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谱令五小仙姑全体归位,接着主持了最后一场显圣仪式。
在教徒们疯狂的法螺声中,黎谱雷电加身,化身永信法王,生出了鬼眼。
他扫视下方盲从的愚者们,露出了邪恶的笑容,并说出一句对于教徒最为残忍的话。
“雅威老君说,圣所保护不了你们。”
法螺声戛然而止,教徒们错愕地看着眼前的教主。
黎谱闭上嘴,站在讲经台上默然不语。
反应过来的教徒们对圣所的信心瞬间崩塌,教堂的结界也开始摇摇欲坠。
他们不知道自保的结界其实是由他们自己的信念构筑,开始向虚无的神仙救世主求饶和忏悔,自然是不可能有回应的。
随着教堂崩溃,外界警笛声再次鸣叫。
黑暗力量开始侵蚀教堂,跳动的血肉与蠕动的霉斑,沿着地面与墙壁向内部蔓延。
恐怖的一幕,令静默的教徒们情绪崩溃,他们惊恐地四下乱窜,然后下一秒就被自血肉中喷射而出的铁棘刺刺穿身体。
教堂大门轰然打开,身高两米的贝拉主教面无表情地站在外面。
“主教!”有教徒见到这位老主教,发出了求助的呼唤。
但是迎接他的,却是贝拉自胸口到腹腔打开的两排肋骨。
她空洞幽深的腹腔中弹射出两条肠子,将这名教徒拖进了肚子,随后肋骨合拢,她的腹部一阵蠕动,发出了咀嚼的声音。
这个为神明保持毕生贞洁的老chu女,被改造成了最主动最饥渴的铁chu女。
教堂内充斥着杀戮和暴力,飞舞着鲜血和碎肉。
而黎谱只是冷冷注视着这一切,在他身后,站着仅剩的几个人。
“你比我想象得更加残忍无情。”黎谱身后响起小女孩的声音话语。
黎谱道:“我只是在告诉他们,人终归要自救的道理。”
“但是明白这个道理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大吗?或许吧!但人力有穷时,我也不可能事事尽善尽美。人总要学着成熟,如果不能在和平中学会,那就只能在腥风血雨中吸取教训了。”
“你呢?探长。你想过怎么自救吗?”
“我还在想。”
“不如让我来告诉你。这里是黑暗的领域,你既然进来,就永远别想出去。黑暗会侵蚀你的心,到后来,你也会变得和我一样。”
黎谱淡然一笑:“我活到现在,一生碌碌无为,但算起来也曾干过两件大事。你想听听吗?”
“那就听听吧。”
“第一件事,我用一颗炸弹炸掉了一个自称为神的东西的脑袋,虽然没有炸死它,却也把它赶回到了海里面去。想来十多年是不敢轻易露头了。”
“那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大事,我咬咬牙一口气买了两把枪,这是我这辈子最划算的一笔开销。”
黎谱拔出双枪,转过身去,鬼眼倏然睁开,看向了墙壁上的阴影,那里一个小孩的影子正越来越清晰。
“这两把枪,平常都是用来对付敌人的。不过你知道,干我们这行最怕被人夺舍。所以在必要的时候,有一把枪会指向自己,和敌人同归于尽。”
鬼影嘻嘻嘻嘻笑了起来:“无聊的威胁。你死了,谁来保护这些人呢?”
罗斯紧紧搂住女儿,西比勇敢地挡在她身前。
三个探员则一如既往地守卫着黎谱。
黎谱呵呵一笑:“我说过了,人唯有自救。就算没有我,你也伤害不了他们几个。”
“哦?他们只是没有力量的凡人,凭什么呢?”
“凭心。”
黎谱似在和鬼影说话,也似在指点这几个人抵御黑暗力量的关窍。
他指向探员们:“他们有一颗赤胆护主的忠心。”
指向罗斯:“她有一颗爱女如命的慈心。”
最后指向西比:“而她,则有一颗见义勇为的侠心。这三颗心,坚如金石,没有什么力量可以使他们受到伤害。”
鬼影从墙面中现身,她与莎伦长得一模一样,不同的是,她穿着一身紫色的连衣裙,头发湿漉漉的,仿佛浸满了鲜血。
她是以阿莱莎为形象的魔神。
她饶有兴趣地看向这几人:“如果真像你说的那么厉害,不如我们打个赌。只要他们能安全穿过教堂,活着抵达教堂大门。那我就允许他们离开寂静岭。”
黎谱哈哈一笑:“你输定了!”他对探员道,“带她们离开这里。”
探员喊道:“基督!”
黎谱道:“那都是我骗你们几个的幻象,这世上没有什么神仙救世主。遵从内心向前走,别做个让自己失望的人。”
探员们虎躯一震,拱卫到三个女人身边,向教堂大门走去。
经过黎谱身边时,罗斯和西比诚恳地道歉:“对不起,谢谢你。”
黎谱挥挥手。
几人深吸一口气,坚定步入黑暗。
黑暗之中,铁棘刺从四面八方朝他们飞射而来。
但是奇怪的,如此密集的棘刺,却都与他们擦身而过,没有一根射中。
铁chu女的贝拉拦在他们面前,张开了深不见底的腹腔,无数肠头蠕动着。
迎接她的是探员和西比毫不留情的弹药倾泻,将她打成了筛子。
几人成功走出了教堂的大门。
魔神的表情微微错愕,似乎是没想到这几人真的可以走出教堂,随即她阴险一笑:“你赢了。不过我准备耍赖了!”
一个巨大的人影拖着铡刀从迷雾中走出,朝着几人迎面走来。
黎谱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对你了如指掌,你却对我一无所知。我都不知道你的自信从何而来。你听说过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跨界抓捕吗?”
魔神面露疑惑,她没有注意到,随着二人的交谈,她主动靠近黎谱,已经站在了讲经台的卡巴拉印记上。
或许是教堂的圣所之力崩盘,她本也没将这个符号放在眼里。
没等她开口,一个金灿灿的屁股从天而降,落到她的面前,朝她撅起自己,尽情展示自己的诱人之处。
魔神忍不住伸手去触摸,脚下却突然涌出圣光将她笼罩。
紧接着如同天堂的极乐地狱之门打开了。
金屁股纵身一跃,一脚将魔神踹下万丈深渊。
“塔塔鲁斯!”
魔神怒吼着,身后长出黑色的羽翼,阻止了下落。
然而这时教堂中本来被肢解的教徒们忽然睁开了双眼,他们发出愉悦的痛苦呻吟,与他们的血肉一同向着他们的天堂涌去。
他们对天堂的强烈渴望化作血肉的瀑布,那是席卷向地狱的灵魂之汁,扑头盖脸地浇溉在魔神身上,将她拖入了深不见底的火焰之中。
“拜……辛迪。”黎谱俯视着自地狱大法界,点上一根烟。
“不————”
魔神不甘的吼声回荡着,直到地狱之门关闭,吼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