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爷向吴夫子征求意见:“那今天中午我请客总可以吧?订的也是自家酒店。”
吴夫子微微摇头:“中午请客就算了吧,孩子们在考试前不适合大吃大喝,如果你真的想请,就等考完试吧。”
吴夫子想了想又说:“既然是你家的客栈,这些日子饭菜尽量干净素净些,注意别让孩子们生病拉肚子了。”
云新阳在一旁听着抿着嘴笑,吴夫子一口一个孩子们,怕是忘记了考生中还有他的启蒙夫子华宝根了吧?只是他也不好提醒。
胡老爷赶紧点头答应。吴夫子一行人到凤溪的第二天下午,汪主簿来了,大家还以为他只是来找夫子闲聊一番,以解一下一月不见的“相思”,不成想他带来了一个重磅消息,县学的校监,要趁着这次县试对吴家学院的学子暗下黑手。
原来这几年连续不断的有县学的学子跳去吴家书院读书,不对,还有夫子带着儿子也跟着学子一起跑掉的,特别是今年过了年,一下去了吴家书院一大波,搞得县学的课室都成了野猫之家了,这不就让校监恼火的嘴上都起了大泡了,更加恨上吴家书院了。
唉,可惜校监不仅能力有限,靠山也不是太强,对吴家书院不仅鞭长莫及,就是及,也不敢动手就是,不是有句话叫做破家的县令,抄家的知府吗?谁让季科他老爹是县令大人呢,除非校监大人的脑袋在脖子上待的不耐烦,想搬家了,所以一直以来,可怜的校监大人只能暗恨,不敢明说。
如今季科回老家去了,他就以为找到机会,让他有了用武之地,他还想着,就还不信了,他一个堂堂的县学校监,还收拾不了一个乡下土包子书院,明的肯定还是不敢,那就只能来暗的。
汪主簿分析:“阅卷,校监肯定没那本事插手,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在学子们的吃住上下手,伤害学子的身体,让他们没法考出好成绩,二是从学子的名誉上下手,比如在入场前,派人往学子的考篮里塞些夹带作弊的东西,让学子失去考试的资格,或考场里有没有什么法子?”
吴夫子知道了这件事后,第一个通知的,当然是胡老爷。
吴夫子告知胡老爷,一是要严加注意学子们的饮食,二是晚间加强巡逻,注意防火防盗。
吴夫子没想到的是,胡老爷那般粗暴,得知情况的当晚,就派人套了县学校监的麻袋,打断了三根肋骨一条腿不算,还划花了他的脸,而且胡老爷还敢做敢当的来给吴夫子汇报结果。
吴夫子有点扶额无语,胡老爷疑惑:“难道我干的不对,不过可惜已经这样了,没了悔改的余地了怎么办?”
吴夫子无奈:“ 要是没留什么痕迹的话,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胡老爷保证:“ 这个你放心,都是家仆,而且也都是老手了,屁股擦的很干净的。”
其实云新阳和吴鹏展也有这样的打算,让武师傅先收拾了校监一顿再说。只是可惜了,没有抢过胡家。
大家都不知道的是,胡老爷的爷爷原本是北方一个山寨里的土匪二当家,后来因为与山寨的大当家有了一些矛盾,于是就带着心腹和财富,以及养在山下的情人儿子辗转来到了这里做起了生意,只是血脉里的匪性还是遗留了下来, 如今家里依然豢养着许多的打手,甚至有结识的武林高手,虽然不再做打家劫舍之事,但是这种对竞争对手打黑拳套麻袋的事,可没少干,这次套校监的麻袋可谓是老鼠上灯台,驾轻就熟,可惜校监大人不了解胡家的底细, 还想班门弄斧,对人家儿子下黑手。
胡老爷人虽然打了,不过防备也不敢放松,这可不仅事关吴家书院和儿子,更是事关胡家改换门庭的大事情,敢放松吗?
那校监还是有点人脉的,虽然没有事先打听到吴家书院的学子提前订住的是哪家客栈,但是却打听到了考院附近有吴家客栈。
校监猜测吴家书院必然住吴家客栈,于是他提前花了二两银子的“重金”收买了吴家客栈的一个跑堂的,让他到时给吴家书院的学子下点巴豆,让他们拉肚子,考不好试,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最后打听到吴家书院没来吴家,而是去了胡家。
校监还没有来得及找到胡家客栈可以买通的人,也没有来得及去吴家客栈找那个小跑堂的,要回银子的时候, 自己就被人套了麻袋,打了闷棍,躺在床上的他,如今还不死心,暗暗发誓,一定要吴夫子好看。
不管校监发不发誓,要不要吴夫子好不好看?吴夫子肯定好看,如今而立之年,依然风度翩翩,貌比潘安。只是校监自己,如今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虽说被人划花了脸可以当成整修,也已经不能再指望着变好看了。至于是谁下的黑手,他还不确定是不是如下手的人自称的那样,是他那小情妇的情夫,但是他也没有往吴家胡家想就是。
校监现在躺在床上不能动,就指望着他安排的给吴家书院塞夹带私货的人能够成功。
这几天,云新阳他们在客栈里,一是吴夫子给他们仔细的说着考试期间可能会出现的状况,比如刮风下雨,别人将夹带用完扔到你的考棚边,或是隔壁考棚直接从中间缝隙里塞过来纸条等等如何处理,二是审题、书写要注意的事项,以及要仔细检查别有要避讳的字词,等等,三是各写一首有关春天的诗,以前作的现在改改也行,总之是他能想到的,都仔细的交代一遍。
云老二这几天也没有闲着,他化身“二十四”孝老爹加小厮, 一会儿端来茶水,问儿子渴不渴,一会儿问儿子饿不饿,一会儿问儿子累不累,要不要揉揉肩捏捏臂?
云新阳被老爹这番操作总是搞得哭笑不得,他跟爹说:“你要是没事就去街上逛一逛,或躺床上休息一会儿,别总是这样围着我转,弄得我很不习惯。”
云老二觉得儿子这样说,可能更委婉的意思就是他打扰了儿子的学习,于是不再一趟趟的往屋里进,而是静静的坐在廊下,等着儿子的召唤, 可是等了半天,儿子既没出来,也没有召唤他,他又不放心,于是就悄默默的从窗户边露出半个脸去偷窥屋子里的儿子。