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檀木箱打开时。
周国明的呼吸明显一滞。
箱中静静立着六瓶酒。
瓶身通体晶莹剔透。
上面浮雕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
每一片羽毛都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会破瓶而出。
“这是...”
“绝代永盛祥冰酿，最新研发的顶级系列。”周慕云小心翼翼地取出一瓶。
“爸，您尝尝。”
瓶塞开启的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香气瞬间充盈整个书房。
周国明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随后却瞪大眼睛。
“这香气...先是果香，然后是...”
他又深吸一口气。
“粮食的醇厚，还有...这是冰晶的气息？”
“明叔，备菜！”周国明突然高喊，“今晚我要好好品鉴这酒！”
餐桌上，周国明像捧着稀世珍宝般反复端详酒瓶。
“这雕刻...这工艺...慕云，你们找的哪位大师？”
“景德镇最后一位宫廷瓷艺传人。”
“八十多岁了。”
“我们三顾茅庐才请动他出山。”
周慕云给父亲斟上一杯。
“您尝尝味道。”
酒液入杯，呈现出一种独特的琥珀色。
在灯光下流转着金色的光晕。
周国明先是轻嗅，然后小抿一口，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这口感...绵柔却不失力道，余味...天啊，这余味竟然有七重变化！”
他又猛灌一口，这次直接红了眼眶。
“粮食的精华...这才是真正的中国粮食酒！”
“慕云，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周慕云微笑。
“永盛祥百年老窖的基酒。”
“加上秦岭深处千年冰泉。”
“还有...”
她凑近父亲耳边低语几句。
周国明拍案叫绝。
“妙！太妙了！”
“这已经完全超越了红酒和洋酒的境界！”
他突然严肃起来。
“慕云这酒必须成为国宴用酒！”
“这是能代表中国五千年酿酒文化的杰作！”
随着一杯接一杯，周国明的话越来越多。
“你知道吗？我酿了一辈子酒。”
“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没能酿出一款真正能代表中国的好酒。”
他的舌头已经开始打结。
“那些洋酒算什么...我们的粮食酒才是...才是...”
“爸，您喝多了。”
周慕云想去扶他。
“我没醉！”
周国明甩开女儿的手却又突然抱住酒瓶。
像个孩子一样抽泣起来：“慕云...你做到了...爸爸没做到的事...”
周慕云的眼眶也红了。
她轻轻拍着父亲的背。
看着这位叱咤酒业数十年的老人。
此刻像个找到心爱玩具的孩子般抱着酒瓶不肯撒手。
夜色渐深。
周国明终于伏在桌上沉沉睡去，手中还紧紧攥着那个空酒瓶。
明叔想帮他拿走却发现根本掰不开他的手指。
“让父亲拿着吧。”
周慕云轻声道，取来毛毯盖在父亲肩上。
她站在窗前看着院中的老槐树。
月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
比起订单和市场，能让父亲如此开怀或许才是她此行最大的收获。
……
晨曦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周家老宅。
周慕云端着醒酒汤站在父亲卧室门外轻轻推开门，却见周国明早已醒来。
正坐在窗边把玩着昨晚那个空酒瓶。
阳光在凤凰浮雕上流转仿佛要振翅高飞。
“爸，您醒了？”
周慕云将醒酒汤放在床头柜上。
周国明抬头眼中哪有宿醉的浑浊，反而精光四射。
“慕云，这酒...这酒...”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
“林野那小子到底用了什么秘方？”
周慕云嘴角微扬。
“商业机密。”
她接过酒瓶，指尖抚过凤凰羽翼。
“爸，您觉得这酒够格上国宴吗？”
“国宴？”
周国明猛地站起身。
“这酒就该直接进博物馆！”
他忽然压低声音。
“丫头，你今天不是要去见陆部长？”
“十点的约。”周慕云看了眼腕表：“我准备了六瓶特制版。”
“六瓶？”周国明瞪大眼睛。
“你当这是矿泉水？”
随即又摆摆手：“去吧去吧，让那些老家伙开开眼。”
上午九点五十分。
周慕云踩着高跟鞋走进国防六角大楼。
前台守卫刚要拦人，看清来人后立刻鞠躬。
“周总！陆将军正在等您。”
电梯直达4层，陆承钧的秘书早已候在门口。
“周总，将军推掉了三个会等您。”
语气中透着不可思议。
推开厚重的红木门，陆承钧正背对着门打电话。
“我说了这事不急...对，改天...”
听到门响立刻转身眼睛一亮。
“慕云！”电话那头还在说话，他已经直接挂断。
“陆叔，好久不见。”
周慕云微笑颔首。
陆承钧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
“听说你带了新作品？”
六十多岁的国F部副部长此刻像个等糖果的孩子。
周慕云拍了拍随身带的银白色保险箱。
“绝代永盛祥冰酿，目前全球限量99瓶。”
“快打开看看！”
陆承钧搓着手。
保险箱开启的瞬间。
陆承钧的呼吸明显停滞了。
六瓶美酒静静躺在黑色天鹅绒上。
瓶身凤凰在灯光下流光溢彩。
他颤抖着取出一瓶，手指抚过浮雕。
“这...这是景德镇老余的手笔？”
“您眼力真好。”
周慕云挑眉。
陆承钧突然红了眼眶。
“三十年前，我跟你父亲去找老余求一个酒瓶，那老顽固说什么也不肯...”
“现在他肯了。”
周慕云轻声道。
“因为值得。”
陆承钧深吸一口气，拇指抵住瓶塞。
“我可以...”
“请便。”周慕云做了个请的手势，瓶塞开启的刹那。
一声若有若无的凤鸣在办公室回荡。
浓郁的酒香如实质般喷涌而出。
陆承钧连退三步撞上书架，书本哗啦啦掉了一地。
他张大嘴却说不出话，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术。
周慕云也愣住了，她没想到酒香会这么霸道。
只见陆承钧的表情从震惊变成陶醉，又变成难以形容的复杂。
他闭着眼嘴角却在上扬，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军装下的胸膛剧烈起伏。
“该死，该带相机的。”
周慕云暗自懊恼。
堂堂将军这副模样足够她笑上三年。
酒香已经顺着门缝飘了出去，办公区最先骚动起来。
“什么味道？”
“好香！像是...酒？”
“从陆将军办公室传来的！”
不到三分钟。
走廊上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第一个冲进来的是财务司的王司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