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博没想到一个区区兵丁也敢阻拦帝姬行程,没好气的问道:“即是知府有令,你们为何不拦别人,只拦我们。”
那兵丁见李文博说话不客气,便斜着眼看他,说道:“你管老爷我如何盘查。我只问你有没有知府大人文书。”
这完全就是为难,普通人怎么可能有知府文书?
情况不明的时候,赵妍儿可不会轻易说话。而李文博见自家殿下不说话,便摆开小人架势。说道:“你们两个莫不是疯了?知府大人有令,通判大人就管不得你们吗?”
兵丁便道:“你说你是通判家人,我怎知道真假?”
李文博和兵丁斗嘴,便有一个中年兵丁走了过来,隔开两人,对李文博说道:“您消气,俺们也是奉公行事。您看您有没有什么凭证?”
中年兵丁像是要做和事佬,但索要凭证的手,拇指和食指却在不断搓动。
李文博见他那样子,便问道:“你们这是想要钱?”
赵妍儿也大概明白了缘由。这守门的兵丁,定是挑一些眼生的、打扮穿着得体的索要钱财。
可是,刚刚李文博已经自报家门,这些兵丁却还要勒索,由此可见两件事。一是佘彦质初到东平府,处境不佳。二是这兵丁勒索的情况积重日久,所以这两个兵丁才如此有恃无恐。
中年兵丁见李文博挑破自己目的,脸色也冷了下来,说道:“你这人真不会说话,俺帮你说和,你却胡乱攀咬。俺几时向你要钱了?”
李文博自然不怕,说道:“你要没要钱,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做的事情都不敢承认,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中年兵丁见李文博不肯服软,便冷笑一声,说道:“俺有心饶你们,你们却如此不上道。弟兄们,都过来查查这三位大人。”
一声呼喊,立刻有七八个兵丁冲了过来,围住赵妍儿三人。杨真儿见状立刻抽出宝剑,喊道:“上前者死。”
“反了。”中年兵丁大叫一声,“兄弟们抄家伙。”
更有眼尖的兵丁指着三人带的空马,高喊:“那马鞍上有血迹,这三人定是强人。”
兵丁们抄起木棍,将三人围住,不停的找寻错处,以证明赵妍儿三人是匪盗贼人。
眼看事态就要失控,赵妍儿赶紧掏出自己身上带的腰牌,举起来道:“我乃福柔帝姬驾前管事,诸位好好说话,切莫伤了和气。”
那些兵丁已将三人围住,立刻有人叫嚣道:“谁知道你那腰牌真假?”
他们已经完全不讲理了,只想着一哄而上,将三人教训一顿解气再说。
他们这些兵丁,不是正经禁军,只能算是厢军。其中有的是当地的地痞流氓,还有被刺配充军过来的外地流氓。
这些流氓自然是会打架的,举着木棍虎视眈眈,随时准备着出手。
赵妍儿没想到临近家门却遇上这种情况,便问杨真儿:“咱们能杀出去吗?”
杨真儿道:“自然是轻而易举。”
赵妍儿点点头,杨真儿宝剑一晃,晃开路人,两人催马启动。
实际上赵妍儿担心冲不出去完全是多余,她胯下高头大马,往前一冲,这些举着棍棒的乌合之众便被冲散。有敢上前的也被骏马撞飞。
两人冲出包围,直入城去。路上行人见状也赶紧躲避。可是冲出去几十米,二人又发现他们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这有什么办法,她们也是第一次来这东平府。哪里知道通判公廨在什么地方?
两人见兵丁没有追来,便勒马找路人打听。刚打听清楚通判廨舍的所在。赵妍儿忍不住问杨真儿:“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杨真儿道:“小李子好像没跟上来。”
这下赵妍儿才意识到,她们往外冲的时候,李文博还没上马,自然行动比二人慢了一步。
“他不会被人打死吧?”赵妍儿问。
这边李文博也是傻了眼。帝姬一个眼神就开始突围,可是他下马和那些兵丁交涉,还没来得及上马啊。
等帝姬二人骑马冲出去,他还站在原地。他马术不精,现在翻身上马已经来不及。于是,边大叫,边追赶远去的马匹:“我没上车啊……不对,我没上马啊!喂……喂……我还没上马啊。”
可惜脚力终究赶不上马力,望着绝尘而去的两骑,李文博的心都凉了。
众兵丁虽然没有马,但脚力不比李文博差,很快就跑到了李文博的身边。
为首的中年兵丁说道:“兄弟,你好像被抛弃了。”
李文博则僵硬的转过头去,笑着对他说:“大哥,别打脸行吗?”
拳打脚踢,一阵尘烟四起。几个兵丁正打的起劲,又听一阵马蹄声疾驰而来。却见是刚刚跑掉的两人去而复返。
赵妍儿也是实在没有办法,真怕李文博被人给打死,只能出了下策。大声喊道:“我乃梁山好汉浪子燕青,你等今日要与我梁山结仇吗?”
那些兵丁听了梁山匪号,立刻停住了手脚,面上露出一些惶恐之色。
这些反应看在赵妍儿眼中,她便知道自己所料不错。这东平府地面上,梁山的名号却是比佘通判有排面。
毕竟得罪了佘通判,还有知府大人罩着。可是惹了梁山好汉,却是要被真的杀光全家的。
也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梁山贼寇杀进来了。”
那些围殴李文博的兵丁竟然一哄而散,徒留下他们驻守的大门在风中凌乱。
赵妍儿知道官军弱鸡,但没想到弱成这等地步,若真是梁山攻来,怕这东平城是守不住的。
见李文博还趴在地上,赵妍儿亲自下马去查看他的状态。只见他浑身是土,抱着脑袋趴在地上。赵妍儿将他扶起,他只是次牙咧嘴的喊疼。倒是没什么大碍。
“好在我以前常被那些死太监群殴,已经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呲牙咧嘴之余,李文博还有些得意的说。
赵妍儿忍不住骂道:“什么光荣的事情一样。”
李文博知道帝姬是特意回来救他,心中感动便取乐一般的唱道:“还好我拼命的护住了脸,英俊的相貌才得以保存……”
李文博还没唱完,赵妍儿一拳就打在他的鼻梁上。鲜血潺潺直流,李文博只觉得两眼发酸,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打我?”
赵妍儿学着李文博的唱腔道:“一会儿要找机会向知府来告状,你若不挂彩怎么显得比较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