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生村的炊烟在海风中轻轻摇曳,仿佛是大海与天空之间的一场轻柔舞蹈。苏璃站在晒盐场的残垣上,海风拂过她的白发,她的指尖捻着一粒盐,突然间,盐粒像是被点燃一般,爆出了点点星芒。
那星芒在苏璃的手中跳跃,宛如夜空中的星星不慎坠入了她的掌心,闪烁着微弱而神秘的光芒。苏璃凝视着这粒盐,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仿佛这盐粒蕴含着无尽的奥秘和力量。
晒盐场的残垣上,新生的青苔如同一幅精心拼凑的拼图,以一种奇特的方式交织在一起,形成了半幅残缺的星图。这星图与陆青崖消散前留下的渔灯纹路竟然惊人地暗合,仿佛是某种古老而神秘的联系。
“叶姑娘!”苏璃突然高声喊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急切。她的白发像是有生命一般,迅速地缠住了一个试图触摸星图的稚童。那稚童被吓得哇哇大哭,却怎么也挣脱不开苏璃的白发。
叶红绡闻声赶来,她的身影如鬼魅一般迅速。只见她手中的巫血匕首在盐堆上划出一道西洲咒文,鲜血滴落在盐粒上,瞬间,盐粒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突然凝结成了一个微缩版的执法堂地宫。
“老东西阴魂不散……”叶红绡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他竟然在借盐重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海底深处突然传来一阵空灵而悠远的剑鸣声,这声音如同沉睡的巨兽被猛然唤醒一般,带着无尽的威压和力量,震耳欲聋。
伴随着这阵剑鸣,惊蛰剑的虚影如同一道闪电般破水而出,直直地冲向天空。那剑柄上原本缠绕的渔网,此刻像是被赋予了某种神奇的魔力一般,突然暴长起来,眨眼间便如同一张巨大的网,将整个晒盐场都笼罩在了其中。
这张网的网眼之间,还缀着许多血玉碎片,这些碎片此刻正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在预示着某种不祥的事情即将发生。而当这些光芒映照在晒盐场上时,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展现在了众人眼前——潮生村的那些新生儿们,他们的心口处竟然都浮现出了与当年陆青崖相同的星纹!
“他竟然想用这些婴儿来做新的容器!”苏璃见状,脸色大变,她立刻弹指射出三枚锁魂丹,只见那三枚丹药在虚空之中急速飞行,最后在半空中猛地炸裂开来,丹火瞬间汇聚成了一尊神农鼎的虚影。
“青崖的剑魄虽然散入了天地之间,但却反倒成了昊天的养料……”苏璃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就在这时,叶红绡突然毫不犹豫地割破了自己的手腕,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她迅速将巫血涂抹在鼎身之上,然后用手指在鼎身上画出了一个复杂而神秘的往生阵。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把这些养料变成毒药!”叶红绡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低声念起了一段古老的咒语。
当血阵触及到鼎耳的一刹那,整片海域的龙涎稻像是突然受到了某种巨大的冲击一般,纷纷倒伏下来。而那些原本饱满的稻穗,也在瞬间炸开,化作无数道控魂符,如蝗虫过境一般,铺天盖地地反噬向那些盐晶。
海底剑渊突然亮起青光,十二座新碑破土而出。碑文不再是文字,而是潮生村孩童的涂鸦,稚嫩线条间流转着混沌剑气。苏璃的丹火拂过涂鸦,火焰中浮现陆青崖消散前的最后景象——白发剑修将太虚残剑插入心口时,嘴角噙着的竟是释然笑意。
\"他早就料到...\"叶红绡的匕首突然刺入自己左眼,西洲图腾在瞳孔中重组,\"用我的巫女瞳看看真相!\"
血色视野里,晒盐场的每一粒盐都映着双重景象。现实中的盐粒晶莹剔透,倒影里却藏着蜷缩的金蝉幼虫。苏璃的丹纹突然离体,在空中拼出青帝手札残页:\"原来昊天镜的镜面...是用初代潮生村民的骨血炼成!\"
海底传来镜面破碎声,三百道青铜门虚影在云端显现。门内伸出的不再是玄铁手臂,而是裹着襁褓的婴儿手掌。叶红绡的巫血突然沸腾:\"他在用轮回镜窃取剑魄传承!\"
苏璃的白发暴涨成网,丹火在网间凝成陆青崖的虚影:\"青崖,借你剑气一用!\"
虚影并指划出枯枝剑痕,轨迹竟与孩童涂鸦完美重合。剑气触及青铜门的刹那,整片海域的盐粒同时炸裂,爆开的晶尘中浮现八十年前的血祭场景——盲眼婆婆抛入海中的不止是婴儿,还有半块昊天镜!
\"原来我才是最后一块镜片...\"苏璃突然撕开衣襟,心口丹纹离体凝成残镜,\"青帝好算计!\"
叶红绡的巫女瞳渗出黑血,西洲咒文在残镜背面游走:\"以镜还镜,以毒攻毒!\"
残镜射出的青光裹住青铜门,门内传出昊天惊恐的嘶吼:\"你们怎敢...啊!\"
嘶吼化作婴儿啼哭,三百青铜门同时崩解。爆开的混沌气中,新生儿的星纹突然离体,在晒盐场上空拼成完整星图。图中缺失的北极位,赫然是陆青崖消散前坐化的那株稻树。
\"他留了后手...\"苏璃踉跄跪地,丹火凝成渔灯飘向稻树。灯芯触及树干的刹那,海面浮起万顷剑光,每道剑气都裹着一粒龙涎稻种。
叶红绡的匕首突然自鸣,西洲图腾在稻田间蔓延成星路:\"青崖,你还要装死到何时?\"
稻树应声开裂,树心飞出的不是剑魄,而是一截焦黑的枯枝——正是思过崖上那柄刻着剑痕的树枝!
枯枝坠入海面的刹那,归墟之眼突然静止。某个正在补网的渔民直起腰,手中梭子闪过混沌剑气:\"叶姑娘,该教孩子们练剑了。\"
他的瞳孔深处,跳动着与陆青崖同源的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