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血迹四处飞溅,仿佛是一幅被疯狂艺术家随意涂抹的画作,混乱而无序。然而,林涛并没有被这混乱的景象所吓倒,他蹲在地上,全神贯注地盯着每一个足迹,仿佛在寻找那枚与众不同的珍宝。
云泰市的女痕检员张嫣也蹲在旁边,她的任务是按照林涛的指示,为这些足迹拍照。然而,与林涛的专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张嫣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她的目光似乎并没有完全集中在足迹上,而是时不时地飘向林涛的脸庞,或者被我们身上尚未散去的尸臭所干扰。
我不禁在心里暗暗琢磨着,这个小姑娘到底是怎么了?是被林涛的帅气外表所吸引,还是真的被那股难闻的气味熏得无法集中注意力呢?
尸体已经被运走了,中心现场也已经被仔细勘查过了,我一下子变得无所事事起来。于是,我就在大棚下面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突然间,我的目光被墙角处的一床棉被吸引住了。在那床棉被的旁边,静静地躺着一顶安全帽。我心中一动,连忙快步走过去,将那顶安全帽捡起来拿在手中仔细端详。
黄支队长注意到了我的举动,他走过来,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手中的安全帽,然后向我介绍道:“这顶安全帽的主人就是死者,他是个流浪汉,大概五十岁左右,本地人。这个人的脑子有时候清醒,有时候却又糊涂得很,大家都习惯叫他老李头。他有个明显的特征,就是秃顶,所以平时出门的时候,他总是戴着这顶安全帽,而睡觉的时候,就会随手把帽子扔在旁边。”
接着,黄支队长又补充道:“我们的痕检员张嫣已经检查过这顶安全帽了,在帽顶发现了喷溅的血迹。这说明,在凶手杀人的时候,这顶帽子就放在尸体的旁边。不过,很遗憾的是,帽子上并没有发现新鲜的指纹,也没有其他有价值的痕迹。”
“哦。”我点点头,突然笑了,“就算这帽子对破案没啥用,我也高兴。”陈诗羽一脸懵:“为啥?”我卖了个关子:“保密~至少老李头没白死,死前也算做了件好事。”
“快看!”林涛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声音之大,仿佛要冲破屋顶。这突如其来的喊声,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将正在走神的张嫣吓得浑身一颤,手中的文件差点掉落在地。
我见状,急忙抛下与陈诗羽的交谈,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过去,焦急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林涛手指着地上的一块血迹轮廓,满脸惊愕地说:“凶手该死的也穿鞋套了!”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块血迹轮廓呈现出一种独特的黑色,与周围的血脚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看这轮廓发黑,比周围血脚印干得早,而且中间没有花纹,显然是鞋套踩出来的。”林涛进一步解释道,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懊恼,似乎对自己没能更早发现这个线索而感到自责。
张嫣听后,脸上露出些许疑惑,她迟疑地说:“会不会是咱们勘查时留下的呢?毕竟命案现场常常能看到这种鞋套印啊。”
林涛连忙摇头,斩钉截铁地回答:“绝对不会。你仔细看这痕迹周围,都是围观群众的血脚印,它们的颜色都比这个浅,说明这个鞋套印干得更早,只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张嫣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涛,惊叹道:“你也太厉害了吧,这都能看出来?”
我淡淡说:“正常,吴老大已经确认了,这两起案子是同一个人干的。手法肯定一样,乳胶手套、鞋套、墙上的字,都没变。”黄支队长张了张嘴没说话,估计心里正犯嘀咕;大宝却不停地吸鼻子,甚至把染血的棉被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这人对气味总有奇怪的执着。
现场转了一圈还是没线索,我有点泄气:“没啥好看的了,去殡仪馆吧。”心里默默祈祷,但愿尸体上能发现点啥,毕竟这两起专盯弱势群体的案子,凶手藏头露尾戴手套穿鞋套,现场脚印都被踩乱了,能指望的只剩尸体上的细节了。
从大棚下的安全帽到鞋套留下的血印,看似无关的细节在脑子里打转——老李头的安全帽、凶手穿同样的鞋套、用同样的手法,是不是还藏着没被发现的规律?殡仪馆的尸体检验,说不定能揭开这些问号,毕竟对法医来说,尸体永远是最诚实的“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