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又直接无比的评价，让我微微一怔。
“秦姑娘过奖。”我平静回应，“姑娘的剑，亦是锋芒毕露，令人印象深刻。”
她轻轻摇头，怀中长剑发出细微嗡鸣：“秘境之中，我曾遇险。若非感应到你与那傀儡激战的余波，吸引了部分注意，我或许……会更狼狈。”
原来还有这等缘故。
“举手之劳罢了。”我道。
“我欠你一次。”秦月影语气认真，“这个人情，我会还。”
“秦姑娘言重。”
她不再多言，只是深深凝望我片刻，那眼神，似要将我的剑意看穿。
“青云论剑，决赛场上，我期待与你一战。”
话音落下，她身形一动，已如一道无声的剑影，融入夜色。
“这秦月影，倒是个纯粹的剑痴。”吴师在我识海中评价，“比那林曦，少几分玲珑，却多几分执着。”
我收回远眺的思绪，今夜真是访客不断。
“吴师，弟子总觉得，此次青云论剑榜首之名，虽是荣耀，却也像将弟子推向了风口浪尖。”
“哼，荣耀与危机，向来一体两面。你以为那‘上古信物’的消息，真能密不透风？”吴师冷哼，“小子，真正的考验，怕是从此刻开始。”
他话音刚落，我便感觉吴师的残魂猛地一震。
“吴师，何事？”
“小子，戒备！”吴师的声音透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一股……一股极为阴沉狠戾的怨念，正从宗门方向传来！这股气息，老夫有些印象……”
宗门方向？
“是冲着你来的！这怨念之强，几乎凝成实质！”
我心头一紧：“莫非是……莫渊长老？”
“除了他，还有哪个老匹夫对你这般恨之入骨！”吴师的声音带着怒意，“这老东西，修为不咋地，妒忌心倒是能撑破天！他此刻，怕是已经知晓你夺魁之事。”
“小子，老夫让你‘看’上一出好戏。”吴师的声音在我识海中沉凝。
刹那间，我眼前景象变幻，一片阴暗的府邸出现在我“视野”之中。
“这是……莫渊的府邸？”
“正是，”吴师道，“这老匹夫的府邸，布置得倒是阴森，跟他那张老脸一个德性。”
府邸深处，一间密室。
莫渊背负双手，面色铁青，周身散发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与杀机。
“李玄霄……李玄霄！榜首？！他凭什么！”莫渊低声咆哮，声音嘶哑，如同困兽。
“一个黄口小儿，竟敢踩在本长老的预想之上！此子不除，我心难安！”
他面前，一道模糊的黑影静静侍立，散发着令人不安的寒意。
“消息确凿？”莫渊转向那黑影，声音冰冷。
“回禀主人，”黑影的声音沙哑刺耳，如同金属摩擦，“青云城密探传回，李玄霄力压群雄，夺得榜首，更上缴所谓‘上古信物’，风头无两。”
“上古信物……”莫渊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与更深的忌惮，“此子，机缘未免太盛！”
他猛地一拳砸在桌案上：“不能再等！他的成长速度，超乎想象！若让他安然返回宗门，再得宗主青睐，我……我还有何立足之地！”
“主人英明。”黑影附和。
“之前派去截杀的废物，尽数折损，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莫渊咬牙切齿。
黑影道：“那些不过是些外围的棋子，探探虚实罢了。主人若真要动手，当用雷霆手段。”
莫渊在密室中踱步，眼中凶光闪烁：“此次，不惜一切代价！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在宗门势力范围动手，风险不小。”黑影提醒。
“哼，风险？”莫渊冷笑，“与他日后带来的威胁相比，这点风险算什么？我已忍无可忍！”
他停下脚步，转向黑影：“‘幽影楼’那边，可曾联络妥当？”
“回主人，‘幽影楼’楼主已传话，只要价钱合适，莫说一个筑基期的小辈，便是金丹真人，他们也敢刺杀。”
“好！很好！”莫渊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告诉他们，我要李玄霄的人头！酬劳，加倍！另外，再添一件上品法器，还有我珍藏多年的‘噬魂草’三株！”
“主人，噬魂草何等珍贵……”黑影似乎有些惊讶。
“妇人之仁！”莫渊厉喝，“只要能除了这个心腹大患，些许代价，算得了什么！我要确保万无一失！”
“是，属下即刻去办。”黑影恭敬应道，身影渐渐淡去，融入阴影。
莫渊独自站在密室中，脸上肌肉扭曲，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怨毒：“李玄霄，小畜生，我看你这次，如何逃出我的手掌心！青云榜首？我让你变成黄泉垫底！”
我识海中的景象缓缓消散，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吴师，这莫渊，当真是丧心病狂！”
“哼，嫉妒使人面目全非，这老东西，早就被权欲和妒火烧昏了头。”吴师的声音充满鄙夷，“幽影楼，那可是南域臭名昭着的杀手组织，行事狠辣，从不失手。”
“上品法器，噬魂草……他为了杀我，还真是下了血本。”我语气冰冷。
噬魂草，那可是祭炼邪道法器，侵蚀修士神魂的毒物！
“小子，看来你回宗门的这条路，不会太平静。”吴师道。
“他想让我死，我偏要好好活着，活到让他绝望！”我一字一句道，眼中战意升腾。
“有骨气！”吴师赞道，“不过，不可大意。幽影楼的杀手，手段诡谲，防不胜防。”
我深吸一口气：“弟子明白。他们既然想在路上动手，那弟子，便给他们这个机会。”
“你小子，又要使什么坏水？”吴师嘿嘿一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既然设下杀局，弟子自然要好好回敬一番。”我活动一下手腕，惊鸿剑似乎也感受到我的战意，发出轻微的嗡鸣。
“吴师，这莫渊长老，他的醋坛子这次算是彻底打翻，而且还是陈年老醋，酸倒牙啊。”
“哼，何止是翻，”吴师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简直是炸了！这老东西，见不得你好，一心想把你这颗新星扼杀在萌芽。小子，准备接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