁毫无争议。
……
赵高乘车返回罗网据点,途中忽令停车,大笑:“天下第一刺客组织,岂容他人妄称?阴阳家、纵横家,怎堪与我罗网相较?”他满脸傲气,仿佛第十名已成囊中之物。
“可惜我此刻不在陛下身旁。”赵高低声自语,目光闪烁,“胡亥,你要为你老师争光啊。”
……
祖龙闻言轻挑眉梢,胡亥则激动难耐。
“父皇,这天下第一刺客组织,非中车府令赵高赵大人所属的罗网莫属!”
“除了罗网,还有谁能担此盛名?”
胡亥兴奋得几乎要站起。
金榜未出前,罗网已是秦国内最庞大、最令人胆寒的秘密组织。
然而,纵横家与阴阳家相继上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