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玻璃窗映出林野挺拔的身影。
他双手撑在会议桌上。
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这次投毒事件就是冲着我们永盛祥来的。”
“但我要让幕后黑手明白,他们选错了对手。”
陈韵娇站在他身侧。
黑色职业装衬得她面色愈发苍白。
林野转头看她。
“怕吗?”
“有林总在,我什么都不怕。”
陈韵娇的声音很轻但异常坚定。
王晓燕正在调试摄像机。
闻言和刘曦对视一眼。
两个女孩几乎同时开口。
“我跟你去!”
林野摇头。
“摄像机一台就够了。”
“公司这边需要有人坐镇。”
“否则媒体会以为我们在逃避。”
“我去医院。”王晓燕按住刘曦的手,“你比我更熟悉财经报道,留在这里更能帮上忙。”
刘曦眼眶发红。
“你小心点。”
她突然抱住王晓燕。
在她耳边低语。
“那个王磊看林总的眼神不对,你多留意。”
黑色奔驰从集团后门驶出时。
王晓燕注意到林野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某种节奏。
陈韵娇第三次检查着慰问品清单。
“家属可能会很激动。”
陈韵娇小声说。
林野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
“比起家属,我更担心那些躺在病床上的人,他们才是最无辜的。”
王晓燕突然笑了。
“林总您说我们记者是来记录真相的。”
“还是来帮您挡家属的?”
“都是。”林野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王晓燕的摄像机红灯闪烁。
“一个能指挥两百黑衣人的农民?林总您这身份也太不普通了。”
省立第一医院急诊部的玻璃门不断开合。
消毒水味混合着哭喊声扑面而来。
护士站的呼叫铃响成一片。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被家属团团围住。
“我父亲早上还能说话,现在怎么昏迷了?”
一个穿米色风衣的年轻女子抓住主治医生的袖子。
她的指甲在医生白大褂上留下几道褶皱。
王晓燕的镜头对准了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
病床上躺着的中年男人面色铁青。
心电监护仪上的波形微弱得几乎成了一条直线。
“柳教授的情况很不乐观。”
医生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
“毒素已经损伤了肝脏,我们正在联系省毒理研究所的专家!”
“什么叫不乐观?”柳沁雪的声音突然拔高,“我爸昨天还在给学生上课!”
她的肩膀剧烈颤抖起来。
林野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
“我们会找到下毒的人。”
柳沁雪猛地转身,脸上的泪痕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当她看清说话的人时瞳孔骤然收缩。
“是你?”
“林野?你怎么会......”
“柳教授中毒的事我有责任。”林野直视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却清晰。
“虽然不是我所为,但确实是因为永盛祥的酒。”
“什么?”柳母猛地从病床边站起。
“就是你家的毒酒害了我丈夫?”
她一把抓住林野的衣领。
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皮肤。
病房里瞬间炸开了锅。
隔壁床家属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冲过来。
“永盛祥的人还敢来医院?”
王晓燕迅速挡在林野面前举起记者证。
“各位冷静!我是省报的王晓燕,这件事还在调查中......”
“记者同志!”柳母转而抓住王晓燕的手腕,“你一定要曝光这些黑心商人!我丈夫是大学教授一辈子滴酒不沾。”
“就喝了一次他们那个什么冰酿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妈!”
柳沁雪急忙拉开母亲。
“事情还没查清楚,不能随便冤枉人。”
柳母喘着粗气目光在林野和女儿之间来回扫视。
“小雪,这人到底是谁?你们认识?”
柳沁雪咬着下唇没有立即回答。
林野整了整被扯皱的衣领。
“我是永盛祥集团董事长林野,今天来慰问各位患者。”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柳母的眼睛瞪得滚圆。
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
“杀人凶手!”
她扑上去对着林野又抓又打。
“我丈夫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偿命!”
十几位家属瞬间围了上来。
有人推搡。
有人吐口水。
一个壮汉甚至挥起了拳头。
林野站在原地不动嘴角渗出血丝,却依然保持着那个理解的微笑。
“住手!”
柳沁雪挤进人群。
张开双臂护在林野面前。
王晓燕和陈韵娇也拼命拦着最激动的几个家属。
骚动渐渐平息。
林野抹掉嘴角的血迹。
“各位打骂我都接受。”
“但永盛祥的酒绝对没有问题。”
“我以人格担保这是有人故意投毒。”
“担保有什么用!”
柳母指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丈夫。
“医生都说他撑不过今晚了!”
林野突然看向柳沁雪。
“你相信我吗?”
柳沁雪对上他的目光。
轻轻点了点头。
林野大步走向病床。
柳母想要阻拦却被女儿拉住。
他的手指搭上柳教授青灰色的手腕闭上眼睛。
神农氏的血脉在他体内苏醒。
无数古老的医道知识如潮水般涌来。
“心脏供血不足......血液流速异常缓慢......”
林野喃喃自语。
他的指尖微微发光常人无法看见的能量渗入病人体内。
在血脉深处。
他发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物质像粘稠的蛛网般缠绕在血液细胞上。
病房里的消毒水气味突然变得刺鼻起来。
林野的手指在柳教授手腕上轻轻移动。
指尖泛着常人看不见的微光。
他眉头越皱越紧——血液中缠绕着七种植物毒素的混合体。
每一种都经过特殊处理。
普通仪器根本检测不出来。
“需要安静。”
林野突然抬手在柳教授颈后某个穴位一按。
老人的呼吸立刻变得平稳。
柳沁雪疑惑地看着这个动作。
还没等她发问。
林野的手已经按在了她父亲胸口。
柳教授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那汗水竟是诡异的黑色。
柳沁雪倒吸一口冷气。
下意识用身体挡住病床。
抓起毛巾擦拭父亲脸上的黑汗。
林野猛地睁开眼睛:“是血凝素变种!”
他转向陈韵娇。
“立刻准备以下药材。”
“三七、丹参、藏红花。”
“再加一味......”
病房里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震住了。
柳母呆呆地看着林野的手在自己丈夫身上按压。
第一次露出了将信将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