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记者尖声质问。
“这么大规模的退货难道不是证明产品确实有问题？”
林野突然笑了。
“问得好。”
林野从公文包取出检测报告。
“这是省质检局今天早上出具的证明我们的酒没有任何问题，倒是...”
他指向停车场。
“那批2015年的退货不知道各位记者朋友有没有兴趣看看保质期？”
现场顿时乱成一团。
有经销商偷偷溜走。
有记者急忙调转镜头去拍过期产品。
林野大步走向电梯时。
电梯门关闭的瞬间。
林野松了松领带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
永盛祥集团总部大楼内。
二十八楼的会议室里人声鼎沸。
三十多位经销商拍桌子的声音此起彼伏。
有人甚至站在椅子上挥舞着退货单。
“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一个戴着金链子的光头男人把茶杯摔在地上。
瓷片四处飞溅。
周慕云站在投影仪前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第三次提高音量。
“各位质检报告已经证明我们的产品没有问题...”
“放屁！”一个穿着花衬衫的中年妇女尖声打断。
“我店里现在天天有人来砸鸡蛋！你们永盛祥害人不浅！”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秘书小李气喘吁吁地挤进来。
凑到周慕云耳边。
“周总，林董事长回来了在您办公室。”
周慕云如蒙大赦，连忙向众人鞠躬。
“请各位稍等，我们董事长马上就来处理。”
说完快步离开会议室。
身后传来更激烈的谩骂声。
总经理办公室里林野正站在窗前。
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窗框。
听到开门声他转过身来，脸上还带着医院里的疲惫。
“你没事吧？”
周慕云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上下打量着林野。
“早知道不该让你去医院，那些家属没把你怎么样吧？”
林野摇摇头。
“王磊去哪了？从早上就没见到人。”
“不知道电话一直打不通。”
周慕云焦急地拽住林野的袖子。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会议室都快炸锅了！”
两人刚走到会议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不堪入耳的辱骂。
林野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猛地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实木门撞在墙上的巨响让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身上。
“你谁啊？”
一个身高近一米九的壮汉推开人群走出来。满脸横肉抖动着。
“我们要见周总，闲杂人等滚出去！”
林野缓步走到会议桌前。
双手撑在桌面上。
“我是永盛祥集团董事长林野。”
“周总现在没空你们有什么事要么跟我谈要么就留在这里自己解决吃饭问题。”
“公司有食堂晚上打地铺也行。”
壮汉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
“就你？董事长？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他大步上前伸手就要揪林野的衣领。
“老子今天教教你...”
话音未落。
林野突然推在壮汉胸口。
近两百斤的壮汉竟像破麻袋一样飞出去三四米。
撞翻了两把椅子才稳稳坐下。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林野整了整西装领口声音冷得像冰。
“在别人的地盘上撒野，你们跟街边无赖有什么区别？”
“永盛祥遇到困难你们不想着共渡难关反倒第一个跳出来捅刀子？”
那个壮汉挣扎着坐起来突然红了眼眶。
“你以为我们愿意吗？”
他扯开衣领露出脖子上的一道淤青。
“我店里昨天被人砸了，老婆孩子现在都不敢出门！”
一个瘦小的老头颤巍巍站出来。
“林董事长我们都是小本经营。”
“现在满大街都在传永盛祥的酒喝死人，我们的货根本卖不出去啊！”
“有人给我们打电话。”
一个女经销商抹着眼泪说。
“说如果不来退货就让我儿子放学路上出‘意外’...”
林野的表情渐渐松动。
他走到会议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
“我用我的人格担保永盛祥冰酿没有任何质量问题。”
“这次事件是有人故意陷害。”
他直起身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今天你们坚持退货的永盛祥会照单全收。”
“但从今往后你们永远别想再从永盛祥拿到一瓶酒。”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抽气声。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突然拍桌而起。
“林董你这是在威胁我们？”
“李总言重了。”
林野平静地看着他。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永盛祥现在被人陷害，你们若选择共渡难关，等真相大白后所有合作经销商享受20%的永久优惠。”
这个数字让不少人眼睛一亮。
角落里几个经销商已经开始交头接耳地计算利润。
那个壮汉艰难地爬起来。
“林董不是我们不信你...可那些人说了今天不拿到退款明天就...”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是啊林董。”
女经销商哭着说。
“货款我们只要一半都行，求您了...”
林野望着这些平时称兄道弟的经销商。
突然感到一阵无力。
他原本准备好的强硬说辞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空调的冷风也吹不散空气中的燥热。
林野站在投影仪前。
身后屏幕上是质检局的检测报告。
鲜红的公章格外醒目。
“各位。”
林野的声音不大却让嘈杂的会议室安静下来。
“今天你们若是执意退货永盛祥绝不阻拦，财务已经准备好现金当场货款两清。”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低声议论。
“大家别被他忽悠了！”
一个瘦高个突然站起来。
他的颧骨突出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
“我家孩子昨天放学差点被人绑架！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林野的目光瞬间锁定这个陌生面孔。
“这位是？”
“我是新来的经销商张明。”
瘦高个昂着头。
“林董你说得好听谁知道是不是缓兵之计？等我们回去家人出了事谁负责？”
林野不动声色地掏出手机。
假装查看消息实际上已经拍下了张明的正脸。
他迅速给郑山吉发了条信息。
“盯住这个人查清底细。”
“张总说得对。”
林野收起手机。
“家人安全第一，要退货的现在就可以去隔壁财务室办理手续。”
这句话像打开了闸门。
五分之四的经销商立刻起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