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个从巨大空间裂痕之中缓缓显现的“奇异存在”,将其完整的形态彻底展现在楚清歌、萧北寒,以及“提拉诺格”庇护所内所有幸存者的面前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与绝望,瞬间笼罩了所有人的心头。
那并非他们已知宇宙之中存在的任何生命形态。
它更像是由无数闪烁着垂死星辰最后光芒的黑色水晶不规则拼接而成,通体散发着一种“绝对零度”与“永恒死寂”气息的巨大“星体雕塑”。
它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头部、躯干或四肢。
有的只是从那些黑色水晶的每一个棱面延伸出来的、如同“枯萎神经末梢”一般的闪烁光丝。
那些光丝在虚空之中无意识地轻轻摆动,每一次摆动都会带起一阵足以让周围空间法则为之扭曲、破碎的恐怖涟漪。
而在“星体雕塑”的最核心之处,隐隐可以看到一个不断明灭、闪烁,仿佛蕴含着无数早已逝去的宇宙所有悲伤与绝望的“暗星之核”。
这便是“旧日支配者”本尊所派出的“末日号角”,抑或是“祂”意志的某种“具现化载体”?
楚清歌看着眼前这个充满了未知与不祥的“旧日星使”,她那双闪烁着银白与混沌双重神光的异色双眸之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与警惕。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个“旧日星使”身上所散发出的那股“旧日神威”,虽然依旧比不上之前那个仅仅是“投影”降临的“旧日孽主”那般铺天盖地、足以让整个宇宙为之窒息。
但其“本质”却比那个“旧日孽主”更加古老、更加纯粹,也更加接近于那些真正站在“多元宇宙食物链最顶端”的恐怖存在的“本源”。
这绝对是一个比之前那三位“远古炽天使长”加起来还要更加难以对付的恐怖敌人。
“汝便是这个‘低维囚笼’之中,那个窃取了‘东皇’与‘太一’双重‘薪火’的‘变数’?”
就在楚清歌还在暗中戒备,并且疯狂地运转着“太极归元之心”,试图从“宇宙织锦图”之中找到关于眼前这个“旧日星使”的更多信息之时,一个冰冷、空洞、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却又仿佛能够直接洞穿一切灵魂屏障的诡异“声音”(更像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精神层面的“信息流”),毫无征兆地在所有人的脑海之中响起。
那“声音”并非任何已知的宇宙语言,却能够让每一个“听”到它的生灵在瞬间理解其所要表达的所有含义,以及那隐藏在含义背后、足以让任何“希望”都彻底冻结的冰冷“意志”。
“窃取?薪火?”楚清歌闻言,眉头微蹙。她强行压下心中因为对方那恐怖“精神威压”而产生的一丝本能的不适,声音同样冰冷,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骄傲与坚定,“‘东皇’与‘太一’的传承,乃是吾凭借自身的智慧与勇气,历经九死一生,方才堂堂正正获得的。何来‘窃取’一说?”
“至于‘薪火’,”楚清歌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充满了悲悯、责任,以及一丝“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决绝光芒,“若这‘薪火’的代价,便是要眼睁睁地看着吾所珍爱的一切被汝等这些来自‘未知深渊’的‘掠食者’彻底吞噬、毁灭,那吾宁可亲手将这‘薪火’熄灭,也绝不会让汝等得逞。”
“呵呵,有意思的‘挣扎’。”那“旧日星使”发出一阵如同无数星辰相互摩擦、破碎一般的诡异“笑声”,那“笑声”之中充满了高高在上的蔑视与一丝猫戏老鼠般的“玩味”。
“汝以为凭借汝那尚未完全‘觉醒’的所谓‘薪火’,以及那早已残破不堪的‘东皇破钟’,就能够对抗那足以让‘万界’都为之悲鸣的‘终末宿命’吗?”
“汝可知何为‘宇宙棋盘’?”
“汝可知何为‘薪火之秘’?”
“汝可知在那更加古老、也更加浩瀚的‘多元宇宙战场’之上,有多少曾经像汝一般‘惊才绝艳’、‘气运加身’的所谓‘天命之子’,最终都只能沦为那些真正‘执棋者’手中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甚至是‘弃子’?”
旧日星使那冰冷而空洞的“声音”,如同最锋利的尖刀,一字一句地剖析着楚清歌心中那刚刚才建立起来的一丝“自信”与“希望”,试图将她彻底拖入那永恒的“绝望”与“虚无”的深渊。
“宇宙棋盘,薪火之秘。”楚清歌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充满了无尽玄奥与禁忌意味的词汇,她那双异色双眸之中闪烁着越来越明亮,也越来越危险的光芒。
她知道,眼前这个“旧日星使”绝非在危言耸听。
它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隐藏着关于这个宇宙甚至是“多元宇宙”最深层次的恐怖真相,以及那关于“东皇钟”与“太一遗泽”背后所隐藏的真正“使命”与“代价”。
“你想告诉我什么?”楚清歌看着那个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恐怖气息的“旧日星使”,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或者说,‘祂’想通过你告诉我什么?”
“‘祂’对汝这个小小的‘变数’产生了一丝‘兴趣’。”那“旧日星使”缓缓地说道,“‘祂’想看一看,汝这个同时承载了‘毁灭’与‘创造’双重‘薪火’的‘幸运儿’,究竟会选择走上一条什么样的‘道路’。”
“是像那些早已逝去的‘失败者’一样,在无尽的‘抗争’与‘绝望’之中彻底燃烧自己,最终化作宇宙历史长河之中一朵微不足道的‘浪花’?”
“还是选择接受‘祂’的‘恩赐’,成为‘祂’在这个‘低维囚笼’之中最忠诚,也最强大的‘代言人’,帮助‘祂’‘收割’这个早已‘成熟’了的‘果实’,然后与‘祂’一同分享那足以让任何‘神明’都为之疯狂的‘宇宙本源盛宴’?”
“什么?代言人?宇宙本源盛宴?”楚清歌以及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那些通过远程精神链接“旁听”着这场禁忌对话的菲利普等人),都彻底惊呆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冰冷而无情的“旧日星使”,竟然会对楚清歌提出如此一个充满了极致“诱惑”与致命“危险”的“邀请”。
这简直是在与虎谋皮,是在饮鸩止渴。
“呵呵,呵呵呵呵。”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楚清歌在听完“旧日星使”那充满了诱惑的“招揽”之后,非但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恐惧与犹豫,反而仰天发出了一阵充满了无尽嘲弄与不屑的清脆笑声。
那笑声如同最锋利的神剑,瞬间便撕裂了那由“旧日星使”所营造出的恐怖“绝望氛围”,也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那个自以为能够掌控一切的“旧日星使”那无形的“脸”之上。
“代言人?盛宴?”楚清歌缓缓止住了笑声,她那双早已因为融合了“东皇钟”与“太一遗泽”而变得深邃如渊、浩瀚如海的异色双眸,冷冷地注视着那个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恐怖气息的“旧日星使”,声音冰冷,却带着一种足以让宇宙都为之失声的无上骄傲与决绝。
“本宫楚清歌一生行事,只求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
“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向任何‘存在’摇尾乞怜,更不会成为汝等这些只知道‘吞噬’与‘毁灭’的‘宇宙蛀虫’的帮凶。”
“至于所谓的‘宇宙本源盛宴’,”楚清歌的嘴角勾起一抹充满了极致蔑视与一丝“疯狂”的弧度,“若本宫想要,何须汝等‘恩赐’?本宫自会亲手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