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俊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别说称霸洪荒,届时怕是连妖庭都要化作飞灰!
\"主...主上...\"为首的妖圣嗓音发颤,\"若二位大人已然陨落...\"
\"属下等前去也是徒劳啊!\"另一人膝行两步,额头几乎要贴到地面。
帝俊眼底寒芒骤现。这些家伙平日争功比谁都狠,遇事却推三阻四。玄色帝袍无风自动,浑厚威压令整座大殿嗡嗡作响:\"活要见人,死要见骨!\"
三位妖圣瞳孔骤缩。这是铁了心要他们去送死啊!奈何帝威如狱,三人只得硬着头皮叩首领命。
待三妖退出凌霄殿,帝俊扶着鎏金宝座颓然跌坐。太阳真火在眉心灼烧般刺痛,他闭目长叹:若此次再石沉大海...
此刻首阳山深处,三只五彩斑斓的锦鸡正被罗睺倒提着翅膀。魔祖笑得见牙不见眼:\"正好师尊近日劳神,这三只千年老雉最是滋补!\"
洞府内青烟袅袅,罗睺拎着扑棱的野鸡献宝似地冲进内室:\"师尊快看!今日加餐!\"
\"老爷您快瞧瞧!这次咱们可真是血赚啊!\"
陈轩指尖刚触到青瓷茶碗,闻言撩起眼皮朝罗睺怀里扫去——三只灰扑扑的土鸡正抻着脖子蹬腿?
端着茶盏的手腕微微一抖,险些泼了半盏碧螺春。
这破地方连根鸡毛都少见,居然还能逮着活物?
最近黑莲那厮怕不是踩了天道功德池的淤泥?先是逮着五彩鸾鸟,再是逮着白泽幼崽,这会儿连下酒菜都配齐了?
该不会是哪个仙府走失的灵禽,让这厮捡了现成便宜?
罗睺拎着鸡脖子往地上一掼,笑得见牙不见眼:\"这走地鸡可是滋补神器!\"
\"要不属下这就去宰了,给您炖个十全大补汤?\"
地上三只妖圣闻言浑身翎羽倒竖,鸡冠子瞬间涨成绛紫色。
啥玩意?
他们堂堂上古妖圣,要被剁了炖汤?
开什么三界玩笑!
他们可是妖庭元老!
跺跺脚四海八荒都要抖三抖的存在!
如今竟要沦为凡人滋补药膳?
这比扒光他们尾羽游街还羞辱人!
陈轩支着下巴打量满地扑腾的活物,慢悠悠道:\"原以为是仙家灵禽,没成想是几块老腊肉...\"
三妖圣当场炸毛,尾羽哗啦啦掉了一地。
老腊肉?
说谁老呢!
说谁不中看呢!
你才老腊肉!
你全家都是腊肉干!
\"既是腊肉...\"陈轩突然抚掌轻笑:\"切片爆炒最是下饭。\"
\"准了,今晚加餐。\"
三妖圣血槽骤空,差点当场魂归混沌。
淦!
还能这么解释?
腊肉腊肉,真当他们是腌货了?
妖圣们疯狂扑棱着翅膀,金红妖火在喙边若隐若现。
他们可是浴火重生的金乌血脉!
不是腊月里挂房梁的咸货!
陈轩随手弹开迸溅的鸡毛,冲罗睺摆摆手:\"这腊肉柴得很,先丢到后院喂点灵谷。\"
袍袖翻卷间,三团灰影咕噜噜滚进玄铁笼。
隔壁笼中,鲲鹏正和白泽互啄,两尊上古大妖顶着满脑袋鸡毛互相甩锅。
\"若非妖师大人眼瘸,本座何至于蹲这破笼子?\"
\"这鬼地方妖气都凝成水珠了,本座尾翎都要发霉了!\"
鲲鹏闻言瞳孔骤然收缩,金色竖瞳泛起寒芒,唇角扯出讥讽的弧度。
\"白泽侍者,自己没本事就别找借口!这口黑锅本座可不背!\"
\"本座执掌妖族教化数万载,岂容你三言两语污了清誉?\"
白泽浑身雪白毛发根根倒竖如冰锥,脊背弓成危险的弧度。妖皇帝俊的这位近臣此刻彻底被激怒——区区妖师竟敢质疑他的修为?
他追随妖皇征战混沌时,这厮还在北冥啃冰渣子呢!仗着妖皇赐下的虚名,竟敢在此大放厥词?
更可恨的是若非当年那场变故,自己怎会沦落到连真身都难以维持?如今困在这具羸弱躯壳里,连三成妖力都施展不出!
白泽喉间发出低沉的咆哮,利爪在地面划出深深刻痕,寒铁般的指甲与青石摩擦迸溅出火星:\"废物?你我之间谁才是败军之将?\"
\"当年是谁被罗睺魔气困在北冥渊底哀嚎三日?\"
\"妖师之名?不如改叫缩头玄龟更贴切!\"
鲲鹏周身骤然腾起幽蓝妖火,背后浮现遮天蔽日的虚影。九重妖纹自脖颈蔓延至面颊,在眉心凝成血色印记。
\"放肆!\"
两股磅礴妖力在半空激烈碰撞,整座洞府开始剧烈震颤。就在穹顶碎石簌簌坠落之际,三道身影突然破开结界闯入。
\"二位大人!可算寻到你们了!\"
\"妖皇陛下派我等...\"
\"您二位安然无恙实乃妖族大幸!\"
三位妖圣语速快得如同连珠炮,生生截断即将爆发的冲突。白泽与鲲鹏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中读出一丝古怪——这些后辈的说辞听着像是报丧?
三十三重天外的凌霄殿内,妖皇帝俊正焦躁地绕着鎏金御座打转。案几上堆叠的玉简被撞得东倒西歪,连平日最爱的扶桑茶盏都碎了三只。
派往首阳山的第七批探子依旧杳无音讯。帝俊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眼前浮现出最糟糕的画面:莫非那魔祖罗睺在山中布下了噬妖大阵?还是说...
\"兄长又在为那些不成器的手下烦心?\"
东皇太一清越的嗓音伴着混沌钟的嗡鸣传来,玄色衮服上日月纹饰流转着暗金流光。他斜倚在殿门处,指尖还拈着半块咬过的桂花糕。
东皇太一终究没忍住,五指叩击着案几开口。
\"兄长何故愁眉不展?\"
帝俊霍然起身,竹筒倒豆子般全抖了出来:\"二弟有所不知,首阳山那地方...怕是要生吞活剥了妖族!\"
混沌钟的器灵在袖中轻颤,东皇太一哑然失笑:\"吞妖的山?兄长莫不是被哪个说书先生诓了?\"
帝俊脸色更阴郁三分,从案牍中抽出一叠玉简。随着他指尖在符纹上划动,东皇太一嘴角的弧度渐渐凝固。当最后一枚玉简黯淡下去时,整座妖皇殿都被混沌钟的嗡鸣震得簌簌发抖。
\"这...这绝无可能!\"东皇太一死死攥住案角,玄色袍袖无风自动,\"鲲鹏与白泽,加上三位妖圣...全折在首阳山?连半点元神波动都没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