谱清赌场外围的花岗岩墙面上,贴满了五颜六色的小广告。马海辉握着锈迹斑斑的小铲子,指甲缝里嵌满了胶水渍,正费力地刮着一张印着 “学生妹上门服务” 的粉色广告纸。
广告边角处还歪歪扭扭写着 “包夜 888,不满意退款”,被雨水泡得发皱的纸张下,隐隐露出底下 “变大,增粗,金枪不倒秘方” 的广告残余。
“妈的,这些狗皮膏药比蟑螂还难除。” 他啐了口唾沫,铲子狠狠刮过墙面,溅起的墙灰落在保安制服的肩章上。
目光扫过不远处的监控摄像头,红灯正有规律地闪烁,他悄悄往左侧移动两步,躲进墙角阴影里。
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墙面,马海辉从怀里掏出泛黄的地图。这是他用三个月时间,借着清理广告的机会一点点绘制的。
地图边缘卷着毛边,上面用红蓝铅笔密密麻麻标注着赌场的每个角落:通风管道的走向、密室暗门的位置,甚至部分门禁密码 —— 那是他趁高层开会时,躲在通风口下偷听到的。
手指划过地图上一条用红线圈出的通道,马海辉的瞳孔微微收缩。这条隐藏在员工厕所后方的暗道,是他上周冒险探出来的。
当时他假装清理垃圾,顺着腐臭的气味找到了那扇生锈的铁门,门上贴着褪色的 “危险勿近” 标识,锁孔里却插着半截折断的钥匙。
“辉子!磨磨蹭蹭干什么呢!” 对讲机突然响起刺耳的电流声,吓得他差点把地图掉在地上。
“马上!马上就好!” 他慌忙将地图塞回怀里,手心沁出的冷汗在纸张上晕开淡淡的痕迹。重新拿起铲子时,余光看见墙根处有团黑影闪过 —— 那是一只乌鸦,正歪着头盯着他,漆黑的眼珠里映出他紧张的面容。
三天前的记忆如潮水般翻涌上来。那天他为了帮王大伟查奀妹老爸的事,趁着夜班巡逻,偷偷溜进了只有高层保安才能进入的监控室。铁门上了锁,但这难不倒他,可就是在这监控室里,他看到了谱清赌场的黑暗真相。
监控屏幕上,停车场的画面正在循环播放,七个黑衣保安正在停车场围成一圈。
只见那些保安皮肤下的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 “咔咔” 声,黑色的羽毛从毛孔里钻出来,转眼间化作七只巨大的乌鸦。翅膀展开足有两米长,尖锐的爪子上滴落着暗红的血珠,在地面晕开一朵朵妖异的花。
“这他妈哪是人...” 马海辉攥着鼠标的手不住颤抖,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突然想起王大伟醉醺醺时拍着他肩膀说的话:“我家祖祖辈辈都是刽子手,砍过的脑袋比这赌场的筹码还多。每把行刑刀都得用犯人的血养,血渗进刀身,镇得住恶鬼,也劈得开妖气...” 当时他还以为是酒后胡言,此刻却觉得后背发凉。
画面切换,他又看到赌场营业结束后,一队工作人员推着装满麻袋的推车,麻袋里的硬币和钞票沉甸甸地压得车轮吱呀作响。
马海辉也曾被临时抓去帮忙运送,一袋钱足有上百斤重,两个人抬都气喘吁吁,可那些黑衣高层保安,却能每人拎起四袋钱,面不改色地朝着赌场深处走去。
那些黑衣人将钱运到一个看似普通的通道口。马海辉第一次看到时,还以为那只是普通的储物间入口。可当他透过门缝偷看,却发现里面根本不是储物间 —— 通道深处弥漫着诡异的黑雾,黑雾中隐隐有发光的符文流转,像是某种神秘的阵法。黑衣人走到通道口,直接将钱袋扔进通道,钱袋顺着通道滑进里面。
“这些钱... 到底送去了哪里?” 马海辉正想着,突然瞥见监控画面角落里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画面切换到 VIp 通道,那个让他魂牵梦绕又恨得牙痒痒的身影正踩着十厘米的红底高跟鞋走来 —— 是丽莎,他的老情人。
曾经在格斗夜店里,她笑着喂他吃烤串,如今却身着黑色露背晚礼服,颈间缠绕着一条活蛇状的金链。更诡异的是,那些平日不可一世的黑衣保安,见到她时竟齐刷刷鞠躬,弯腰的角度像是面对上位者。
丽莎只是随意抬手,指尖的红宝石戒指闪过一道血光,保安们便立刻起身,恭敬地跟在她身后。
“原来王大伟说的都是真的...” 马海辉的喉咙发紧,握着鼠标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一直无法在赌场混到高层 —— 这里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染指的地方。
他下意识摸向腰间。隔着保安制服,他能清晰感受到那把军官佩刀的轮廓。
据说刽子手用过的刀只要沾过他们的血都有镇邪的作用。他特意加了桃木柄,又用辟邪的红绳仔细缠绕,此刻刀柄正稳稳抵住后腰,仿佛给他注入了一丝勇气。
他本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主儿,自打发现那通道口后,心底盘算的 “东山再起” 大计便没停过。
而如今丽莎的出现,更让他意识到,这个赌场背后藏着远比想象中更庞大的秘密。或许,王大伟那把镇邪刀,真能成为他破局的关键。
“辉子!听到没有?b 区广告又贴满了,赶紧去清理!” 对讲机里的怒吼打断了他的思绪。
“知道了!” 他扯着嗓子回应,目光再次扫过墙角的乌鸦。那只乌鸦突然振翅飞走,留下几根灰黑色的羽毛,轻飘飘落在他脚边。马海辉弯腰捡起羽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