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名款陶瓷在 “咖乐多” 门店上架的第十天,老街的石板路被烈日烤得发烫。陈默蹲在陶瓷店门口,用砂纸仔细打磨着新一批杯口,汗水顺着脖颈滑进衣领。手机突然震动,小雯发来的消息让他浑身发冷 —— 社交平台上,数十条投诉如潮水般涌来,顾客们晒出釉面开裂、图案模糊的陶瓷杯,指责 “默雯陶艺” 虚假宣传。
“不可能!” 陈默猛地站起来,后腰撞在工作台角上。他抓起手边的质检报告,每一件出厂的陶瓷都经过三次窑温检测,釉料配方更是反复调试了二十余次。小雯匆匆赶来,脸色苍白:“我联系了部分买家,他们的杯子底部都没有我们特有的‘月牙’防伪标记。”
王秀兰攥着刚从超市带回的塑料袋,绿豆洒了一地:“是仿冒品!肯定是‘咖乐多’那些人……” 话未说完,她的手机响了,老街坊火急火燎的声音从听筒里炸开:“秀兰!‘咖乐多’发声明,把质量问题全推给咱们了!”
网络舆论瞬间翻转。营销号断章取义地截取陈默在签约仪式上的发言,配上破损陶瓷的图片,标题赫然写着 “手工匠人真面目:高价卖残次品,欺骗消费者”。评论区里,“黑心商家”“滚出市场” 的骂声铺天盖地,甚至有人扒出陈默父亲倒闭的小窑厂,嘲讽他 “子承父业,注定失败”。
四合院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苏婉晴咬碎嘴里的棒棒糖,玻璃糖纸被她捏得发出刺耳的声响:“不对劲。” 她调出舆情数据,“这些差评账号注册时间集中,发言话术高度相似,明显是有组织的水军。” 林叙推了推下滑的眼镜,代码在屏幕上飞速滚动:“我追踪到部分 Ip 地址,和‘咖乐多’竞争对手的服务器有交叉。”
陆沉的皮鞋踏过青石板,西装口袋里露出半截调查报告:“我暗访了‘咖乐多’的代工厂,他们确实在偷偷生产低价仿冒品。但这次舆论风波,恐怕还有内鬼作祟。” 他看向陈默,目光如炬,“你们团队里,最近有没有异常的人?”
陈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突然闪回三天前。新来的学徒小林曾主动提出帮忙质检,当时他急着赶工,便默许了。可现在回想,那年轻人每次检查完,总会对着手机窃窃私语,工作服口袋里还露出半截 “咖乐多” 的工牌。
当陈默带着众人冲进仓库时,小林正往纸箱里塞贴着假标签的仿冒陶瓷。“是他们给了我十万!” 年轻人崩溃地跪在地上,“说只要栽赃你们,就能让‘咖乐多’和你们解约,他们好趁机收购品牌……”
真相大白,却无法平息舆论。“咖乐多” 始终保持沉默,竞争对手 “茗韵轩” 却高调推出 “正品保障” 系列陶瓷,广告里隐晦地嘲讽 “某些品牌靠炒作上位,终究是昙花一现”。更棘手的是,合作方 “豆屿” 发来通知,要求暂停后续订单,等待调查结果。
暴雨倾盆的夜晚,陈默独自坐在窑炉前。跳动的火苗映照着他憔悴的脸,炉内未烧制的陶坯静静排列,像等待审判的囚徒。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做陶瓷的人,手要稳,心要正。” 可如今,他连自己的作品都保护不了。
“在想什么?” 小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撑着伞,雨水顺着伞骨滴落在泥地上,洇出深色的痕迹。她递过一个包裹,里面是顾客寄来的信。有位老人写道:“我孙女用你们的杯子泡中药,说喝起来都带着温度。孩子,别放弃。” 还有个小朋友画了幅画,歪歪扭扭的线条里,两个小人站在陶瓷堆里笑得灿烂。
陈默的喉咙发紧,滚烫的泪水混着雨水滑落。小雯挨着他坐下,肩膀轻轻撞了撞他:“还记得‘月牙杯’吗?那道缺口反而成了标志。这次的危机,说不定也能……” 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摩托车轰鸣声打断。
沈野浑身湿透地冲进来,皮衣上的水珠不断滴落:“苏姐联系了二十个非遗传承人,愿意联名发声!张阿姨带着老街坊在‘茗韵轩’门口剪‘打假’剪纸,李大爷的三弦曲都编成《匠人冤》了!” 他晃了晃手机,“还有,那个‘手作之魂’又打赏了,这次附言说 —— 真正的匠心,烧不毁,也骂不倒。”
转机出现在三天后的直播现场。苏婉晴咬着蓝莓味棒棒糖,身后是堆满陶泥的工作台:“今天,我们不推销产品,只还原真相。” 镜头切换,林叙展示水军追踪数据,陆沉播放代工厂暗访视频,陈默则现场拉坯,汗水滴落在转盘上,溅起细小的泥星。
“每一件手工陶瓷,从揉泥到出窑,要经历七十二道工序。” 陈默举起刚成型的杯子,“它或许不够完美,但每一道纹路,都是匠人与泥土的对话。” 他突然掀开窑炉,火光映红了他的脸庞,“现在,我当着全网的面开窑!如果这批陶瓷有一件不合格,我陈默,从此退出陶艺界!”
随着窑门缓缓打开,热浪裹挟着泥土的芬芳扑面而来。一件件带着独特火痕的陶瓷在镜头下闪耀,釉面流淌的色泽宛如晚霞。弹幕瞬间沸腾,“太美了”“这才是真正的手工” 的评论刷屏,打赏特效几乎遮挡住画面。
与此同时,“咖乐多” 内部也爆发了地震。匿名员工在社交平台爆料,称高层早就知晓仿冒事件,目的是压低 “默雯陶艺” 的估值,便于收购。舆论的矛头立刻转向,“咖乐多” 股价暴跌,被迫召开道歉发布会。
签约和解那天,老街飘着蒙蒙细雨。“咖乐多” 新任总监握着陈默的手,西装袖口还沾着咖啡渍:“我们愿意公开道歉,赔偿损失,并且……” 他掏出新的合作协议,“希望推出‘溯源计划’,让每一件陶瓷都附带匠人制作视频,让消费者看见真正的匠心。”
暮色中的陶瓷店,陈默和小雯依偎着看新烧制的陶瓷。王秀兰哼着小曲,往咸菜坛子里放姜片,时不时探头张望;沈野的摩托车载着老街坊们送来的锦旗,“匠心不灭” 四个大字在雨中鲜艳夺目;四合院方向,李大爷的三弦声混着张阿姨的剪纸声,在潮湿的空气里流淌。
小雯突然指着工作台:“你看,‘月牙杯’的缺口,在月光下像不像一道希望的光?” 陈默握紧她的手,感受到掌心的温度。这场信任危机,如同窑炉里的烈火,烧去了虚假与恶意,却让真正的匠心,愈发璀璨。而老街的故事,也将在守护与传承中,继续书写新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