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人怒目圆睁,厉声喝道:“柳氏,真没想到你竟如此心如蛇蝎般恶毒!夫妻数十载,我待你从未有过丝毫亏欠。”
此时的柳氏,心已如那被寒霜侵袭的秋叶,一片死寂。她惨笑着,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有些陷入疯癫,手指像颤抖的枯树枝般指着苏大人,厉声质问,
“你从未对不起我?苏子安,你这话怎说得出口,还记得当年在梅花林里,你频频对我点头微笑,还亲自将我丢失的手帕交还给我。那时,我就对你芳心暗许。可你呢?你转头就像那薄情的候鸟,娶了李慧心。既然如此,你当初为何要招惹我?我拒绝了一门又一门的亲事,痴痴幻想着,哪怕你将我纳入门中也行。终于,我抓到了机会……”
“夫人,您不要太伤心。”,江福突然如一道不合时宜的闪电,出声打断了她,林悦疑惑,江福为何突然打断她,柳氏看向江福,那眼神瞬间如被冷水浇筑般清醒了过来。她长叹一声:“是啊,是该清醒了。苏子安,你辜负了我的一片深情,你根本不配得到我的爱。”
“我瞧你简直是疯魔了!那时身处梅林,我根本就未曾看过你一眼,我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是在慧心身上,而你呢?一直挡在她的前面……还有那手帕,分明是慧心捡到的,我不过是顺手递给了你而已。”
听完他这番话,柳氏犹如遭了晴天霹雳,先是一愣,那表情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紧接着她发出凄厉的声音,“哈哈,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一场误会,我这一腔真情,竟是错付了啊!哈哈,竟不是我?哈哈哈,原来是我自作多情?”柳氏遭了这番刺激,开始喃喃自语,不停地重复这几句话。
“来人,将柳氏关回院子,把其他人也都先关起来,去衙门报案,让他们处理。”安排完这些后,苏大人就像一尊木雕般,僵硬地坐在那里。林悦深知这件事对他的打击,便上前轻声劝说,“父亲,您莫要太过伤心。”
苏大人缓缓地抬起头,那眼神如同熄灭的烛火般灰败,他目光扫过三个孩子,好似在透过他们看向遥远的过去,又缓缓地开口,“清云,先带着她们回去吧,为父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看着眼前父亲的身子一下子像被抽去了脊梁骨般佝偻了下去,林悦的心好似被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刺痛,疼得她几乎窒息。她含着眼泪,像一只受伤的小鹿般蹲在父亲身前,抓起他那布满老茧的双手,“父亲,我不要什么交代,有时真相就像一把冰冷的利刃,如此残忍。但请您想想祖父母和我们这些孩子,您还有苏安,他还那么小,我们还需要您这棵大树的庇护,所以您一定要坚持下去。”
“为父没事,放心吧,去吧,回去吧。”苏大人用力的说完这句话,将几人撵了出来,苏清清一步一趋地跟在苏清云和苏清雪的后面。她心里像有一只小鹿在乱撞,想了又想,还是快步走到林悦前面,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弱弱地开口道,“大姐,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我替母亲向你道歉。你能原谅我这次吗?以后我再也不敢了,什么都听姐姐的,行吗?”
林悦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苏清清,不知道她是否是真心悔过,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代替真正死去的苏清云原谅她,所以在她开口后,她只是静静的听完然后默默离去,只留下苏清清瘫坐在地上,春天的又一场雨淅淅沥沥下来了,仿佛是苏清云的眼泪,也仿佛是一场春天的洗礼,洗去那些遗憾和悔恨,而苏清清瘫坐在这场小雨中,由小声哭泣渐渐转为嚎啕大哭……
那一夜,林悦做了一个梦,梦中的苏清云向她深深地行了一礼,还跟她说:“林悦,谢谢你,我没有遗憾了,我要去找我娘了,这个身体从今天开始正式就交给你,希望你能早日找到能够让你留在这里的意义,记住,一定要早日找到,再见了。”梦中的苏清云笑的如此幸福,林悦知道,真正的苏清云在这一夜彻底离开了……
第二日早上去给祖父祖母请安时,发现他们二老脸上都带着深深的愁容,想必父亲已经将昨日的事情都告知了二老,祖母也将苏清云紧紧的搂在怀里,“我的好孙女,委屈你了。”林悦岔开话题,陪了祖母吃了早膳才离开。
刚回到自己的院子,茹妈妈就带来一个消息,柳氏疯了,老爷写了休书,已派人将她送回了柳家,同时也派人去将白氏接了回来。大少爷也被老爷从学堂里匆匆叫了回来,俩人一直在老爷书房没出来,苏清云叹了口气,不知他俩在聊什么。
这边苏辰一回来就被自己父亲叫到了书房,然后把前一日发生的事一件件讲给他听,全部听完后,苏辰惊讶极了,“父亲,您是不是?是不是感觉到这一切都好似被安排好了,都这么赶巧在同一天发生,而且每个人出现的还都那么凑巧?”
“是啊,当那个被卖了的丫蛋蹦出来时,我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可还说不出哪里不对,而且我派去找江福的人特别顺当的就查到了,一点没耽搁时间,直到厨房丫头跪在那……你说?哪有这么多巧合?”苏大人已经从昨日的震惊和气愤中缓过神来,本就是朝廷上的一个风云人物,又怎会被这小把戏蒙蔽了双眼呢?
“那父亲,您怀疑是谁在中间安排这一切?”苏辰试探问他,
“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一切,有没有可能是,是清云那丫头?”犹豫了再三,苏大人还是提到苏清云,
俩人沉默了好长时间,“父亲,如果真是清云,那么我们应该高兴,她能查到这么多事,还能提前把人都安排好,那是不是值得高兴?”苏辰希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