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谁让你在这儿摆摊的？！”
“我……我只是卖点鸡蛋求求你们……”
苏颜转头望去。
只见街边一名穿着朴素的农村妇女正被三名穿着市政执法队制服的男人围住。
其中一人粗暴地踢翻了她的篮子。
鸡蛋滚落一地，碎裂的蛋液溅在妇女的裤脚上。
“还敢狡辩？这片区域禁止摆摊罚款五百！”
“为首的执法队员厉声喝道。”
妇女手足无措，眼眶泛红。
只因为她跑的慢了，所以被抓了现行。
而刚刚扫码付款完毕的林野已经发现，炒大连焖子的餐车已经骑跑了。
“我……我没那么多钱……”妇女委屈道。
“没钱？那就别在这儿碍事！”
另一人冷笑一声，抬脚就要踩碎仅剩的几个鸡蛋。
苏颜眉头紧皱刚要起身，身旁的林野却已经站了起来。
他的动作并不快，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住手。”
低沉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一道惊雷。
瞬间让那三名执法队员停下了动作。
三人回头，见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
眼神冷峻地盯着他们，不由得一愣。
“你谁啊？少多管闲事！”
其中一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林野没理会他，径直走到妇女身旁。
弯腰帮她捡起散落的鸡蛋，递到她手里。
“谢谢……谢谢小伙子……”妇女感激地接过声音哽咽。
“喂！你聋了是不是？！”
为首的执法队员恼羞成怒，伸手就要推搡林野。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林野的肩膀。
就被一股大力扣住手腕猛地一扭！
“啊——！”
那人痛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
林野眼神冰冷，手上力道加重。
“市政执法是让你们欺负老百姓的？”
另外两人见状顿时慌了神。
其中一人色厉内荏地喊道。
“你……你敢动手？！信不信我们报六扇门抓你！”
林野冷笑一声。
“报。”
“现在就报。”
“我倒要看看是你们先因暴力执法被处理，还是我先有事。”
他的语气并不激烈，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三个执法队员同时转头。
矮胖的那个眯起醉眼。
目光在林野笔挺的身姿和苏颜精致的穿着上来回扫视。
语气突然变得谨慎。
“这两位...小同志，你们是哪个单位的？”
林野面无表情。
“农民。”
“农民？”
三人对视一眼，突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
瘦高个指着林野的鼻子。
“一个泥腿子也敢管我们的事？”
笑声戛然而止，林野一把抓住他的手指。
声音冷得像冰：“执法依据拿出来。”
“c！”
瘦高个恼羞成怒，另一只手握拳朝林野面门砸来。
“砰！”
拳头结结实实砸在林野胸膛上。
却像打在钢板上一样发出闷响。
林野纹丝不动，围观群众发出一阵惊呼：“打人拉！”
“就这点力气？”
林野冷笑，下一秒他右腿如闪电般抬起。
一记凌厉的飞踹正中对方腹部。
瘦高个像破麻袋一样倒飞出去，重重摔在三米开外。
“打得好！”
人群中爆发出喝彩声。
矮胖队员脸色煞白，哆哆嗦嗦掏出手机。
“你、你等着！我这就报六扇门！”
林野冷冷看着他：“去。”
矮胖队员如蒙大赦转身就跑，连同伴都顾不上。
林野没去追，转身蹲下帮妇女收拾散落的鸡蛋。
“小伙子你快走吧......”妇女急得直抹眼泪。
“他们不好惹的......”
“没事。”林野声音温和，与刚才判若两人。
苏颜走过来，从爱马仕手包里抽出几张百元钞票。
“阿姨这些您拿着......”
“使不得使不得！”妇女连连摆手。
“你们帮了我大忙哪能再要钱......”
林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对苏颜摇摇头。
他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几十块钱。
“阿姨这些鸡蛋我买了。”
妇女还要推辞，远处突然传来刺耳的警笛声。
六辆执法车呼啸而来。
为首的车上跳下来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
身后跟着刚才逃走的矮胖队员。
“赵队就是他们！暴力抗法！”
矮胖队员指着林野大喊。
被称作赵队的中年男子阴沉着脸走过来。
“我是六扇门执法大队长赵明辉，请你配合调查。”
围观群众纷纷后退。
有人小声嘀咕。
“完了是赵阎王......”
……
虽然这里是夜市，但是显然林野附近还是更热闹。
医院附近的这个夜市已经人声鼎沸。
赵明辉推开围观人群时。
腰间的手铐在晨光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
“都让开！六扇门办案！”
他浓眉下的眼睛扫过现场。
三个警员迅速呈品字形站位，将林野围在中央。
赵明辉的制服熨烫得一丝不苟。
领口别着的执法记录仪闪烁着红蓝相间的灯。
与他憨厚的国字脸形成奇妙反差。
“赵队！您可算来了！”
市政执法队的王德发小跑过来，他就是刚刚那位执法队队长。
他油腻的胖脸上堆满谄笑，制服扣子绷开两颗。
露出里面皱巴巴的纪梵希t恤——去年扫h时在某会所缴获的赃物。
他肥厚的手掌刚要搭上赵明辉肩膀。
就被对方一个侧身避开。
“执法记录仪开着。”
赵明辉声音不大，却让王德发的手僵在半空。
“王队长注意纪律。”
围观人群中突然爆发出嘘声。
卖鱼的老张头挤到最前面。
粗粝的手指指着王德发。
“赵警官！是他们先动手打赵大姐！”
“您看这摊子——”
破碎的鱼箱旁，七十岁的赵大娘正捂着渗血的额头。
染红的手指间还攥着半截被踩烂的退休证。
几十部手机同时举起，镜头反光在赵明辉脸上交错闪烁。
他按在铐子上的手指节发白。
太阳穴渗出细密汗珠。
林野注意到这位警官的皮鞋擦得锃亮，后跟却磨得厉害。
这是个常年跑现场的老刑警。
“林野是吧？”
赵明辉转向他时语气缓和不少，掏出的手铐在群众嘘声中又收了回去。
“麻烦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