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这片空间只剩下孟阿婆跟田州两个人。
孟阿婆行动力不如他们,方才高声呼喊让人带上她,却得不到一个回头,她只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田州身上。
只是被她当做救命稻草的田州,这会儿抖得跟在筛糠似的。
他怔怔地看着那两颗尖长的獠牙刺进别人脆弱的脖颈,桌上那个男人凄惨的下场让他下意识代入自己的将来,愣是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牙齿上下打颤,发出急促的咯哒声。
“田州!”
孟阿婆急叫一声,手上使劲地把拐杖往田州的后背一甩,“砰”地一声,听硬物跟肉体相撞的声音就知道她用的手劲并不小。
被重击的疼痛感把田州从失神中拉回来,他不敢再去看那些可怖的画面,手忙脚乱地把孟阿婆背在身上,顺着地上凌乱的脚印离开这个噩梦般的地方。
待他们走后,叶易涵确定没人再回来才离开空间,出来时顺带将那些宝箱取出来放在粗糙不平的岩石地面上,只留下那箱珠宝跟龙袍玉玺。
对于叶易涵这个举动,系统很不理解,“宿主,这是我们千辛万苦才拿到的,为什么你要上交出去?”
叶易涵眨眨眼,简单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因为我懂知足啊,我又不缺钱,与其留着它们占用空间,还不如做到利益最大化,上交国家是最正确的选择。”
“可是......”
叶易涵耳边听着系统欲言又止的声音,并不意外道:“你是想说我用不着可以留给你的主人吗?”
“嗯。”系统毫不遮掩自己的想法,它希望自己的主人拥有世间最好的一切。
“系统啊,”叶易涵谆谆教导,“对一个人好,不是一味的把最好的事物都捧到她的面前就行,而是要成为她坚实的后盾,确保她不会再受伤害。”
“现在天道针对我,做些好事也是为自己积攒功德,你的主人命运跟我息息相连,我好她自然也好,至于将来,你难道不信我能挣下一份家业,给她富裕无忧的生活?”
系统自然相信叶易涵的能力,“可是你为什么还留下那箱珠宝跟龙袍玉玺?”
还能为什么。
因为她知道这些要是交出去,不是落入有心人的手里就是被拿去烧毁,与其被人暴殄珍物,倒不如先由她保管,等将来时局稳定了,她再寻个合适的机会交出去。
系统很快被说服了。
见系统没再问东问西,叶易涵心里松了口气,其实刚才这些话里她还存了些小心思,无论是系统分身还是那个书灵,它们都受制于功德。
换而言之,如果她的功德越多,气运越强,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不至于处处被动。
流水潺潺,水花迸溅,叶易涵摆放好箱子后就去找周景深,在那个盲洞里她却只看到昏迷在地上的周荣民,不见周景深的人影。
叶易涵一愣,强烈的不安瞬间涌上心头,周景深该不会是撞上孟阿婆他们了吧?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叶易涵心口狠狠紧缩起来。
刚要转身去寻,却听见一阵熟悉的哒哒脚步声渐渐靠近,很快周景深冷峻的面庞出现在视野范围内,因为跑步,他的额头溢满细密的汗水,地下暗河的空气布满矿物质的气息,周景深并没有大口喘气。
见他平安出现,叶易涵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发现他手背上特别醒目的血迹。
“涵涵?”周景深一口气还没喘匀,就见叶易涵怔愣的目光落在手上,他怎么会不知道她在不安什么,赶紧上前解释道:“我没事,这血是别人的。”
第一句话就是报平安。
话虽如此,可周景深一靠近,叶易涵就拉起他的手反复检查,确认那里并没有伤口,提起的心这才缓缓放下,然后才问:“你去哪里了?还有这血,你是遇见谁了。”
周景深三言两语将事情讲述大概。
“方才我在这里遇见一个少年,会在这里出现的人,应该是孟阿婆的下属,我猜想他或许会知道些我们不知道的内情,就过去把他给抓了。”
“也幸亏抓了他,我才知道孟阿婆那群人还挖了好几条地道留退路,我刚才就是去通知夏叔他们。”
叶易涵叹气,“又挖,这个岩洞都快被挖成马蜂窝了。”
这二十年间没被挖塌也算孟阿婆他们有本事。
还有那个少年,应该是六儿,那群人里少年只有两个,一个四儿被埋在石堆底下,只有六儿身形瘦小,在大人挤作一堆的时候,他靠着敏捷灵活的动作抢先离开岩洞。
只是他的运气谈不上好,甩开队伍后却落入周景深手里,武力打不过被擒。
不知出于何种心理,被抓后的他竟然主动提出要将功赎罪,把孟阿婆他们的后路交代得清清楚楚。
叶易涵想起他跟那名四儿的少年关系十分好,四儿死的时候,他竟然敢去质问田州,其他人可是直接忽略田州的所作所为,根本不会为一个少年打抱不平。
说话间,就有枪声响了,一声接一声,牵动人的心绪不断在胆颤心惊,然而没多久声音就停下,这种情况应该是其中一方弹尽粮绝了吧。
叶易涵跟周景深对视一眼,周景深马上背起周荣民往外走,叶易涵担心会有漏网之鱼潜伏在暗处,便拿上枪支时刻警惕四方,她以前跟周景深在射击俱乐部练习过,说不上百发百中,起码不会脱靶,枪枪都在五环以内。
一个大活人总不可能比靶子还难打中。
他们沿着脚印疾步而上,大概半个小时后,曲折陡峭的地势逐渐变得平坦,同时岩壁上的弹药痕迹越来越多,由此可见那时的双方在此处十分激烈的交火。
不过还没等他们抵达队伍的位置,就在半路上遇到来寻人的夏叔,夏叔瞧见他们后快步跑过来,见两个年轻人都平安无事,还把周荣民救回来,原本拧紧的眉头舒展开了,如释重负道:“还好你们没事。”
叶易涵问道:“夏叔,你们抓住孟阿婆那群人了吗?”
听到这个问题,夏叔由喜转怒,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回忆,“一个不漏全都抓住了,不过我们的人也伤了好几个,还有人被一枪正中心肺,已经送去卫生所医治,现在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话里是满满的担忧与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