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有些不高兴,板着脸训斥道:“这是处罚,只有接受不能违抗。”
“可是……”张文丽还要说话,一个清丽的声音打断了她。
“大队长,我也有话要说。”李秋萍举起手,阴着脸道。
看着一个两个不省心的,大队长皱巴巴的脸黑下来,忍住脾气问:“你又有什么意见啊?”
李秋萍:“大队长,张文丽以前每天都在磨洋工,干活不积极,挣得工分还不如一个小孩多,分给我一半能有多少,这根本就不公平。”
“那你的意思是?”大队长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李秋萍悠悠地说出自己的打算:“我要张文丽搬出知青院。”
她这话一出,张文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第一反应就是:“李秋萍,你太过分了。”
李秋萍扯起嘴角就是一声冷笑,“究竟是谁过分。有你这种破坏团结,背后算计的小人,我不屑与你为伍。”
张文丽脸一变,不等说什么,又听见李秋萍说话。
“再说了,不止我一个人不想跟你相处,其他人也是,不信大队长你可以问问他们的意见。”
李秋萍说话间,将其余知青都拉扯进来,她知道,张文丽的做法得罪了很多人,没人会站在她那边。
敌众我寡,一个人怎么抵抗一群人,张文丽浑身颤抖,又气又怒地看着李秋萍。
李秋萍冷冷回视她,眼里闪过嘲讽与痛快。
大队长眉头紧锁,眼睛一一扫过众人,有的面无表情,有的眉头一皱,有的眼神躲闪,但无一例外,没一个站出来反驳。
李秋萍自信地对着张文丽冷笑,她在知青院这么多年不是白待的,比起脾气骄纵的张文丽,她更有人缘。
尤其是这次背后捅人刀子,张文丽恶毒的行为让所有人警惕,害怕,就更惹人嫌了。
所以她坚信,不会有人替张文丽出头。
哦,对了,若是秦玉茹在,她可能会,只是张文丽自食恶果,这两人干坏事都没一起商量,结果把对方都坑了一把。
想起秦玉茹那副怪异的样子,李秋萍更加坚定把人赶走的想法。
张文丽还期望有人能为她说一句话,可静悄悄的气氛,让她霎时慌乱起来。
这时她突然想起初来乍到的那天,听到那个被祸害的女知青故事,一种害怕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
“大队长,我一个女孩子,不能搬出去住,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张文丽打着哆嗦。
大队长神色纠结,没人比他更害怕这种事情发生。
村里没结婚的老汉子多了去,为了娶上媳妇,还是个城里姑娘,说不定真会铤而走险。
看这张知青做事的手法态度,一看就是个烈性的,到时候闹上知青办,他这个大队长的帽子说不定就被撸下来。
可要是不搬,他完全想象得出,这将来的知青院,是铁定不安生了。
衡量许久,大队长才斟酌着说:“要不这样吧,我看看知青院还有没有空地,到时候建个小屋,让张知青搬进去。”
李秋萍多少猜到大队长的顾虑,也不打算跟他对着干,便说:“可以是可以,只不过盖屋子的钱是由张知青出的吧?”
自从过年回来,李秋萍便发现张文丽不像从前大手大脚,看起来有些紧巴巴的,她怀疑对方家里是出了事。
大队长的小气是出了名的,怎会自掏腰包给人盖房子。
张文丽也清楚这点,立马变了脸色,急声道:“大队长,将来肯定还有其他知青被分配到这,到时候房子盖成了,她们也能入住。”
这话的意思,就是将来这房子是公家的,不应该由她来出钱。
这小算盘打得可真够精。
李秋萍冷笑一声,以大队长老谋深算,怎么会被张文丽牵着鼻子走,所以,她不说话了,就看着张文丽自寻死路吧。
果不其然,大队长脸拉得老长,皱着眉慢悠悠地说:“这你就不用担心了,等唐知青走后,那屋里就剩两个人睡,还有很多空余的地方。”
“你要想住在知青院,就像别人一样自个出钱去盖,如果想住免费的屋子,就搬出去,我给你找一间。”
闻言,张文丽眼中闪过一抹不忿。
好歹搬来几个月了,张文丽多多少少都有了解村里的情况。
这年头的乡下,家家户户都拼着劲生男孩,倒不是说重男轻女,只是男女之间力气悬殊,家里多个劳动力,就能多干农活多挣工分。
所以现在农村人口多,加上成家生娃的,一个屋子住不下这么多人,不就得申请地基搬出去。
可村子的地就这些,压根不够分,又不能不经过公社的同意随意开垦荒地,不然就是蓄意破坏国家土地财产。
张文丽听说现在大队长家里每天都吵闹闹的,都是为了房子的事,可想而知,为了不让村民们有意见,将来能给她安排的,会是什么样的地方。
“我不搬,我死也不搬。”张文丽恨恨地说:“房子是大队安排给知青住的,如果你们撵我走,那我就去找县知青办,求求他们来处理。”
她这带着威胁的话落进其他人耳里,个个神色都不大好。就连大队长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这是不是闹得有些大了。”周扬迟疑道。
大队长叹了一口气,看着左右不肯吃亏的两人,劝说:“真到那个地步,谁都讨不了好,你们双方倒不如各退一步,不然捅到知青办,别人只会说李秋萍是怀恨在心,报复举报人。而张文丽呢,到时候李秋萍来个鱼死网破,你又能得什么好处。
李秋萍紧抿着嘴,身体都紧绷了几分,最终还是退一步,看着张文丽带着几分不甘道:“你不搬也行啊,我还巴不得能整天见到你。”
张文丽的眼底此时有些红,她见这些人退缩了,眼中有得逞后的得意。
大队长摇摇头,不想再跟这种犯蠢的人说话,刚才张文丽的威胁可把他得罪狠了。
不过有件事他可得说在前头。
“张知青,你可想好了,你不搬,那将来你跟李知青发生什么争执,那就纯属你们之间的私人恩怨,我可就不管了。”
“这怎么行!”张文丽又不傻,李秋萍肯定不会放过她,她得拉着大队长当个挡箭牌。
看着愤愤不平的张文丽,大队长气得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沉下脸训道:“服从管束,服从安排,你现在是安阳大队的社员,那就得听我这个大队长的命令。”
“如果你有什么不服气的,那就去找知情办的人替你出头吧。”
大队长平时笑眯眯的,看起来很和善,可发起火来,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格外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