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
周慕云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郑重地推到林野面前。
“签字吧。”
林野扫了一眼眉头微皱。
“股权转让？”
“永盛祥冰酿70%的股份。”周慕云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本来就是你的。”
餐桌上一片寂静。
高凤琴和林建国交换了个眼神，悄悄退出了餐厅。
“我不需要。”
林野将文件推回去。
“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周慕云固执地又推过去。
“但你需要偿还京城燕子啤酒十五亿的债务。”
苏颜突然插话。
“慕云你这是...”
“闭嘴颜颜。”周慕云罕见地对闺蜜冷了脸，“这是我和小林之间的事。”
林野盯着文件看了许久突然笑了。
“周大小姐什么时候这么讲道义了？”
“从我发现有人宁愿躲在深山老林里种花，也不肯回来跟我争家产开始。”周慕云的眼睛亮得惊人。
“林野你可以不在乎钱。”
“但你不能推卸责任。”
“永盛祥冰酿承载的是中国冰酿酒文化的传承！”
苏颜轻轻握住林野的手。
“她说得对。”
“有些责任男人必须承担。”
林野看着两个女孩坚定的眼神，终于叹了口气拿起钢笔。
签字的那一刻。
他感觉有什么沉重的东西从肩上卸了下来。
又有什么新的担子压了上来。
……
几天以后。
济北市永盛祥集团总部大楼前。
鞭炮声震耳欲聋。
周慕云踩着十厘米的Jimmychoo高跟鞋从加长林肯上下来。
身后跟着两辆满载冰心麦芽莲的冷藏车。
她摘下墨镜，仰头望着大厦顶端重新亮起的“永盛祥“三个鎏金大字。
红唇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
“周总您请！”
财务总监王磊小跑着迎上来，额头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她踩着大理石台阶往上走。
高跟鞋发出清脆的声响。
“对了！通知生产部今晚十二点前必须恢复三条灌装线。”
与此同时。
中科院植物研究所的公务车里。
赵新国正捧着金缕酥香芋的样本盒念念有词。
叶片上凝结的金色露珠在颠簸中滚来滚去，就是不肯滴落。
“老师“
叶知鸢忍不住开口。
“我们真的要去郭院士家？听说他最近心情不咋好，逮谁骂谁。”
“闭嘴！”
赵新国突然暴喝吓得司机手一抖。
“你懂什么？”
“郭疯子是唯一能破解这种材料的人！”
他神经质地摩挲着林野给的玻璃样品。
那东西在他口袋里发出轻微的嗡鸣声。
车停在燕郊一栋老式别墅前。
赵新国刚按门铃。
郭夫人就急匆匆打开门，食指竖在唇前。
“老郭在书房发火呢。”
“三天没睡了。”
书房门缝里飘出焦糊味和摔东西的声响。
赵新国直接推门而入。
满墙的计算公式中。
郭欣院士正把一沓演算纸撕得粉碎。
这位享誉国际的材料学泰斗此刻眼窝深陷。
白发像鸟窝般支棱着。
白大褂上沾满咖啡渍。
“滚出去！”
郭欣头也不抬地咆哮。
“老郭看看这个。”
赵新国把玻璃样品拍在桌上。
“啪“的一声脆响。
郭欣的骂声戛然而止。
他缓缓抬头，浑浊的眼睛突然瞪大。
那块玻璃正在桌面上自主延展。
像活物般铺开成薄如蝉翼的平面。
表面浮现出精密的光路图。
“这不可能...”
郭欣的指尖刚碰到边缘。
整块玻璃突然卷曲成圆筒。
内部折射出dNA双螺旋的光影。
老院士的手开始发抖。
“量子自组装...这是量子自组装材料！”
赵新国得意地捋着胡子。
“高级货吧，老郭，这玩意只要你能复制出来，那我就能拿诺奖。”
郭欣猛地抓住老友肩膀：“老伙计，没有诺贝尔植物学奖，但是这东西可能让我拿物理学奖啊！”
叶知鸢忍不住插嘴。
“郭院士这种材料米国能造吗？”
“米国？”
郭欣突然大笑。
笑声里带着癫狂。
“他们去年在《Science》上吹嘘的'智能玻璃'，跟这个比就是儿童玩具！”
他扑到电脑前调出一组数据。
“看！”
“这材料的记忆恢复速度是他们的1200倍。”
“韧性指数超...”
“少废话！”赵新国一脚踢开地上的纸团。
“你就说能不能仿制？”
书房突然安静下来。
郭欣的眼镜片上反射着诡异的数据流。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叶知鸢以为他睡着了。
“二十年。”
老院士终于开口声音嘶哑，“给我二十年或许能摸到门槛。”
“放屁！”
赵新国暴跳如雷差点掀翻桌子。
“二十年你都成碑文了，你在这耍我呢！”
郭欣却突然平静下来。
他小心翼翼捧起玻璃像捧着圣物。
“老赵你不懂。”
“这不是技术差距...”
玻璃在他掌心变幻着晶体结构。
“这是代差。”
“就像原始人看见打火机。”
“这玩意先交给我，我先拿国家实验室测测，然后我再联系你。”
赵新国无奈，只能留下东西，带着大徒弟先走了。
……
几天以后，华夏国家材料分子第一实验室。
实验室的警报声突然炸响时。
郭欣正盯着电子显微镜屏幕上的分子结构图发呆。
他猛地抬头，看见那块特殊玻璃在测试台上自主变形。
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金色纹路。
“停！”
“所有测试立即停止！”
郭欣拍下紧急制动按钮。
白大褂被汗水浸透了大半。
“小张把第七区的监控全部关闭！”
技术员小张捧着刚出炉的检测报告，手指抖得像筛糠。
“郭、郭院士...您看看这个...”
报告最后一页的数据让老科学家眼前一黑。
抗压强度超过理论值1200倍。
折射率呈现负值。
最可怕的是在电子轰击下居然产生了类似光合作用的能量转换。
“这他妈根本不是玻璃...”
郭欣扯开领带。
突然想起什么。
“老赵呢？”
“赵新国死哪去了？”
“赵教授现在在农科院开会。”
小张压低声音。
“刚接到通知军委科技委的人十分钟后到。”
郭欣一拳砸在控制台上。
玻璃仿佛感应到他的情绪，突然收缩成拳头大小的球体。
表面流光溢彩。
老院士盯着这违反物理常识的现象。
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
“二十年？”
“给我两百年也搞不出这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